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哥，栾哥！”有人在摇晃李栾。
见李栾半天没反应，那人直接掀开李栾的被子将李栾拽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李栾，再不起迟到了啊！咋回事啊，平时没见你起这么晚，昨晚背着兄弟们干啥了？”
李栾半个身子被拖出床，他猛地有了反应，惊恐地盯着面前的男生。
是老张，半夜他叫不醒的上铺。
老张也被李栾的动静吓了一跳，嚯得往后一退。
“栾哥，你怎么了？”老张见李栾脸色难看，关心道，“你要去医务室不？我帮你跟老班请假？”
“谢了。”李栾这时已经缓过来，他挤出笑容，“帮我请个早自习就行，要是我第一节课没赶上，帮我说一声。”
“行。”老张点头，揣起自己东西，“那我走了啊。”
寝室门合上后只剩下李栾一个人，李栾这才虚脱般瘫在床上。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昨晚怎么睡着的，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做梦还是真见鬼了。
李栾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赶紧换衣服去洗漱。
离开宿舍后，李栾还是去了趟校医室。
校医听了李栾的讲述后，温和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飘忽，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手极其快速地写下龙飞凤舞的字，给李栾开了一些药：“同学，你应该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吃点药缓解一下吧，平时多放松放松，你才高一，还不到最紧张的时候。”
李栾没错过校医的异样，他有些狐疑，问：“老师，你是不是知道22班的事？”
校医一愣，尴尬的环顾四周。这会正是早自习的时间，走廊没什么人，校医室也只有校医一位老师，他叹了口气，瞥了眼李栾眼底的青黑，安慰说：“同学，你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李栾一副你在忽悠我的模样。
校医伸手敲了李栾脑门一下：“骗你做什么。你想啊，22又不是什么灵异数字。”
“那为什么我们学校三个年级段都没有22班？”李栾疑惑问，“没有22班的话，为什么做了班牌？”
“一开始是有的。”校医回忆着，“22班过去是艺术班，里面全是艺术生，后来学校招艺术生渐渐少了，22班也就取缔了，也没再启用。也可能是嫌麻烦，直接把班级门牌摘了，换成工具间的牌子。高一22班不就换成了体育器材室。现在22班的班牌还放在体育器材室，估计是哪个班拿错给你看到了。”
校医说的有理有据，李栾找不出什么漏洞，他揉了揉眉心，思索自己昨晚估计是真的做了个噩梦。
李栾提着药到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
老师已经知道李栾的情况，听到李栾喊了声报告，便示意李栾回座位。
傅尚朝李栾投来一个你没事吧的眼神。李栾摇摇头，将药塞进课桌里，拿出课本开始听课。
也不知是不是校医讲的话让李栾安心不少，他的精神好了一些。
下课后，童朔转过身：“栾哥，身体咋样？”
“没事。”李栾摇头，“校医给我开了药，吃了就没事了。”
“行。”童朔答应一声，还想说什么，他前面的同学喊了他一声。
“童朔，你作业好像没交。”
“啊，你等我下。”童朔连忙从抽屉里找出作业。
李栾正想把自己的作业也给那同学，就被傅尚按住了。
“我帮你交了。”傅尚说。
“谢了。”李栾转而拿出自己买了点矿泉水，数出药丸，一口吞下。
“感冒？”校医给的并不是一盒药，而是剪成一片一片的，只有锡纸膜包裹着塑料壳，能看到药的颜色，但背后的小字密密麻麻又缺文少字，傅尚短短几眼也看不清是什么药。
李栾抿唇，不想对昨晚的事多说，主要是丢面。他总不能自己因为白天看到个举着22班班牌的男生，晚上就做噩梦，吓得第二天去校医室吧。
见李栾不想说，傅尚也就不再问了。
就这么过了一天，许是昨晚没睡好，李栾在晚自习的时候就开始犯困，强撑着写完作业，还问傅尚借了点草草抄了答案，就趴着睡着了。
闭上眼睛前，李栾小声跟傅尚说：“下晚自习前五分钟记得把我叫醒，谢了啊。”
傅尚点头答应，但等李栾呼吸匀称后，他伸手摸进李栾的课桌抽屉，指尖勾住敞开的塑料袋，往前扯了扯，摸出一颗药来。
傅尚看着锡纸膜上残存的药物说明，微微皱起眉，好一会才将药放了回去。
李栾对此一无所知，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惊醒，坐直了身子。
原本满是人的教室此时空无一人，傅尚和童朔都不在。
“焯，几点了。”李栾一个激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有些纳闷，“不是跟傅尚说了叫我吗？”
傅尚一向信守承诺，李栾嘀嘀咕咕，难道是他叫不醒，傅尚只能先走了。
“算了，得赶紧回宿舍。”李栾从课桌抽屉里抽出装药的袋子，正要起身离开，他无意间瞥了眼教室的钟表，整个人愣在原地。
学校的晚自习是六点半开始的，到八点半结束，一共两个小时。李栾抄完作业是七点，而现在，教室的钟表显示在七点十分。
“怎么回事。”李栾不安地环顾四周，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让他抖了抖。
李栾赶忙离开教室，去隔壁看了看。
高一24班的教室也还亮着灯，但里头空无一人。
李栾抬头看向对面，整整四楼，每层五间教室，除了体育器材室外的十九间都亮着灯，但……全都空无一人。
整个学校一片寂静。
李栾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误入了异世界还是在做梦，他伸出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钻心的疼痛让他顿时龇牙咧嘴。
做梦……会痛吗？
李栾不敢细想，他想要做点什么，可还没等他想到办法，他听到了一声很远的动静。
那是一声清脆的“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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