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蒋昭让覃序南先去把餐盒什么的拿到楼下,接着就给老张打了个电话。
因为总部发的消息正在焦头烂额的老张看着总部追瘦猫的来电,重重叹了一口气,还是做好表情管理接了起来。
“蒋小姐,您有什么事?”
蒋昭求人办事,声音甜甜地道:“老张,是这样的,我想让你让我查个人,盘小楠,化名芹兰,应该挺好查的。”
“嗯……这,总部这几日比较忙,可能给您的消息会晚一点,我们这人手也实在不太够,这样吧蒋小姐,我把丰旗还有几个手下借给你去调查怎么样?”
总部很忙,蒋昭的心思转了几转,还是笑着和老张说:“可以可以,真是麻烦你们了。”
“那等会我让丰旗和蒋小姐您联系。”
挂了电话之后,蒋昭的神色却沉重了起来,总部有什么事情会忙到广西分部都知道了,还有突然打不通电话的阎双。
想到这,她又拨了个电话过去,依旧打不通。
丰旗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声音小心翼翼的:“蒋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
覃序南也正好这个时候回来,蒋昭看了他一眼对丰旗说:“你帮我找个人,女的,大概五十岁上下,本名叫盘小楠,化名芹兰,几年前来过广西河池,最早出现也是在河池。”
“要找到她的人吗?”
蒋昭轻声说:“找到她的尸体在哪里就可以了。”
覃序南一直等蒋昭挂了电话才开口:“联系当铺的人是不是对你来说不太好?”
他也是刚刚下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蒋昭似乎不太相信当铺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要找个外面的向导了,而且,这一路也没联系过他们。
“唔,一般,好也不好,不过要找到真相,总归是绕不开当铺的,毕竟我们这三家和半山当铺都有点关系。”蒋昭剥了颗糖塞进嘴里,“所以目前还来,也没什么坏处,丰旗已经去查了,已经不久就有消息。”
覃序南很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谢谢。”
她迟疑了几秒,歪着头露出了一个笑:“那,不客气。”
覃序南看着那张眉眼弯弯的脸,不自然地低头,免得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热红的脸。
蒋昭拿了之前画下的四幅壁画出来,再次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阿婆说这四幅画是有顺序的。”
覃序南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冷静冷静,这才抬头起来观察那些画。
两个人摆弄了半天,决定还是把西王母像的那幅作为最开始的,接着是大战,然后再是按顺序的第一二幅。
蒋昭迟疑地说:“山海经里的西王母经过大战,然后有了长生种,把我们三家都分了出去来镇守一些东西?”
覃序南却说了另一种:“西王母借着战争把不死药用在了自己身上,并把自己的那些敌人关在了各处,由我们三家镇守。”
“但问题是,我们目前为止没看到什么敌人,唯一知道的也是长生种。”
覃序南只好摒弃了自己的“敌人”猜测:“不过,这个战争肯定是发生过的吧?”
“《山海经》里有没有提到过战争?”
覃序南把书拿了出来,他记得好像之前翻到过,诶,在这里。
“炎黄部落之间的战争。”他念了出来,又翻了几页,“还有天帝和刑天之间的战争。”
最后再看了几页,总结:都和西王母没关系。
蒋昭在纸上把东西都写了出来。
巫蛊,西王母,不死药,战争,神类人……
写着写着,蒋昭把一个词圈了出来:“如果说,这场战争和西王母明面上扯不上关系,但和它有关呢?”
覃序南看着被圈起来的“巫蛊”两字,连连点头:“也许这也是西王母和巫蛊扯上关系的原因。”
见覃序南理解了,她说:“上古时期的巫妖大战。”
但巫还没弄清楚,又出现了妖。
******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多是细雨缠绵,但气温却越发高了,有的时候还能到30℃,让人懒洋洋的。
谢乐山依旧昏迷不醒。
强荣每过半天就跑上来问蒋昭一次,就连钟离都忍不住下来看了他好几回,他却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相比之下蒋昭却没那么着急,她就和宅女一样整日待在房间里,一步都没出,饭菜都是覃序南下来拿的。
这次覃序南拿着餐盒上来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谢乐山怎么还不醒?”
蒋昭掰开了筷子:“不知道,可能是他想看的东西还没看全吧,他舍不得出来。”
覃序南把饭摆到她面前,手里活不停,但脑子却一直在运转:“那融水的祭时没关系吗?”
“当然没事,那里是酿鬼人的地方,祭时只要在这一年里能够结束就好。”
覃序南放下了心。
蒋昭:“你那有什么发现吗?”
