褚青晏面上的绯红蔓延至耳朵与眼底,楚楚可怜的模样,叫洛玖卿没了脾气,只能任由他将她双手焐热,再替她将被子严严实实捂好。
他见她乌黑的眸子紧盯着自己,面上烧红,伸手遮她的双眼:“我要脱衣裳了,非礼勿视。”
洛玖卿将他的手拉下,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这人都醉得神志不清了,还非礼勿视呢。
褚青晏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点了一下头:“那好,只给你看。”
洛玖卿没想到,醉酒的褚青晏那么好说话,她从榻上坐起靠在枕头上,准备好好欣赏一番王爷的好身材。
褚青晏被他瞧着脸热,背过身去将外衫脱了,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外间走。
就这?洛玖卿挑眉,面上有几分失望,她掀开床幔看着他的背影,人虽然醉得厉害,但习武的本能还在,他一路上绕开桌椅柜门,看着吓人,却都有惊无险。
洛玖卿安心躺下正准备入睡,突然听见“噗通”水声,惊坐而起,他怎么又在她屋里沐浴?
无人叫热水,此刻浴房中只有她洗剩下的冷水,他酒后泡冷水,太容易着凉生病,洛玖卿咬咬牙,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出来,单脚跳到浴房。
褚青晏果然歪头泡在楠木浴桶里,双目紧闭,身体正一点点下沉。
她快步走上前,将人从水里捞起来:“不能喝酒就别喝,喝了好好在前院待着便是,非要来清松堂,你是王爷你金贵,大半夜的折腾我做什么……”
身.下的人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抱住,激起水花一片。
洛玖卿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褚青晏!”
将她身上单薄夏季里衣打湿的人,非但不知错,反而变本加厉,将人往下带,她整个前胸都浸泡在了水里。
洛玖卿气得在他胸.前掐了一把,隔着湿透的里衣,手下打滑,掐不住他紧实的肌肉,她索性将手伸.进他衣襟中占了会儿便宜,还觉得不解气,恨恨地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听见头顶上一声吃痛的闷哼,洛玖卿才松开嘴,留下两排齐整的牙印。
她扶着他宽阔的肩膀立直上身,警告他:“不许再闹了……”
褚青晏恍惚中看见粉.嫩柔软的唇瓣在他眼前开合,像颗剔透饱满的樱桃惹人垂涎,他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咬了一口眼前的樱桃,辗转捻磨,吃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拥着眼前的人闭眼睡去。
洛玖卿占褚青晏便宜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现世报会来得那么快,他竟然眨眼就占回去了,她抱着冷水中泡着的睡死过去的人,一时也没了脾气,使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洗干净的褚青晏从浴桶里抱回床内,望着榻上沉睡的美人,她开始反思自己。
早知道醉酒比迷晕他还好用,她哪需要费那么大劲儿搞定他。
方才替他换衣服的时候,洛玖卿没好意思多看,如今他静静躺在榻上,她忽然觉得他遮得严严实实的中衣有些碍眼了,伸出食指顺着衣襟交叠处往下勾了勾,暗窥春色。
洛玖卿脸上有些发烫,不自觉爬上笑意,祈王的脸蛋和身材,她可太稀罕了,二人行房事时,他大多时候也穿得严实,就算过程中凌乱散开,那时的她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欣赏,唯有此时,她能放肆会儿。
沉睡中的褚青晏做了奇怪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王妃变成怪力少女,把他扛在肩头转圈,转得他目眩头晕;一会儿又梦见王妃对他霸王硬上弓,骑在他身上,神色糜.艳。
将他生生吓醒了,对上一双含笑的水润眸子。
“王爷醒了?”
“嗯。”褚青晏喉咙干涩,撑着起身,扶着脑袋晃了晃,一阵阵钝痛,“昨夜……”
他想起梦中情形,顿住话头,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都不宜回想。
他定了定神,说起正事:“昨日耽搁了去悬济堂,早膳后,我陪你一道去。”
洛玖卿今日要见大舅,只好扯了个谎:“我脚都好了。”
她将洁白胜雪的小腿从薄被中伸出,动了动脚脖子:“王爷瞧,都消肿了,也不疼了。”
褚青晏别开眼,洛玖卿看着他绯红的耳朵尖,靠近他呵气如兰:“王爷今日不用去大理寺么?时辰不早了。”
“我先去处理些公事,陈繁留在府里。”
“好。”洛玖卿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府上有什么事,让陈繁去大理寺找他便可。
褚青晏起身背对着床帐穿衣:“若是脚腕还疼,让他去请顾大夫。”
“知道啦。”
褚青晏换好了官服,临出门前又想起一事:“王妃,小满可是你的小名?”
