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的》温柔的旋律还在耳机里绕,副歌那句“你要好好的”落在心上时,罗海棠指尖轻轻顿了顿,忍不住敲出消息:“既然说不通,试试写信呢?文字能藏住语气里的火气,也能留几分回旋的余地。”
屏幕那头的“正在输入中”闪了又灭,罗海棠握着手机的指腹沁出细汗,指节微微泛白——她忽然想起两年前,他也是这样,越是沉重的话题,越习惯用沉默和文字交代,连一句当面告别都没有。
季霖川的消息先跳出来一串无奈的省略号,紧跟着的文字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跟她根本说不通,一见面就吵。”
约莫五分钟后,他的消息才慢悠悠跳出来,字里行间都裹着化不开的苦涩:“我写过。”指尖顿了顿,像是删去了什么,
才继续往下敲,“信里全是我的真心想法,想跟她好好谈谈未来,说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也承诺会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结果她直接带回家,当着我爸妈、她爸妈还有几个亲戚的面把信念完了,边念边哭,说我嫌弃她、想抛弃她,把我说的那些委屈全扭曲成了指责。”
后面跟着两个耷拉着嘴角的哭脸表情,“具体细节不想多说,只觉得难堪。那种被当众扒开心事、肆意嘲弄的感觉,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爸妈坐在旁边脸色铁青,我想辩解,她却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最后不欢而散,我妈当晚就犯了高血压。”
罗海棠惊得指尖蜷缩了一下,赶紧甩开心头那点不该有的窃喜——原来他的婚姻并不幸福。
耳根悄悄发烫,她才重新聚焦屏幕,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们是家族联姻?不然她怎么敢这么不顾体面,当众羞辱你?”
“不是。”季霖川的回复干脆得不带一丝犹豫。
“那你怕什么?”罗海棠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调侃,指尖却不自觉地放缓了节奏,“都有过亲密接触,还怕她家人?你该不会是‘妻管严’。
连你妈都不站你这边吧?”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变得认真,字里藏着几分裹挟着过往的心疼,“但你总不能逃一辈子啊。
而且你当年也是这样,遇到事就憋着不说,只会用文字交代,现在还是没学会把话说透。
为了孩子,也得面对面把话说开,哪怕吵一架也好,总比现在这样互相消耗强。”
季霖川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慢慢道出积压已久的隐情:“2023年结婚时,我把一套市中心的房过户到她名下,还把她爸妈从老家接过来,在我隔壁小区买了套两居室让他们住,怕他们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还请了钟点工帮忙打扫。”
他补充道,“我脾气好,不想说难听话,何况孩子才六个月,还不会说话,每次我们争执,楠楠只会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哭,小手胡乱抓着,我实在狠不下心争执。可我越让,她越得寸进尺,好像我的妥协都是理所当然。”
“其实她爸妈都劝过她,说我对她够好的了,让我们为了孩子好好过,她做的那些事,比如翻我手机、查我行车记录仪、甚至偷偷跟踪我去公司,
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好多说。”季霖川的文字透着深深的疲惫,连标点符号都带着无力感,“我2024年1月就搬出来分居了,到现在已经八个月,就等着分居满一年起诉离婚,结果她居然想让我净身出户!
说我这些年的财产都是婚后所得,理应全归她和孩子,还说我要是不同意,就带着楠楠去我公司闹,让我没法做人。”
后面的消息几乎是连着发的,字里行间的火气快要冲破屏幕:“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创业初期吃了多少苦,连续三个月住在公司,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这些她从来都看不到!
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起早贪黑的血汗钱,愿意分她一半房产和存款已经是底线了,她还敢得寸进尺?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罗海棠看着这一长串控诉,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指尖敲得飞快,语气里满是无语:“你该不会是遇到捞女了吧?你到底怎么认识她的?朋友聚会还是酒吧?我真搞不懂,既然不爱,当初怀孕为什么不打掉?
非要让她父母闹到你家,让你爸妈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还靠父母施压逼你结婚——这种女人你也敢要?你心也太大了!”