这几天两个人都在一遍一遍看之前的资料,覃序南为了观看方便还把所有电子文档的都打印了出来。
覃序南扒了几口饭:“是有点,不过可能有点牵强。”
两个人快速把午饭解决了,覃序南抽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不死。
“我发现,《山海经》里描述的都是不死两个字,没有出现过长生,而在流传西王母的想象中,那个长生不死药却是带上了长生两个字。”
蒋昭疑惑不解。
他于是接着解释:“你想啊,我们现在一些药物能够治疗的范围大了很多,那对于古人而言,我们这些药是不是就算是‘不死药’呢,毕竟也能保护他们不死于疾病。”
蒋昭听着来了精神:“你接着说。”
“我猜测啊,只是猜测,可能《山海经》里的那些不死也和我们现在的药物一样,能保持某人不死于某种病,所以不死在书里很常见,西王母也没必要因为不死布置下这些东西。”
蒋昭脑子里原本杂乱无章的线索开始有了能够动一动的机会。
他继续说:“从另一种角度来看的话,《山海经》里拥有不死力量的人或者东西根本就没活到现在,也许这个‘不死’只是短暂性的呢?所以,西王母的长生不死药从哪里来就很值得去考究了。”
“我还查到,烛龙的儿子窫窳被自己的部下所杀,后来又被不死之药唤醒,这很像我当时死而复生的说法。”
讲完了,覃序南等着蒋昭给个评价。
她点点头,在脑子努力理清楚。
最开始的那条关于西王母的线看似推动了一点,很多猜测也能对上,但是实际上还是一头雾水,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长生种是什么,巫和西王母又有什么关系。
按照时间顺序,第二条线变成了1905年十万大山,那个段家和戈家人经历过的故事,但是目前也没什么线索,只是那次事件让长生种去到了函谷关。
第三条线,是27年前的三家联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都是在他们上一代的计划之内稳步前行,他们的诉求是要结束这个囚牢。
第四条线就是现在,所有相关的人和物都被上一代做下的计划引到了一起,只是大家都面和心不和,每个人的诉求也不一样。
覃序南听着蒋昭的梳理,是比之前清楚了一些,但是他随即想到:“长生种既然是西王母留下让三家守着的东西,那十万大山的长生种又是哪来的?”
“不知道,十万大山我们要等去了融水,完成了最后一次祭时才过去,或许那里,是一切事情的源头,也是结束。”
蒋昭接着说:“我从巫族的历史里也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首先,《山海经》里,灵山十巫擅长医药和占卜,开明六巫有不死之药,还有双手拿蛇的巫贤国人,怎么看都不是后来夏商周那种掌握祭祀与神沟通的巫。就好像,西王母在世人眼里变化身份的时候,巫也在跟着一起变。”
“他们是同谋,还是敌人?”覃序南从这个角度问。
“不知道,资料里实在找不到了。所以事情的进度还是什么都没动,长生不死药究竟是从哪来的,真是想不通。”
******
趁着覃序南在收拾饭菜的功夫,蒋昭给丰旗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隔了好一会才接起来,背景音劈哩叭啦的,丰旗声音还小的很:“蒋小姐,怎么了?”
“你们那事情过了好几天了,有消息了吗?”
“有是有了,就是……”
蒋昭实在听不清,打断了他:“你那声音实在太吵了,我听不清。”
那边安静了几秒之后,丰旗再出声就清晰了不少:“有一些消息了,我们查到有人在浙江看到过盘小楠,听描述和名字来看,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根据她的路线,我们怀疑……”
说到这,丰旗先左右看了看,才继续说:“她可能是到覃家的祖坟里了。”
蒋昭心里有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猜测,她整张脸皱皱巴巴的,不可置信地问:“你们去挖坟了?”
丰旗咳咳了两声:“对,这不是要确认尸体,最有可能的就是覃堂坟附近这个被封起来的空坟了。”
浙江有不少地方,尤其是乡下,喜欢在自家山上找个风水好的地方造坟墓,一般是双坑,男左女右,覃序南家应该也是这样。
丰旗还在那兴奋地说:“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隔壁这个坑的水泥是新涂上去的,蒋小姐,你放心,我们也是懂规矩的,香和赔礼一个不少,保管这位……覃堂在地下也过得舒舒服服的。”
蒋昭一瞬间真是哑口无言。
覃序南倒是在听了几耳朵之后问:“丰旗他们去挖坟了?挖我家的吗?”
她点点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缓了一会儿才说,感觉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你要是介意,我让他们立刻停下。”
覃序南却轻笑一声:“没事,死了都一了百了,说实话,我爸的坟我也就第一次入坟的时候去过一次,然后再也没去了,人没了就是真没了。”
蒋昭不止一次被覃序南对于生死的观念惊到,洒脱又理智,坦诚又明了,她对生死都没有那样坦率。
丰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哎哎哎,蒋小姐你先等一下,那边好像发现点什么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丰旗在电话那头说:“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那个坟挖出来里面已经有新的骨灰盒了,据我们所知,覃堂嘱咐过隔壁这里就算是空着也要封起来。”
听着电话里清晰的声音,覃序南冷静地朝蒋昭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还有,蒋小姐,我们在里面还发现了一张长纸条,上面写着‘覃堂之妻盘小楠’,所以应该就是没错了。”
蒋昭:“行,我们知道了。你们把东西再填回去,弄的和之前一模一样。”
“那我们结束之后,蒋小姐你还要我们去哪?”
“广西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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