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在两人间蔓延。
早知道就继续懒着装睡了,林余黎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尴尬的只有林余黎,程律珂茫然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脸红了。
难道是天太热了?
程律珂面露不解,维持开始姿势,将快要滑下去的书包往肩上拉了拉,说:“你很热?”
程律珂说第一遍时林余黎还没从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出来,直到程律珂喊她第三遍,她才猛地回神,一惊一乍的反应让程律珂站在原地更不敢动了。
这是怎么了?
程律珂皱起好看的眉头。
林余黎有心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支吾半天最后眼一闭心一横,伸手抓住程律珂的手腕拉人走:“我们快走吧,都看不见泠泠和朱朱了。”
反常的行为让程律珂不禁多看了几眼。
热晕了?还是昨晚熬夜熬昏了。
程律珂没忘今天早上起床,点开星脑看时间,下面弹出林余黎昨晚一点给她发的消息。
但很快程律珂就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她发现林余黎是真的不知道陈朱扶着林丹泠去哪了,拉着她像没头苍蝇一样左走两步停下,右走两步停下,全凭感觉。
“唉。”
叹气出声。
拉着程律珂的林余黎浑身僵住,不敢乱动。
她怎么叹气了,是被我烦到了吗?还是想到了什么。
和程律珂相握的心虚地缓缓松开。
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林余黎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程律珂自然牵住她松开的手,握得比林余黎主动牵起时更牢,带她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没有说话却很好托起林余黎即将沉底的心。
她不讨厌我。
并肩走了会,程律珂不动声色问:“你昨晚几点睡。”
她看见了消息但没回,回了林余黎看见也是今早的事,不如直接来学校面对面说好。
林余黎压根没想过程律珂会看见她的消息,上学的早上程律珂怎么可能有时间看手机。
她习惯半夜发癫,昨晚不仅给程律珂发了,还骚扰了陈朱和林丹泠,气得林丹泠大晚上打视频过来骂她。
“你要是再不睡觉,明天秋游困得要死我都不让你靠我身上睡觉。”
“不靠就不靠,我找程律珂靠。”
那一长段激情对话林余黎现在只记得林丹泠最后的威胁和她不要脸的发言。
靠什么靠,她谁都不靠也不困。
脸上降下去的温度再次升高。
面对程律珂提问,林余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低头装没听见,希望程律珂跳过这个话题。
但往日总能猜透她心思的程律珂今天却反常地不依不挠起来,势必要她给出一个答案来。
“一点?”
林余黎不答,低头看路。
“两点?”
林余黎装作没听见,抬头看周围风景,尝试转移话题:“律珂姐姐你渴不?我去给你买水?”
看见不远处的奶茶店,林余黎心中激动万分,当即就要抽出自己被程律珂牵着的手跑开。
“你想喝奶茶还是果茶?我去买!”
林余黎殷勤说,下一秒就要撒腿跑,程律珂转头看她,不错过她面上一丝情绪,缓缓开口:“那就是三点了,你是想猝死吗?林余黎。”
林余黎迈出的腿又缩了回去,整个人板正立在原地,表情严肃地为自己争辩:“是两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不是三点,我这是快乐地晚睡,不是熬夜,你不要污蔑我。”
救命啊,不管是谁都好,救我就行。
林余黎内心崩溃,她姐都没这么关注她晚上睡觉时间。
面上强装镇定看向难掩惊讶之色的程律珂,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厚颜无耻。
程律珂嘴角轻微抽搐,心中飞过行乌鸦留下六个大大的黑点。
她有一点无语。
“愉快地晚睡,随你。”
程律珂转过头,不再理林余黎,却也不松开手,拉着林余黎忽视奶茶店,径直走向陈朱和林丹泠所在地方。
还没从晕车的恶心中缓过来的林丹泠面色苍白,靠在陈朱身上,气若游丝。
陈朱刚把晕车药又喂了一颗给林丹泠,现下揽住林丹泠的肩膀,用空出的手拿着小风扇对着林丹泠吹,希望人能更舒服一点。
被程律珂拉过来的路上还在不停和程律珂狡辩她昨晚睡觉时间的林余黎,在看见林丹泠难受的样子后,瞬间松开程律珂的手。
刚刚握得很紧的手现在一挣就开。
林余黎快步跑到林丹泠面前,蹲下身担忧地问:“泠泠你还好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黑影,闭眼休息的林丹泠睁开眼睛,见是林余黎,声音虚弱:“比在车上好多了,不过下午我要让我爸过来接我,到时候你和陈朱跟我一起回去好了,程律珂你问她愿不愿意。”
因着林丹泠不舒服,林余黎也没了玩的兴趣,从书包里翻出野餐布后提议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野餐休息。
“我还带了牌和其他解闷的小玩意。”
到这里,程律珂算是明白林余黎的书包那么重的原因。
秋游打牌,不像是一般人会做的事。
但真正让程律珂惊讶的是她们在一个人少但并不偏僻的一颗大枫树下,铺好野餐布后,林余黎从她的书包里拿出四瓶饮料,一个保温杯,几盒切好的水果,薯片,饼干,面包……
甚至还从里面掏出一个玩偶,是之前发给她看的兔子玩偶。
程律珂总算知道书包为什么会那么重了,装这么多,不重才奇怪。
三人在旁边愣愣地看她往外拿,看着不大的书包跟最近市面上新出的异次元空间口袋一样,能装得可怕。
当林余黎将包里的东西全拿出来,抬头骄傲地向三人展示的时候,就看见三人略显呆滞的表情。
“怎么了?”
