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虞跑了,季少虞跟穷小子私奔了!
季月两眼一黑,推了工作连夜飞回国。
而她口中的穷小子正带着落跑的富家小少爷逛奢侈品店。
“刚刚那件淡紫色也很衬你的肤色。”凌一扭头看向店员,“两件都包起来。”
季少虞还在照镜子,听见这句话,皱起眉:“不是说,是因为我明天没衣服穿,所以才给我买的嘛?”
凌一点点头,又挑了件衬衫,听说是这季巴黎秀场同款新品,递给他:“这件也好看,配那件羊毛短夹克,早上穿也不会冷。”
“凌一!”季少虞打掉他的手,“我就明天穿一天,我哪里穿得了这么多衣服?而且,为什么同一个款式的卫衣,我要买两个颜色啊?”
“宝宝穿得很好看。”
“……”
季少虞挠挠头,忽然觉得凌一在跟他玩换装游戏。
“不要,一件卫衣就一万二,去抢好了。”
“要,你平时都穿这些品牌,不能因为和我在一起就不穿。”
季少虞正玩着卫衣上的绳结,抬头看他,却只看见了凌一眼中的认真。
傻瓜。
他走上去,环住凌一的脖子,说:“和你在一起,我穿什么都可以。”
“不行。”凌一态度坚决。
季少虞见来软的不行,笑容消失,直接变锁喉,恶狠狠道:“那你的沃尔沃怎么说?嗯?我平时都坐劳斯莱斯和迈巴赫呢!”
“我说了,给我三年时间。”
“嗯?”季少虞松开手,“你上次不是说四年吗?”
凌一扭头看他:“嗯,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这一刻,季少虞才发现凌一原来真的有在计划他的迈巴赫——哦不,是他们的未来。
“好吧!”
季少虞从他身上跳下来,抿着嘴唇,压住嘴角的笑意:“那就买这几件。对了,睡衣还没买。”
凌一亲了下他的脸颊:“我在江城就买了,已经放到酒店了。”
他结完账,牵起季少虞的手往外走,带他去订好的餐厅吃晚餐。
这间餐厅他知道,是南城少有的几家米其林,需要至少提前一个月预约。而在上菜后,季少虞更加确定,这次「私奔」不是凌一的临时起意。
“您好,这是主菜迷迭香烤野生海稠鱼,是空运来的时令大西洋深海稠鱼,配菜嫩蚕豆泥,炭烤绿芦笋仅用橄榄油轻刷,不含过敏源,烹饪餐具也和主厨特意交代分开适用。祝您用餐愉快。”
二人对服务生道谢。
“与其说是「私奔」不如说是约会好了。”季少虞叉起鱼肉,“你…之前就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
凌一垂下眼帘,点头:“嗯,猜到了。那天去基地的时候,你姐姐有些反常,再加上你给我发的信息,就明白了。”
这时,季少虞更不理解了。
他发信息只说最近学业很忙,一切都好,凌一是怎么猜到的?
想着,他便问了出来。
“就像当初你说不想和我做朋友一样…”凌一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小鱼同志,你很好懂的。”
季少虞怔愣,问:“那次,你也知道?”
“嗯,只是你不愿意讲原因,我就没问。”
季少虞转了转眼珠子,庆幸自己对凌一忠贞不渝,万一要真是背着他……
“不准乱想。”凌一微微拧眉,“吃饭。”
“……”
商场的外庭花园在举办春日乐会,管弦乐队正在演奏《降B大调第一交响曲「春天」》,凌一不知道,季少虞告诉他的。
“这个时期的舒曼正在谈恋爱,所以,这整部交响曲都那么欢快。”
季少虞坐在天桥边上,双腿荡在空中,说完看向凌一。凌一自然明白,凑过来吻他。
“然后呢?”凌一拂过他被春风吹乱的黑发,“他的恋爱顺利吗?”
只是顺着话题往下说,但他却发现对方别开了眼,开始说起钢琴手弹错了一个音。
舒曼的恋情并不顺利,他与克拉拉相恋却被拆散,为此患上抑郁症,虽然多年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他的精神疾病日益加重,此后多次自杀未果,最后在妻子怀中离世。
季少虞将下巴放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黑白琴键,直到被凌一拥入怀中才回过神。
“不听了。”凌一说,“回酒店。”
滴——!
