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五号的上午,伴着下课铃声打响,青春画上了句号的最后一笔——当然,这是高三生的最后一笔。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只知道庆祝这长达十天的假期。
经过高三楼时我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呼声,可能是因为终于毕业了吧。我看着一个学生拎着份蛋糕直到消失,竟有点期待我的高三生活。
“哈哈,终于能回家追剧去了。”同宿舍的小李边收拾行李边傻笑,转过身来问我,“青~你放假要干嘛去?”
“小李子,别这样喊我。”我将手上的衣服扔向她,很快又被扔了回来,“我也不知道,可能出去,也可能待在家。”
“哦哦。”小李点点头,便继续收拾东西了。
是啊,我能干嘛去呢?拽着行李箱走出校门,路过的学生们都很开心地谈论着要怎么安排这十天,只有我在圈里迷茫。
不喜欢看电视剧,不追星,也没有几个可以约出来一块玩儿的朋友。我的人生好像脱离的学校就成了一团浆糊,脱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去处。
中午家里一向没人,我也不觉得饿,索性躺在床上发呆,神游到宇宙之外。
消息提示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很清脆,将我从封闭的深渊托起,这才从被世界抛弃的梦魇中挣脱。
是谭相怡。她发信息问我假期有没有什么计划,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好啊。我打字回复她。
这么一来就好多了。约定使我不能继续堕落,给我第二次生命。接到她信息后的每一秒钟,我都在期待着约定日期的来临,就像《小王子》里的那只狐狸,时间越临近就越欢喜,直到躁动不安。
这是幸福的代价。
我想自己已经被她“驯养”了,并且自愿建立这种联系。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约定好的上午九点,我八点四十左右就到了,本想着自己到得挺早,结果进了门被熟悉的身影打了个猝不及防。
她居然来得比我还早,而且已经坐下了。
不会等很久了吧,我心里有些愧疚,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再早来一点。也许是图书馆太静,走动的声音更是明显,谭相怡抬头半阖着眼扫了一圈,见到是我后一下子有了光亮。
她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悄咪咪地说:“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你不是来得更早嘛,我还以为是我晚了。”挨着她把外套放好,便转身去找书。
她没说话,放下手上的书也跟了过来:“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但是又不能什么都不拿,这样显得很不好。溜溜转转了大半圈,才被一个书名吸引——守望灯塔。
有点熟悉,我记着自己在网上刷到过这本书的推荐。一座灯塔,两个人,一条狗,讲述着关于孤独和爱的故事。
觉得跟我还蛮像的,我垫脚取下这本书,放在鼻尖虔诚地闻了闻,一股浓厚的墨香灌入我的脑髓,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得到了升华。
谭相怡见我挑好了书,目光转向先前的位置,示意我回去。我点头,跟在她身后走着,已经按耐不住把书翻开了。
我在前,她在后,她在前,我在后。
就这么我们并肩坐着,低头看自己挑的书,谁也没跟谁说话,好像我们素不相识似的。
人从多变少,已经午后了。她推了推我的胳膊,把我从书里拽出来:“去吃饭吗?”
“嗯?”思绪还留在银儿的故事里,我有点懵,夸张了说是愣了好半天才理解她的话,于是点头。
“去哪吃啊?”合上书,放回原处,我揉着眼睛问她。
她则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都一点多了——去家里好么?”
“去看阿星都后空翻吗?”我打趣道。揉揉酸涩的脖子,拎上外套跟着她出去了。
已经是夏天了呵。坐在电动车后座上,搂着她的腰,吹过来的风已经带有热气了。然而漫长而燥热的夏季才刚刚开始,想到温度更高的七八月份,我有点头疼。
“好像去凉快的地方。”蹭蹭她的背,嘟囔道。
“去南极洲吗?”她敲了下我的头,停好车子,然后拉着我的手上楼。
她的手较我的偏凉,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这种凉便更为珍奇。她本身就是个宝藏,每发掘一点,我都会觉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就像一场游戏,充满了惊喜。
吃完饭我开始犯困,午后的太阳真好,适合睡觉的那种。前一秒我还在看着阿星追着个毛线球在屋里乱窜,下一秒竟到了空中在玩滑伞,呼啸的风就在我耳边,吹得我睁不开眼。
“时青,困了是吗?”谭相怡的声音离我好远好远,似乎跨越了一整个时空。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滑伞开始上升,然后落到了柔软的云朵,软乎乎地把我全部包裹住。
一只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我知道她就在我身边,百般挣扎却睁不开眼。直到手指扫过眼尾的睫毛,很轻柔地说:“睡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仙女的手有些颤抖小田鼠又用鼻子蹭了蹭仙女已经磨出茧的小指,她对仙女说:‘你是仙女啊,仙女本来就会飞。’”
“时青,你也要飞起来。”
谭老师讲的故事是《她来劈开这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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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仙女的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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