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上一秒我还沉浸在她朝我挥手的确幸中,下一秒就看见她欠身朝台下微微鞠了一躬,跟在同台老师身后走下台子。
我的心瞬间落空,就像烟花绽放后的寂寥,但转念想起现阶段自己跟她的关系,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情绪是在杞人忧天。
后面的节目也没什么抓我眼球的地方,我索性拿出手机解了锁,推送什么的一下子就吻了上来,但最上面的是几条来自她的消息:
我跟你说哦,好久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了,还有点小小的紧张。
这条是在她节目开始之前发的。
感觉还不错哟,嘻。
你有没有看见我对你挥手啊?
其实我还蛮想跟你一起唱首歌的,以后有时间好不好?
……
这些是在她下台后发的。
其实我一直在悄摸地关注着她周身的一切动静,看着她上台前一直坐在遮阳伞底下看手机,看着她下台时挺骄傲地勾了下嘴角,看着两个不知道高几的男同学凑到她身边又被她皱着眉头哄开……我在旁观她的人生剧本,在没有在我时她的生活。
临近闭幕式时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打在脸上酥酥麻麻的,带着些氤氲的水汽。
刚撑开伞我就感觉到了口袋里手机在振动,是她发来的。
等会儿活动结束了放假,要不要来我家……嗯哼?
隔着丝丝细雨望了她一眼,收到一个预料中的笑。温热的,与冰冷的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珍贵如冬日的暖阳。
好。我打字回复她。
好在雨并没有变急的趋势。十多分钟后艺术节结束,我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打着伞,脱离人群往车棚的方向走去。
她应该还在忙着收拾东西,电动车旁边没有瞧见熟悉的身影。但念及到时间足够,也没什么要着急的,不如趁这难得的清净把自己从里到外清洗一番。
这么想着,我收起伞,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盯着地面上溅起的水花,神游。
天暗得早,等待的时间里道旁的路灯都亮起来了。如一的昏黄,贯穿了从我往前的整个岁月,还要更久地延续下去。长久以往,成了小县城的一个长久的标志。
还蛮好的。
我从来没有把县城当做贫穷和落后的代名词,虽然它就是这样,但我还是喜欢从另一个方面去看它。比如说它有大城市所缺少的本味,慢得无忧无虑,不必有更新换代的忧愁。
但同样的,它也是落后,思想方面的。
“嗨,沈小朋友。”路灯下渐渐走来一轮月亮,她笑着,赶走了我潜在的担忧,“等很久了吧,冷不冷啊?”
摇头,身体比思想快一步做出了应答。
“好乖。”她揉揉我的头,替我把卫衣的帽子戴上,“那我们回家咯?”
“好。”回家,我搂紧了她的腰。
回去的路上雨骤然急了起来,被风刮得倾斜,打在脸上针扎了一样。
雨幕不停,但我们在前进。终于摆脱了冰冷的雨夜,灯光如太阳般灼热着,像是要把我内在的阴郁也清理掉。
她扔给我条毛巾,让我赶紧把头发擦干净,自己却一点都不在意似的趿拉着拖鞋要去冰箱里找吃的。这怎么能行呢?我走到她跟前戳戳肩膀,把还干着的半边搭在她头上:“你也要把头发擦干净。”
她明显一愣,被我的动作吓住了吧。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那你帮我擦好么?”
于是原本要填饱肚子的她半推半就地被我拽到了床边……擦头发。
她头发好长,是我小时候羡慕的长度,但也仅限于羡慕,因为当我真正开始留起长发,才意识到这头发有多难打理,尤其是近来我头发掉得厉害。
“你头发好多啊,能分我点儿不?”我酸溜溜地说,手上是动作却是如一的温柔。
她揉了下脖子:“那你多摸摸,沾点好运。”
接着是沉默。
“谭相怡。”又过了会儿,我低低地叫她。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把毛巾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手却保持着摸她头发的动作,细细搓捻。
可谁知她突然抬头,手里的那缕发丝落了下去,跟其他的融在一起。“怎么?”我现在看她的角度很新奇,从上边儿来看,她的脸上也有肉肉,也蛮可爱。
“你今天,很漂亮。”
其实这句话我中午的时候就想说了,但那时候时间紧,就没机会说出口。
但现在,或许刚刚好。
“是的嘛。”没有疑问。她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直视她的眼睛,里面有我的样子:“你耳朵好红,怎么夸我还害羞了啊……嗯?”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太好看了,以至于我不敢直视吧。只得硬着头皮道:“哪有啊……”
但话没说完就被强制咽回了肚子里,因为她的手蹭了下我的耳背,在原本滚烫的地方留下一条冰冷,摇身变成炽热的火,烧得旺盛。
这么想着,我感觉到小腹里一阵热流逐渐向下,却又不通畅。
我好像忘了什么。
可她没有给我想事情的时间,勾着我的脖子起身,然后趁我发愣的时候把我按倒在床上,贴过来咬了下我的嘴唇,有点不满意我的反应:“时青,走神呢?”
体内开始迅速分泌快乐因子,让我一时忘记了那股不上不下的暖流。我刚想咬回去,还没张嘴就感觉到了腿间再熟悉不过的粘腻。
该死,我忘了最近是我的经期。
怕弄脏她的床单,我慌忙清醒,尴尬地挡住她要亲过来的脸:“等下,你有卫生巾吗?我……”
呆住,然后是无奈地笑。她亲了下我的手心,然后认命地起身,拉开床边的柜子:“估计得弄内裤上了吧,给你睡裤。”
“嗯。”我低着头从她手里接过睡裤,飞快地逃进卫生间,然后跟内裤中间的那点红干瞪眼。
都怪你。
出来时她已经把灯关了,床头的台灯也调得很暗。我心知肚明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小小地失望了一下。
“乖崽。”
哦?是新的称呼。我禁不住诱惑地探出了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睛:“想亲一下吗……只有亲。”
是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了吧。我嘟囔着嘴,但还是接受了她的亲亲——傻子才会拒绝,反正我不是。
“晚安。”
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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