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炽站起身从衣柜里随便捞了一件短袖短裤,他回来的时候阳台的衣服还没干,刚好这些洗完还给他还能把那些拿回来。
几步上了床,他迅速地换了衣服,不愿再往深想,省得又回想起什么尴尬的事情。
猝然间,他想起昨晚丁无忧来查寝的事,顺势问道:“丁学长跟你们说的什么?”
肖阳装作不经意哈哈一笑:“他就说你今晚不回来了,喝醉了,然后和蒋哥在一块,问我们知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
时炽心一颤,问:“你说的什么?”
肖阳故作高深,先沉默一会儿,等时炽快忍不住的时候才笑着说:“普通朋友。”
时炽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肖阳还没有蠢到把这种事随便乱说出去。
“但是丁哥说,你们俩个关系特别好。”肖阳还兴奋着,“然后他好像看出来了。”
时炽从床上下来,一脸问号,丁无忧看出来了?
不可能啊,明明平时都没有很过分的举动啊。
而且昨晚的事,时炽肯定丁无忧也不会知道,毕竟那是天台。
肖阳琢磨着说:“反正事已至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俩就看造化了。”
“除了我们也没人知道了。”他又比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语气认真:“我们都不会往外说的。”
时炽无奈摇头:“主要是会有人找我麻烦,昨天我还录了碰到一个。”
肖阳:“……?”
“算了,就这样吧。”时炽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再来找我,就直接给他送到警察局。”
他摩挲着已经什么痛感都没有的伤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不喜欢动手打架,学散打只是随便上的一个兴趣班,也已经很久没练过了。
“谁?除了上次那个还有人知道吗?”肖阳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又不能随意揣测人,所以他说的还是有点不确定。
时炽没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正想着怎么把这个隔过去,就看见肖阳就指着他的手机,示意有电话过来了。
时炽手机常年静音,基本次次都错过,无论电话还是视频,不过一般也没人会打给他。
他父母基本上不给他打,有事也是发消息直接说了。
除了推销诈骗的。某人。
肖阳重新回去玩游戏了,时炽坐下,低头拿起手机,把手机放在支架上,连好蓝牙,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按了接通。
“充满电了吗?”
蒋思喻的声音很好听,时炽一般都讨厌不起来,除了个别时候。
他低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头发留了几撮在前面,显得他的脸型更流畅了些。
“嗯,刚洗完衣服,等干了我就给你送回去。”时炽看着屏幕里的蒋思喻,画质不算清晰,但仍能看出握笔的有力手指关节。
之前视频从来没有过这个角度,所以时炽还有些稀奇。
“你走那么早是有急事吗?”蒋思喻抽空抬了下头,然后明显一顿,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换了。”
行吧,刚才他说的话这人都没在听。
不过时炽倒也没刺回去,又解释了一遍:“手机没电了。”
蒋思喻疑惑:“家里有啊,你没找到?就在抽屉里,里面有好多。”
“我干嘛翻别人家东西啊,你又没接我电话,我就没等到你,只能先走了。”时炽说的一脸正气,把蒋思喻都说笑了,放下笔抬起头,整个人凑着屏幕看。
男生靠得近些,原本没注意到的细节全都展露在了时炽眼前。
比如蒋思喻的眼下痣和锁骨,因为向前,他的痣更加明显,锁骨也凹的深了些。
比如睫毛,又长又翘。
再比如他的……喉结。
时炽下意识就截了张图,等反应过来,他手指都僵住了。
他一直有喜欢截图的习惯,打游戏会截图,看网站信息会截图,看什么都要截个图才能安心下来。
对于蒋思喻,他其实也截了不少照片。
特别是蒋思喻的侧脸,带有痣的那半边脸。
不知道蒋思喻发没发现,反正他相册里还有几张之前的存图。
蒋思喻干净又清润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朵,把他从回想中拉回了现实——
“以后我家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
时炽把手收回来,一哂:“这么随便?有多随便?”
蒋思喻向后坐了坐,嘴里含着笑,“在我这里你是特例。”
特例?