洛玖卿刚躺下准备再睡会儿,听见他的话在床上翻了个身:“养父母是在小满那日捡到我,所以一直这般叫我。”
褚青晏垂眸,清俊眉目间看不出情绪,洛玖卿微微怔住。
她也想到一事,同是她养父母家的亲戚,为何栾素假扮的二婶子会叫她乳名阿玖?
她面容沉静,像是随口一提:“后来我梦中常有些模糊景象,我听见有人唤我阿玖、玖儿,梦中虽看不清父母面容,但这名字却叫我觉得好生熟悉,我与养父母提起此事,他们便偶尔也唤我作阿玖。”
原来如此,褚青晏在心中反复默念“阿玖”这两个字,他试着叫出口:“阿玖。”
洛玖卿愣怔片刻,抬眸看他:“嗯?”
第一次听王爷叫她的小名,还好怪听的。
这一声唤出口,洛玖卿没觉得什么,褚青晏自己先红了脸,匆匆转身走了。
褚青晏走后,洛玖卿也起身,她将夭英唤进来,吩咐今日的事情。
她不知道小满大舅要跟她说什么,总归不好叫旁人听见,便以带大舅大舅母逛王府园子为由,在后花园的湖心亭设下席面,她乘着步辇带二人游园后,陪二老小酌一杯。
王府后花园有一大片湖,湖中此季正是热闹,荷叶莲花挤挤挨挨的连绵一片,映着湖面波光,是一处极好的景致。
夏日午后日头依旧热烈,朱漆绿顶的湖心亭四周垂下编织细密的竹帘,轻纱烟笼,遮挡艳阳。
亭中空间有限,又设了三张桌案,摆满糕点鲜果,容不下太多人,仅留夭英一人伺候便可,其余丫鬟和王府护卫守在外围,听不见亭子里的说话。
进了湖心亭,眼见终于摆脱了王府护卫虎视眈眈的目光,邓有福借着亭子四周竹帘的遮挡,扑上前就要拉洛玖卿的手,被夭英眼疾手快挡了回去。
“大舅这是做什么?王妃虽是大舅的晚辈,但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不容造次。”
邓有福鄙薄地瞪夭英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我是王妃舅父,就是王爷舅父,再敢对我大呼小叫,我让小满将你赶出去信不信。”
夭英双手成拳,强忍着揍他的冲动。
“夭英,退下。”王妃轻柔温煦的声音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邓有福咧嘴一笑,得意地看夭英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洛玖卿,眯缝着色眼,满目猥.琐龌龊的光:“小满啊,你如今随王爷到尚京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住着这样大的房子,还有这么美的园子,你怎么忍心大舅还在乡下受苦,毕竟我也算得上是……”
他说到此处笑得越发粗鄙,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洛玖卿面纱遮脸,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只一双秋水双瞳比湖面波光更潋滟:“大舅、大舅母,真不是小满推脱,你们也知道我嫁入王府时,什么嫁妆也没带,王爷待我是真真的好,可是我的出身是什么样儿的,府里上下也都知道,王爷怜我,不愿我受操持后宅的辛苦,也顾及着我自幼没有学过记账算术,怎会叫我管府中的银钱呢?
“这若是有什么错处,岂不是叫府中上下笑话,这样吧,我手头虽没有银钱,但是还有几件首饰,值些碎银,明日我叫夭英送与大舅母。”
洛玖卿可不想做冤大头散财童子,叫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大舅敲诈,一旦许诺了给他钱,那定是个无底洞。
邓有福冷笑,三角眼透着阴鸷的寒光:“小满,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走我?你就不怕我将你那些丑事叫尚京人尽皆知?你想想到了那个时候,王爷还与不与你好!”
丑事?他果然不知道自己并非小满。
“小满,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可最喜欢大舅抱你了……”邓有福嬉笑着又往洛玖卿身上扑。
洛玖卿侧身闪过,借着身体的遮挡,将指尖一颗石粒弹飞,细小的石粒打在竹帘上,震荡起一丝涟漪,透过这一线缝隙,岸边的邵严看出亭中情形不太对。
没有王妃的吩咐,他不敢擅动,招手叫过来一人:“去前院请小陈统领来。”
陈繁听见王妃似乎遇到麻烦,火急火燎地赶来,他提着下摆快步穿过湖上的连廊,在距离湖心亭几步远之处跪倒:“王妃,顾大夫来替您看伤了。”
留大舅与大舅母继续在湖心亭赏景吃酒,洛玖卿随陈繁回清松堂,却并没见到顾大夫的身影。
陈繁冲王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洛玖卿明白他只是找了个借口让她离席。
陈繁躬身道:“王妃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有。”洛玖卿示意他坐下。
清松堂前院槐树下设有石桌石凳,陈繁有些拘谨地坐了,春枝瞧着王妃都叫人坐下了,想必话不会太短,替二人斟了茶后侍立在王妃身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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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叫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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