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2
林瑟没有等到配送成功的信息。
又等到了客服的道歉信息。
“……因为第三星系第八星球的安全管制，最近配送进去的东西都需要严格安检，流程较慢，我们暂时无法估算需要的时间，望您谅解。”
林瑟揉着太阳穴，头疼。
她可以理解安全管制，让这么多的海盗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罪犯绑走人质，简直是将第八星球军部的脸皮踩在地上摩擦，严加管制是正常的。
不过只是抑制剂，为什么需要从其他星球发货？
一而再再而三遇到这种事，她觉得她被做局了，有人要害她。
但她只是想想，像她这种普通人扔进星海能找出几十万个，想迫害都难定位。
上次星盗一事以后，不仅是星球入境，街上也加强了巡逻力度，连带着她们这片城市一角的居民区都多了巡查的人。
A005出门丢垃圾的时候都被提起来扫描过，回来时身上带着硕大的“已检测”标签。
艾琳娜给烛雀带来了更多消息：海盗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第八星球并带走joker，是因为海关当天莫名其妙停了三分钟电。
烛雀记得，第三星系所有星球的海关，都是她某个姐姐管理的，老皇帝几年前美其名曰给所有的孩子一个历练的机会，这几年没少出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她靠在床头，看着闭眸装睡的林瑟，眼神晦涩。
林瑟睡不着。
她能感受到烛雀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
鼻子好痒，耳朵好痒。
好想挠。
“主人，今天不开心吗？”烛雀突然开口，吓得林瑟心脏猛地一震。
她想装睡，发丝却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脸蛋贴近。
“我知道你没睡着。”烛雀的声音悦耳，撒娇时真像百灵鸟在树上鸣叫。
不过这会儿不像，这会儿像索命来了。
“怎么了？”林瑟装作懵懵懂懂地睁眼。
黑暗里，她看不清烛雀的脸，只能感受到清浅的呼吸，和不太听话，一直在她耳边晃悠的发丝。
她有点紧张。
心跳砰砰，出卖她并不平静的心绪。
“你不太开心。”烛雀用的不是疑问句。
“没有。”林瑟没有丝毫犹豫的否定。
她惊讶于烛雀作为机器人的敏锐，只是稍微退步一些，就被捕捉情绪流动。
“你有，”烛雀蹙眉，“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如今的林瑟还没有那么会佯装自己，她作为枕边人能轻而易举察觉林瑟不对的情绪从不反思自己的烛雀今天从早到晚想了一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仔细确认昨天一天没有任何异常后，她又开始担忧林瑟是否是想起了些什么，才疏远冷落她。
林瑟沉默下来。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个有烛雀脸的春.梦无法面对她吧。
“没有，”林瑟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不要想太多，睡觉吧。”
说完她侧过身，借黑暗掩饰自己不算平静的表情。
但烛雀的夜视能力很好。
这是血脉带给她的能力，比正常人好上三倍不止的夜视能力，她能够清楚看见林瑟仓皇逃窜的模样。
一百个不对劲。
但她也放下一部分心。
这心虚的表情起码代表不是她的问题。
她心事重重地躺回去。
林瑟还是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数羊都数到1000多头了，窗口被敲响，智脑叮咚一声，提醒有人到访。
林瑟睁开眼。
她起床前低头看了一眼烛雀，闭着眼睡得很香。
她蹑手蹑脚起床，往后院去。
她离开房间的下一秒，烛雀睁开眼，直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这周的货呢？”来人压低音量问道。
“……”林瑟无语，她反复问过小九，箱子里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合法，但每周来取货的人总是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还没到，”林瑟无奈摊手，“第八星球进入安全管制了，昨天小九说货被卡在海关了。”
她有点好奇，小九跟她竟然没有联络吗？
“大概什么时候来能拿到？”来人摸了摸鼻子，继续问道。
“明天晚上吧。”小九睡前给她来过消息，说已经出海关了，明天就能分拣送过来。
“那我明天来。”来人几个蹦跳，从墙上翻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街道上。
林瑟拢了拢外套，抬头看向天空。
夜晚，天穹会关闭模拟天空的功能，能清晰看见宇宙的模样：广阔无垠的深色背景下，空间站的灯明亮如星，连接成一根长长的等待。
上百艘飞船进出，或是飞向太空，或是进入星球内部。