凌一左手搂住季少虞的腰,右手刷卡,吻着他推开门。
插卡,现在凌一两只手都空了出来,温柔又强势抱着季少虞。
才吻了会儿,胸口忽然被抵住了一双手。
“等等…”
季少虞看见客厅里有钢琴,推开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凌一,跑了过去。
他停在钢琴前,抬手划过,坐下。
月光从身旁的落地窗洒进,照在琴键和他的手指上。指尖圆润,手指纤长,瓷白手腕上腕骨凸起映着月光,手腕起伏的弧度自然又克制,旋律就这样从缓缓倾泻,像在念一首春天的诗。
凌一坐在沙发扶手上,手臂搭着季少虞脱下的外套,看着他。
安静又近乎痴迷。
这是他第二次听季少虞弹钢琴。
第一次是在高中圣诞晚会,那时候的季少虞离他好远,远到哪怕他就在一旁梯子上整理帷幕,坐在琴凳上的季少虞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而现在,他可以走过去吻他。
“好听。”凌一掰过脸,让他张开嘴,盯着他的舌尖,“伸出来。”
……
凌一在床上也说了一遍「好听」,但季少虞不知道他是在刚才夸钢琴,还是在夸现在忍不住松开牙关,叫出声的他。
……
“宝宝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季少虞被凌一从身后抱在怀里,面前是框住月亮和万家灯火的落地窗,没什么力气,懒洋洋地向后靠在他肩上。
“门德尔松的《春之歌》”
“嗯,很好听。以后只弹给我一个人听。”
缠绵的亲吻结束,二人面对面坐着,额头抵在一起,彼此的呼吸是那么近。
“季少虞。”凌一握起他的手,“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的意识还在天上飘,任由凌一的手指穿过他的手指缝,十指紧扣:“嗯,你说。”
坐在凌乱的白色床铺上,两只手都紧紧扣着,在月光下像是某种圣洁的仪式。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能认为会牵连我,而一个人独自承担。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凌一看穿了他的一切,明白他的恐惧,他的担忧…他的爱。
季少虞心口一热,忽然想哭,却又很快忍住,打趣道:“以后叫你凌看穿好了。”
凌一被他的岔开话题惹恼,用无法呼吸的吻作为惩罚。重新抵着额头,睁开眼,看着季少虞。
“答应我,不要丢下我。”
幽蓝月光如静谧的河,从他们十指相扣的掌心穿过,缓缓流淌。
“好,我答应你。”
“说出来。”
季少虞撩起密长的睫毛,笑着问他说什么。凌一说出了那句话,让他原封不动的重复。
“好像跟着神父说誓词哦。”
凌一向他扑去,在与月色下一遍遍吻他,直到他说出那句话——
“季少虞永远不会丢下凌一。”
……
季月查到了凌一下榻的酒店。
清晨五点不到,带着人,脸色铁青地停在了酒店房门前。
手抬起,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她答应了沈回,等到季少虞比赛结束再好好谈谈这件事情,如果,她此刻敲下了门,门打开,她是否准备好了接受发生的一切?
她要怎么做?强行带走他吗?
不行,她宠爱二十年的弟弟,肯定会恨死她。
灯光下,季月昂起头,深深闭上眼。
在她身后的助理和保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无措地看向彼此。
忽然,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开门声。
季月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房门被缓缓打开,紧皱起眉。
凌一身穿黑色速干衣和短裤,似乎正要去跑步,见到季月摘下耳机,率先开口:“季总?这是…”
“让开!”
季月推开凌一,冲进了房间。
原以为能够忍住,但在她见到凌一那一刻,火气直冲天灵盖,几乎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就是这个人,抢走了她的弟弟,让她乖巧又懂事的弟弟一次又一次忤逆她!
“季少虞!”
身后的保镖鱼贯而入,很快搜完浴室、书房和露台,朝着卧室走去…
“别进去!”
季月喊住他,胸口距离起伏,扭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凌一。凌一面色如常,微微抬起下巴,不知是在疑惑她们在做什么,还是在对她的挑衅。
季月的后槽牙咬得发疼,挤出几个字:“你们出去。”
豪华空旷的酒店套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扇卧室门,成了季月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她掏烟盒的手指冰凉得有些颤抖,坐在沙发上点燃。
青色烟雾在双眼腾升,模糊眼白上的红色血丝,却让她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愈发苍白,齿间咬着烟头,溢出来的烟像是化作实体的心痛。
“他在里面吗?”
这五个字对她太难了,头疼欲裂,甚至没法用疑问句的上扬语调问出这句话。
她没有等到凌一的回答,而是面前茶几上的一杯水。
凌一站在她面前:“小鱼说,你有偏头疼吃药的时候不喜欢用水,很伤胃。”
季月笑了,笑声干得像是马上就要滚落到地上:“你是在讨好我吗?”
凌一不答。
下一秒,她站起身:“我告诉你凌一,这辈子你都别想跟他在一起!他不是同性恋!他会结婚生子,过他本该有的人生!你不过是个异想天开,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心的穷小子!我弟弟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吧?这个酒店也是花的钱吧?你要知道,你爸爸还在沈建工作,全家都靠着他那点工资讨生活,只要沈建现在把他开除,他永远不可能找到工作!”
凌一的沉默,像是一把傲慢的匕首划破季月的自尊。
她丢掉烟头冲向卧室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卧室很大,没有拉窗帘,清晨的日光照在洁白整齐床铺上。季月愣住,往里走,像颗被抛进迷宫里的弹珠,在衣帽间、浴室和窗帘后四处乱撞。
拽开衣架和窗帘的声音刺耳,空无一人的答案却很安静。
季月在短暂的失神后,开始庆幸,随即又懊悔自己的冲动。
“抱歉季总,虽然不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凌一重新戴好耳机,“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希望可以通过邮件事先联系,而不是侵犯我的公民**。失陪了。”
凌一离开,留下季月独自站在原地。
……
日上三竿,季少虞打着哈欠从江大下榻的酒店醒来,跟队友们打了个招呼,一起去楼下餐厅吃早餐。
昨晚后半夜,凌一将他送了回来。
“你姐姐找不到你,肯定会查我的入住信息,最迟明早就会找到酒店。”
季少虞环住他的脖子,笑着慢慢点头:“嗯,知道啦,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冲动,不要隐瞒,既然他们找不到实证,也不想正面冲突,那我们就配合,还能地下恋不是?”
“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知道啦,你好啰嗦。我好困,你赶紧亲我一下,不然我就要睡着了。”
凌一捧住他摇摇缓缓的脑袋,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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