“孩子难道不是你们双方该商量的事吗?不喜欢为什么要生下来,还取名季允楠?”她皱着眉,指尖划过屏幕,“就因为一时看对眼,肆无忌惮地在一起。
完全不考虑后果?连三观都不了解,就敢生孩子?现在年轻人谁生孩子不是深思熟虑的,这对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季霖川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混乱的思绪,才慢慢回复:“孩子名字是我爸妈在产房外急着问的,我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了‘允楠’,取了‘允诺平安’的意思,现在想想,确实太草率。”
关于相识,他终于不再含糊,字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怅然,指尖顿了顿:2022年6月跟你断联后,我心情一直很低落,那种说不出的压抑憋了好久,朋友看我整天闷在家里,就组了个局拉我出去散心,在酒局上认识的她。
她那时候表现得很温柔,会听我说话,还会安慰我,说‘错过的都是不合适的’,一来二去就熟了,2023年稀里糊涂就结了婚,走到现在这步,当初也算是你情我愿。”
“我真没想到她会闹到家里来,我爸妈好面子,被她气得高血压都犯了,可我还是尽我所能满足她的要求。”
他继续补充,语气里满是懊悔,“她怀孕期间各种挑剔为难,不是嫌保姆做的汤太淡,就是说我买的孕妇奶粉不合她口味,甚至因为我给她削的苹果皮太厚,就哭着说我不在乎她。
我都当是孕期反应,加倍对她好,特意托人从国外买了她指定的孕妇用品,还找了两个有十年经验的金牌保姆24小时照顾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安心养胎。”
“她跟朋友逛街,不管我是在开重要会议还是陪客户应酬,都要我马上放下手头的事去接她,有一次我在外地谈一个几百万的项目,
她一个电话打过来,说逛累了没人送,我只能跟客户道歉,连夜开车三个小时赶回去。我从没说过一个‘不’字,哪怕绕远路也会赶过去。”
季霖川的文字里满是委屈,敲下这些字时,他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些日复一日的压抑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生完孩子我更小心翼翼,怕她产后抑郁,
她想换包我就给她买,她想旅游我就请年假陪她,还让她去最高档的月子中心住了三个月,接受专业护理,光月子中心的费用就花了十几万。”
“她从月子中心回来后,身体恢复得挺好,我想着让她彻底安心,就把我爸妈住了大半辈子的小花园别墅也过户给她了。”
季霖川敲下这句话时,喉结轻轻滚动,满是愧疚,“那别墅是我爸年轻时亲手盖的,我妈在院子里种了几十年的月季和栀子,她当时红着眼眶收拾东西,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那些花苗小心翼翼挖出来,移栽到了我现在住的公寓阳台。
我心里像扎了根刺,疼得慌。我以为这样就能好好过日子,没想到这成了矛盾的导火索——她居然想把别墅卖了,换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说‘老房子住着晦气’,我不同意,她就开始跟我冷战,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地找事。”
耳机里的旋律恰好切到《异客》,熟悉的前奏裹着当年的记忆涌来。季霖川盯着屏幕,忽然补充了一句:“这首歌,现在听着比当年更戳人。就像我现在,明明有家,却活得像个异客,连自己妈妈种的花,都没资格留在原来的地方。”
罗海棠皱起眉,指尖悬在屏幕上,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如果只是觉得他“心虚”,怎么会逼他净身出户?这里面肯定还有她没说透的隐情。
更让她心头沉甸甸的是2022年那封离别信——他到底为什么突然说再见?信里那些“不合适”“别再等了”的字眼,背后藏着什么?
她敲出自己的猜测,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难道是因为你没给够她安全感?所以她才总找事确认你的心意?”
盯着发送出去的消息,她咬了咬唇——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哪有人会用“逼对方净身出户”的方式索要安全感?更让她辗转难安的是另一个念头:他婚姻里的隐忍,那种“宁愿自己委屈也不辩解”的模样,和2022年写离别信时的决绝,
会不会是同一种原因?当年那封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迷雾笼罩着未说透的隐情,也缠绕着那段跨越两年的错过,让她越发好奇,也越发心疼那个被生活磨得没了棱角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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