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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棋局

江梅棠答非所问:“明鸢,你可知三苗国?”

“知道。圣祖皇帝当年一统天下,将军中叛贼赶去北疆,后来便成了历代流放之地。直到泰和年间,大周四分五裂,诸侯混战长达百年之久,北疆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自立门户的小国,就是三苗的前身。”

江梅棠周身浸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此时尤为明显。周昭觉得站得近些便会被剐掉一层皮,她不知要不要继续往下讲,有些茫然地看着江梅棠。

对方接着她的话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后来成祖皇帝即位,一生南征北伐,再度将分崩离析的周朝国土统一。”

“但成祖幼年即位,早年手上无权,权臣虎视眈眈,爆发藩相之乱。他弱冠之年以雷霆手腕斩杀藩相,族人流放北疆。那地方战火烧了多年,据传生出诸多邪祟,北疆荒漠那些早已被黄沙掩埋的小国,统称三苗绝境。”

“成祖之后,周朝军队撤回北疆边关以内,不再驻扎三苗,三苗渐渐地便从大周的版图分离出去。三苗,实则说的是三鬼:魍魉,魇鬼,疟鬼。那地方瘴气遍地,寸草不生。魍魉食人肝脏,魇鬼乱人心智,这疟鬼,则引发瘟疫。”

周昭惊道:“师父是说,瘟疫是疟鬼引起的?”

“不错。疟鬼身上生疟虫,与人靠近时,会神不知鬼不觉将疟虫寄生于人体,等到疟虫长大吸人精血,便飞回疟鬼身边供其食用。被疟虫寄生的,先是发热、头晕,再是身上长满淤青,最后五脏全空神仙难救。疟鬼和宿主离得越近,疟虫便长得越快。等疟虫完全成熟,便会一生二、二生三,从一个人传染到两个人,起初和常见瘟疫十分相像,故难以发现。”

周昭不禁一阵恶寒,问道:“可疟鬼不是只有三苗才有,怎会来我大周?三苗跟大周隔着茫茫大海,除非......”

除非走北疆。

无妄海位于大周以东,北至北疆荒原,南至南疆岭夏。周昭的二哥晋王就是驻守辽东海疆,疟虫虽然不能从海上来,但如果绕一圈从北疆来,也不是不可能。

北疆历朝历代都是最难管的一块地方,大周的邻居——草原上的鞑子八大部落——常常骚扰边境百姓。当年成祖皇帝率领大周铁骑将鞑子赶回天山老家,北边安定了很多年,如今又开始隔三岔五找事,难缠得很。

周昭跟着江梅棠这么些年,大周的版图早就刻在她脑海里,说道:“鞑子八大部落听说年前选出了一个察罕图可汗,如果真是鞑子干的,我饶不了他们!”

江梅棠蹙眉道:“明鸢,师父平日怎么教你的?”

周昭慌忙低头:“师父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知全貌才能懂因果。”

“还有呢?”

“还说……静而克欲,明而见智。”

江梅棠缓缓点头:“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控制瘟疫,根除疟虫,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抓疟鬼。”

“抓疟鬼?那岂不是更难控制?”

“不然。”江梅棠解释道,“疟虫只听命于疟鬼,只有将疟鬼抓来逼其收回疟虫,才能阻止瘟疫蔓延。陛下和殿下所忧一样,觉得此法过于凶险,迟迟不肯同意。”

周昭听江梅棠这么一说,思索道:“徒儿去劝劝父皇。”

“……也好,但要快些。”

“好。”周昭突然注意到桌案上摆着一个红色琉璃瓶,十分好看,不由问道,“师父,那是什么?”

江梅棠将瓶子拿起来:“疟虫。”

周昭这才看出原来不是瓶子是红色的,而是里面装了几只十分细小、发着红光的小虫子。

她担忧道:“师父,你拿着这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你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吗?”江梅棠看着她道,“这是从二皇子殿下身体里取出来的。”

周昭心口一滞,恍然间,好似透过这些疟虫看见二哥那张年轻的脸。

江梅棠若有所思道:“疟虫飞的方向,就是疟鬼的方向。”

他将琉璃瓶放回原处,又道:“明鸢,有件事你可知道了?黎国皇后头风病愈发严重,前日已修书我朝,希望谢景殿下回去一趟。”

周昭惊讶道:“不知,父皇同意了吗?”

江梅棠道:“陛下不准。”

周朝时疫一事想必早已传开,可天子若是放人,就会反过来坐实了时疫已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周昭也知此事难办,叹道:“长淮知道吗?”