更远处，是其他星球的明亮。
再过三个月，她将起航，去往星海更深处的地方。
她惆怅地收回视线，往屋里走。
一进客厅，就被站在门口幽幽望着她的烛雀吓一大跳。
“主人。”烛雀语气哀切。
“嗯？”林瑟心虚地应。
“刚刚那个人是谁？”烛雀问。
她有一万种办法了解对方是谁，甚至可以使用权势封锁街区，伪造出一个虚假的、只有她和林瑟的世界，任何人不能靠近，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她和林瑟的生活。
可她还是想先听林瑟讲。
她藏在黑暗里，隐去所有表情，心如止水。
假如林瑟讲出了她无法接受的答案，她只有一个选择。
“快递员。”林瑟听见烛雀的质问有些头大。
“你还是想将我退回吗？”烛雀垂着眼，神色戚戚，仿佛林瑟只要说个“是”，她就要一头撞死在原地。
“不是，”林瑟脱下身上的睡袍，盖在烛雀身上，回头关上门，让智脑打开灯，“是来接收其他货物的。”
“她没有带货物走。”烛雀抬头，一脸不信。
“因为我还没收到。”林瑟只能全盘托出。
烛雀将信将疑，林瑟没辙，只能摸了摸她的头发：“真的。”
“你今天不理我，”烛雀委屈极了，“我以为你真的想送走我。”
林瑟不可能真的说出梦的内容，只好扯了个相似的借口。
“我这几天信息素有点悸动，”林瑟认真地说，“抑制剂来之前保持一些距离对我比较好。”
烛雀仰起头，不解问：“我不能是你的抑制剂吗？”
林瑟语塞。
她连做梦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何况是现实中。
“你不喜欢我吗？”烛雀攀上她的脖颈，“我只是一个机器人，就算永久标记，你也不必为此负责。”
“我没有把你当作一个机器人。”林瑟第一句话就让烛雀眼皮一跳。
林瑟琢磨着这句有歧义，她又重新措辞。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把你纯粹当作一个机器人，”林瑟认真解释，“你看你已经跟我们的思想没区别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就对你做这些事情。”
烛雀闭了闭眼。
是的，这就是林瑟，就算失去记忆，实力退化，她心中始终坚守一些别人不理解的东西。
她还要再说，林瑟困顿地打哈欠：“抑制剂最迟后天能送到，这两天我们就保持一下距离吧。”
想了想，她觉得这样对烛雀不太公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烛雀怀疑自己。
“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说，”林瑟补充道，“只要不是肢体接触我都愿意。”
“那你把抑制剂退了。”烛雀开口就是绝杀。
“……这个也不行。”
烛雀往地上一躺，不管也不顾撒娇哭闹：“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又不是A005，我是魅魔，你不满足自己的**，你连我的也不满足！”
A005正在休眠，冷不丁被喊到，立马苏醒：“主人您好，A005为您服务！”
然后开始哇哇大叫。
林瑟被两个机器祖宗吵得耳朵疼，她捂了捂耳朵：“你要什么？”
烛雀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要你标记我。”
“……这个也不行。”林瑟自己都拒绝得没有底气了。
烛雀跳起来，凑近林瑟，冷白的肌肤因为运动泛起桃粉，眼睛亮亮的：“那你亲我。”
林瑟垂眸，看见那张让她日夜难安的红唇，没有梦里的艳，多了几分乖巧的粉。
却一样的诱人。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烛雀敏锐地捕捉到了林瑟的异样，她贴得更近了，紧绷的腰线像拉紧的弦，轻轻一弹就能奏出悦耳的音乐。
林瑟逼自己不去想弹奏时的快感。
她侧开脸：“这个也不要。”
烛雀不依不挠：“你明明有动心，为什么不愿意？”
“主人，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林瑟叫苦不迭。
她真是摊上妖精了。
“亲了我会难受，”林瑟一本正经地讲，“我们不要有身体接触。”
“身体是身体，”烛雀讲歪道理，“嘴巴是嘴巴，各管各的。”
林瑟在梦里已经体会过亲人时引发的一系列身体反应，她才不干。
“你这样逃避跟我的接触，”烛雀委屈控诉，“你是不是梦里被我强.上了才害怕我。”
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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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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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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