林余黎不解地问,低头去看她的零食,确定是她们都喜欢的后才又抬头看没反应的三人:“你们换口味了?”
“没有,”陈朱率先反应过来,摇头说明原因:“只是被你书包能装的程度给吓到了。”
“你是把你家搬空了?”
林丹泠坐下,将包里的盒装水果拿出来:“我妈不让我带零食,给我装了一书包水果。”
“怪不得你的也沉。”替林丹泠拿书包的陈朱说。
程律珂不说话,只是默默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寿司。
包装精美的盒子得到另外三人注视。
程律珂打开盒子,朝两眼放光的林余黎那侧推了推,说:“这是我妈买的,她本来打算做蛋糕和饼干让我带过来。”
说着,程律珂又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散发着浓郁奶香味的曲奇饼干和蛋糕。
“你妈妈手艺好好。”
没忍住,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就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口中的林余黎满足地眯起眼,甜甜的奶香在口腔内弥漫,双手捧住脸,表情夸张:“和蛋糕店里的一样好吃。”
“这就是蛋糕店的,”程律珂面色平静:“我妈昨天把烤蛋糕和饼干的工作交给我爸,但我爸他工作忘了时间烤糊了,从蛋糕店里买了对应的回来。”
“啊?”
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的林余黎嘴里塞满饼干,声音含糊地啊了一声,表达自己诧异。
程律珂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继续说:“寿司是我妈昨天晚上买的,可以放心吃。”
“就算是阿姨做的,我们也放心。”
陈朱说,从盒子里捡了块寿司先递到林丹泠嘴边,林丹泠摇头拒绝后自己吃了。
林丹泠还有反胃感,不怎么想吃东西,就抱着水杯喝水。
“是啊是啊,你妈妈做饭肯定很好吃。”
林余黎捧场说,从自己带的水果里面挑出她觉得程律珂会喜欢地递给程律珂:“吃提子,这是我昨晚一颗颗摘下洗的。”
程律珂接过,看到林余黎等待夸夸的样子,嘴角扬起抹不明显地笑,突然想逗一逗人,故意问:“比其他的甜?”
林余黎没理解其中意思,以为程律珂是单纯问她提子甜不甜,当即重重点头,说:“必须的,每一颗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是每串上最精华的部分。”
程律珂不言,只是唇角的笑容深了几分。
简单吃过一点后,林余黎招呼陈朱和程律珂陪她打牌。
“玩什么?”
陈朱洗着牌问。
林余黎说:“小火车!”
“……”陈朱转头问程律珂:“你想玩什么?”
程律珂对牌没太多兴趣:“都可以。”
林余黎抱住陈朱的胳膊撒娇:“推小火车嘛,我的好朱朱。”
“不要叠字喊我的名字。”
陈朱伸手指点在林余黎的鼻尖,把人往后推。
朱朱谐音猪猪,即使知道林余黎没往那方面想的意思,她还是不喜欢。
“听你的,玩推小火车。”
“好诶!”
要求得到满足的林余黎心满意足地往后靠在林丹泠身上,林丹泠休息大半天,不适感消失,和林余黎并排坐在陈朱和程律珂对面,留出中间的道给一会儿的火车用。
推火车的规则很简单,四人平分一副牌,按顺序放牌上去,中间不能看自己牌,只能看牌的背面,如果自己的牌正好和已有的牌一致,就可以把中间的牌全部拿走,坚持到最后的人获胜。
运气不好一个小时也结束不了一局,用来消磨时间最合适不过。
“这次我一定是冠军。”
开始前,林余黎自信满满放下狠话。
开局半个小时后,林余黎看着手里仅剩的两张牌欲哭无泪,抱住林丹泠的胳膊求林丹泠借她几张。
“泠泠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我输的,对不对?”
林余黎飞快眨动眼睛,硬挤出几滴眼泪来。
对眼泪攻击免疫的林丹泠冷漠地推开林余黎的脑袋:“不,我很忍心。”
“好狠的心,我哭给你看。”
说完林余黎低头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哭声,肩头一抖一抖,像是真哭了一样。
但陈朱和林丹泠都太熟悉她的操作了,此刻都默契的装看不见。
见陈朱和林丹泠都不管自己,林余黎也不假哭了,自己抱住自己,从林丹泠身边挪开,撅起嘴自怨自艾。
“你们都是坏蛋,我是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话落的下一秒,林余黎看见自己眼前突然多了好几张牌。
拿牌的手指纤细修长,食指侧边有着常年握笔写字留下薄茧。
“给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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