“他不能知道,殿下。”江梅棠道,“皇子名义上是来周朝听学,一旦朝野动乱,便……为质。”

周昭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心情愈发沉闷,等她从国师府离开时,江梅棠说的两件事一直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她自然是无条件信任江梅棠,但远赴三苗国抓疟鬼需要天子首肯,更何况此事费时费力,不大好办。

再是长淮母亲病重,她不知道还好,今日知道了,还要她刻意隐瞒,更加难办。

翌日清晨,周昭便去找宣庆帝,谁知皇帝一反常态避而不见。

周昭执拗,站在殿外等了一个时辰,才被召入殿中。

她尚未开口,宣庆帝便道:“皇儿,是为时疫而来?”

“……”周昭应道,“父皇,儿臣有两件事想求父皇。”

“谢景的事,皇儿不必再提。”宣庆帝何等敏锐,早就猜到她为何事而来。他向后仰靠在明黄的龙椅上,面容威仪让人不敢直视,“若是时疫,皇儿是为你师父来的吧?”

“不,”周昭道,“明鸢是为天下百姓而来,恳请父皇下令,抓疟鬼。”

“胡闹。”宣庆帝略斥了她一声,却不算严厉,“三苗国是什么地方?那种脏东西岂能流入我大周?”

“可眼下时疫难治,仅此一法。父皇,国师为人您一向清楚,他说的断然不会有假啊!”

宣庆帝道:“国师不会骗朕,朕知道。但此法凶险,万一抓来的邪物不能止住时疫,反而祸乱百姓,如何是好?”

“父皇放心,还有师父,他一定有办法的。”

“好了!”宣庆帝语气放柔和了些,“皇儿,再住几天就随你师父上山去罢。”

“可是——”

“不必说了,朕心意已决,退下罢。”

宣庆帝连连摆手,有些头痛地扶额。

周昭本欲再问问长淮的事是否有转圜余地,见状只好退下。她不明白父皇为何变得如此谨慎,当年圣祖皇帝也曾斩杀妖魔,如今不过是疟鬼,难道比开天辟地的妖魔更邪吗?

周昭心烦意乱,本想去找长淮,又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母妃一事,便自去园中舞剑。

剑势迫人,她越舞越急,恨不得将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劈干净才好。

突然一道掌风自她鬓边袭来,周昭反手刺出,看清是谁后又堪堪收住剑芒。

那剑锋离咽喉不过二寸,来人面不改色,眉眼似笑非笑道:“小殿下,何必这么急躁。”

周昭放下剑,无奈道:“十六,你为何总是悄莫声地出现,万一伤着怎么好。”

她心情不佳,警惕防范之心也少了大半。

萧十六还是穿着那身粗布麻衣,闻言凤眼微挑,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有些阴阳怪气道:“小殿下,你可真是菩萨心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在藏书阁,险些被我掐死,你不记恨我吗?”

周昭摇摇头,诚实道:“最多有些好奇,记恨谈不上。”

周昭这话并非虚言,那时对方就是个半大点儿的孩子,难道自己还要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吗?

萧十六似乎没料到她这么说,慢悠悠道:“小殿下真是个奇怪的人。作为回报,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

周昭还是摇头:“不必了。英雄不问出路,只当交个朋友。”

“朋友?”

萧十六咂摸着这两个字,他站在阴影处,眼神忽明忽暗,正当周昭以为他要放下戒备时——不错,周昭见他第一面时,便分辨出了这副残忍暴虐的皮囊下裹着满身来路不明的戒备——对方突然厌恶地皱眉,冷冰冰地将原话摔回她脸上:“不必了,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

周昭越是见他这样,越想将他从那团形单影只的阴影里拉出来。

她生性如朝阳明月,尚且处于少年人满腔热血整日不知洒向何处的年纪,只有在江梅棠面前才克制守礼些。

算来这是她第三回见萧十六,但周昭却笃定这人没有想再伤她的意思。若真要杀她,萧十六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周昭从前在山下捡过一只快冻死的小狼狗,等她费了好大劲儿终于让它活过来,那小东西睁眼便咬在周昭左手上,至今还留着一个模糊的伤疤。但养了一段时间便跟她亲近了。

周昭什么都不缺,底气这种东西更是生来就有,不知不觉间将萧十六跟那只小狼狗比较,道:“好吧,那请问独来独往的十六,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她心中烦乱,没心思跟萧十六弯弯绕,压根没注意自己完全是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在跟他讲话,对方露出一个堪比白日踩到屎的古怪表情,道:“你不问我是怎么进宫来的? ”

“今日父皇请来了苍界山的高僧,你是跟他们来的吧。”周昭很周到地给了萧十六一个台阶下,二人一前一后去园子旁边的凉亭坐下,周昭接着说道:“宫里的事儿传得快,你提前知道没什么紧要。”

她说的是那日萧十六上山,周昭亲自斟了杯茶,放在对方面前,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件事儿。

“我不问你的来路,也不问你为何会找到我。我只想知道,你那日所说如何破局,棋盘是皇城,棋局是时疫,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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