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温暖的胸腔震了一下，头顶传来冷笑，很陌生的声音，六六抬头，脖子就被人掐住提了起来。六六努力睁开眼睛，几道残影在眼前晃动。
不是......爷爷？
“还惦记着那个死老头呢？”
残影晃得厉害，六六看不清对方的容貌，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很冷，冰块似的，隔着皮毛都能感觉到寒意。
原来......刚才就只是梦。
六六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四爪并用使劲挠着对方，它要快点告诉姐姐他们，有贼进来了。可它使不上力，还发不出声音。
“六六，二十一年了，想不到我还会出现吧？”
阴恻恻的声音，还知道它的名字。
果然是小偷，还是个老小偷。
老坏蛋，放开我，有种面对面单挑，不对，六六想了想，现在可不就是面对面？它又赶忙改为，有本事就大大方方地单挑，爷爷说了，暗算人的都是渣渣。
韩亦深以前每次打不过它，就在背后搞偷袭，是个小渣渣。老坏蛋就是个坏渣渣，还想偷二虎妈妈的鸡，看我不给你手臂抓出个大窟窿来？
六□□只小短腿使劲蹬啊蹬，小爪子用力地抓，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然而身体悬在半空，还被掐着，力没使出多少，头更晕了。
感冒真讨厌！
“还真他妈弱，”坏渣渣瞥了眼地上的铁链，又瞅着六六挠痒痒似的挣扎，啧了一声，“你们狗真贱，他们都这样对你了还死心塌地守着，怎么不拿出当年对付我的那一套？”
“还记得你跟老头子是怎样算计我的？当时我就说了，总有一天会弄死你们，老头子倒是走运，还没等我出手就嗝屁了，至于你......”
坏渣渣大手一挥，重重压在六六脑袋，如泰山压顶，魄力十足。
眼前仍旧是晃动的残影，六六还是能清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浓杀意。只要对方稍稍一用力，它脑袋肯定会搬家。
六六立即调整攻击方向。
抓不动对方，它就用脑袋顶，用嘴巴咬，尾巴太短了够不着，就使出无敌风火轮狗狗爪，凡是能动的部位全用上。
对方仍是不为所动，还嘲笑地哼了一声，五指收紧，力道加重，挤压感从骨头传遍全身。
六六使劲蹬着小短腿。
然而压在头顶的手越收越紧，力道也越来越重，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胀得发疼。爷爷说过，人的脑袋是很硬的，不容易碎掉，那么狗狗的脑袋呢？
它会被捏碎吗？
“很疼吧，真可怜。”
残影靠了过来，六六一爪子过去，对方又拉开距离：“我现在只要轻轻一用力，嘎吱，你脑袋就跟身体分家啦，哦，我瞅瞅你还有几条命，一条，啧啧，还是条烂命。”
“哈哈哈哈，活该，我真他妈高兴，简直就要笑死了。”对方笑着，使劲揉捏摇晃着六六脑袋，搓面团似的。
六六都要吐了。
爷爷，我遇到神经病了，还是个变态神经病。
使不出来劲儿，脖子又被掐着，脑袋还被压着，好难受。
爷爷说了，碰到神经病就要跑，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可它现在跑不掉，也不能跑，它还要保护姐姐他们。
“砰”的一声，搁在地上有胖哥胳膊粗的铁链，一下子就被踩扁了，坏渣渣还不过瘾，又接连补了好几脚，眨眼间铁链就不成样儿了。
这是二虎妈妈拴它的铁链。
早上醒来，二虎妈妈肯定会生气的。
六六生气了。
“唔唔唔”你弄坏了二虎妈妈的铁链，你这个大坏渣渣。
六六开不了口，只能通过喉咙震动发出声音，眼角偷偷看向里屋，姐姐一家还在睡觉，大坏渣渣力气这么大，他们肯定打不过。
怎么办？
“谁啊？”
就在此时，屋里传出二虎妈妈的声音，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不行，不能出来。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六六急得尾巴直打转。
“都这样了还想保护他们？”感受到掌心带有刺痛的震动感，大坏渣渣像是被激怒了般，手掌猛然收紧，“你终究不过是条狗，一条离了人就活不下去的狗。”
“想保护他们是吧，行，我看你怎么保护！”
刺痛猛然传来，如针刺般，六六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瘫了下来，酥软无力，意识开始溃散，眼皮也越来越沉。
六六拼命睁眼，勉强撑开了条缝，前方扭曲的房门慢慢拉开。
二虎妈妈有危险！
六六抬起爪子，狠狠朝脸上抓去，指甲陷入皮肉里，划开，血液涌了出来，很疼，可是只有这样它才能保持清醒。
“你疯了？！”钳制的手如触电般瞬间松开。
六六摔了下来。
它自由了。
六六拖着身体，往房门方向冲去，有坏人，它不能让二虎妈妈过来。
可是没等它靠近，就被二虎妈妈一脚踹开，重重砸到地面，好痛，六六已经分不清是哪里痛了，耳朵嗡嗡地，听不清二虎妈妈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二虎妈妈的脸。
坏人还在。
它想告诉二虎妈妈，可是它发不出声音，身体还很重，它站不起来，就抓着地爬过去，至少也要拦住大坏渣渣。
“真可悲。”脚踝被死死抱住，大坏渣渣抬腿晃了晃，因为药效发作早就没了意识的狗狗也被带着晃动，爪子却是牢牢抓着他的脚。
他想笑又觉得讽刺。
连个垃圾你都要豁出命保护，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选择韩亦深那个懦夫？
“六六，这都是你自找的。”
大坏渣渣掏出把刀，舌头舔舐着刀背，寒光映出的嘴角上扬：
“嘻嘻嘻，对不起，那就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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