时炽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咦了一声,道:“别这么恶心。”
蒋思喻笑了:“这有什么可恶心的。”
其实也不是恶心,就是觉得别扭。
时炽随手捞了张废纸团了团,皱眉道:“别拿你对付小女孩的招数来对付我。”
“别乱说。”蒋思喻在那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笔,百无聊懒地写写画画。他纠正道:“我可没对付过别人,就你一个,你是唯一一个。”
“……”
算了,这个答案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时炽给他改了个正经备注:【计算机系大三蒋思喻】。
那边蒋思喻自说完话之后就一直在写,时炽被气氛调动,也拿起电脑开始刷课。
俩人都很有默契,谁也没说要挂断电话,就那样搁着,直到汤云然回寝随手扔给肖阳一瓶水。
他站的位置刚好在时炽后面,整张脸都入了镜,当然时炽没发现。
“小炽,我感觉不太对。”
蒋思喻突然说话,时炽没能听清,抬头不解道:“什么?”
“你是不是要去吃饭了。”
时炽忍不住皱眉,“就这?”
“嗯。”蒋思喻隔着屏幕笑了起来,“你太瘦了么。”
“好,现在就去。”时炽也跟着笑,然后越来越靠近屏幕,脸也越来越清晰。
蒋思喻敏锐地发现了什么,刚要开口屏幕就黑了。
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其实他刚才是想问别的事的,话到了嘴边就拐了个弯,因为他已经确定了。
_
计算机社团下周二就要开始教学一些简单的内容,蒋思喻就写课后作业的时候,也随手整理了一份资料。
上午给喻泠一通电话,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蒋思喻难免有些慌张,毕竟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又害怕两人给他憋一个大招。
这导致晚上跟时炽玩游戏的时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操作频频失误,已经是第三次输了。
“你别玩了。”时炽的段位掉了,心情不太美妙,朝他喊:“带不动。”
时炽对他今晚的状态很不满,烦躁地把他踢出了队伍。
退出去和被踢出去是不同的,而且俩人还有绑定,手机里立刻掉落了满屏的心碎emoji。
一旁的肖阳来打圆场:“哎呀没事,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啊,下次再打回来好了。”
时炽反问:“你能忍?”
时炽随便举例几个场景:“我让他开大,他站着不动被打死,我让他掩护,他挂机,我让他躲草丛里,他还跟靶子一样直接被戳死。我忍不了。”
“……”
肖阳觉得自己也忍不了,如果是别人的话,甚至可能会问候一顿。
他觉得时炽可能需要静一静,以免吵架,于是也利落地退出了房间,喊汤云然双排去了。
时炽沉默地盯着界面,就想知道对面的某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被踢出去了的事实。
三分钟后。
【你的伴侣思鱼不吃鱼请求进入房间】
【接受】or【拒绝】
时炽看着弹出的通知,冷嘲:“还挺快。”
接受后,屏幕上又重现了粉红泡泡。
蒋思喻用游戏常用的声线,理不直气也壮:“抛弃糟糠妻?”
时炽阴阳怪气:“哪敢。”
“我手疼,今天写了很多字,又被开水烫到了。”蒋思喻尽挑可怜的说,还是用惯常的声线:“抱歉,不过没事,我已经处理过了,虽然还是有点疼。”
这么一来,时炽又心软了,熄了火,也没想要打游戏的念头了。他把一直在刷课的电脑关机,问道:“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
蒋思喻又问:“哥哥心疼我了?”
时炽一噎,一时无言以对。
“不是太烫的水,明天应该就没事了。哥哥关心我,我就一点也不疼了。”
时炽淡淡开口:“你最好是。”
晚上十点半,寝室还热闹着,时炽爬上床,有些无聊地刷着手机短视频。
蒋思喻应该睡下了,时炽心不在焉地想着,应该都处理好了,手上应该也不会留疤,他那么在意外貌的人。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水又不烫,等会就好了。一个又说肯定都烫红了,他估计疼的睡不着。
时炽随手给视频点了赞,又奇怪地想:好不容易两人都扯平了,现在又想他干什么?
说一句不玩又不能吃了他,害的他这几天段位一直上不去,游戏体验感也直线下降。
于是他又愤懑地放下手机,闭上眼,把那两个小人强行挤了出去。
另一边,厨房水龙头开到了最大,蒋思喻的手放在下面不断地冲。
他的右手被烫的通红,左手支在大理石台面上,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
过了大概三分钟,他起身从抽屉里找到了烫伤膏,还没过期。
因为没有到出水泡的地步,他就随便涂抹了一点,靠在沙发上盯着手背出神。
手指微微颤抖,不仅仅发热,还带着点刺痛,像被针扎一样。
“其实有点疼。”蒋思喻对着手机屏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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