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康鸣反而被他给弄得有些无措。
不管房儒安多讨厌,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丁点大的小孩,康鸣哪里有过哄孩子的经验,被他这么一哭也弄得有些心烦。
“我要去告诉我大伯,你欺负我!”房儒安指着康鸣大声吼道。
康鸣无奈,觉得秦正简说得确实没错,这小孩看起来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可内里不过就是个没娘疼没爹爱的可怜人,本质与康进那些纨绔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这,康鸣又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面前,拿出一方手帕来递给房儒安,轻声道:“你方才在御书房可不是这样的,这会没有皇上给你撑腰,说不过我就开始哭了?”
“皇上方才、方才根本没有给我撑腰!”房儒安一巴掌拍开了康鸣的手帕,断断续续地哭着说道:“皇上一直向着你,你走了之后他还骂了我,都是因为你!”
“我是代王爷来进宫面圣的,皇上自然不会驳了王爷的面子,只要我前脚一离开,你就又是皇上身边的小红人了,我什么都没有,而你什么都有,有什么好哭的?”康鸣有些不耐烦,也不喜欢动不动就这么哭哭啼啼的人。
可他这句话一说完,房儒安顿时收了声,扁着嘴委屈地看着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过了好一会才哽咽地说道:“可是你有娘亲。”
康鸣本来都已经打算离开了,可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蓦地一软,刺刺地疼了起来。
“别哭了。”康鸣不由分说地把手帕塞进了房儒安的怀里,故意冷淡地道:“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娘亲,你娘亲正在天上看着你哭呢。”
房儒安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手帕,再抬头的时候康鸣已经转身走了。
房儒安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擦去了脸颊上的眼泪,然后又不自觉抬头看了看天空。
宫中的房子建得又高又密,透过厚重的宫墙很难看得到整片的天空,房儒安不禁又委屈地掉了几颗眼泪,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侍卫问道:“你说我娘真的在天上看着我吗?”
这侍卫便是那日与祁赞在王府中见面的人,刚才便一直盯着康鸣看,这时被房儒安问话才回过神来,低头道:“侯爷觉得是便是了。”
“无趣得很。”房儒安吸吸鼻子低声道:“你也无趣,宫里也无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时随我爹爹一同去戍边守疆,便不用在这宫里闷着了。”
侍卫微微颔首,并未回答房儒安的话。
等到康鸣回了王府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刚一下了马车便见祁赞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他,康鸣表情一亮,赶忙从车上跳下来跑向祁赞。
祁赞难得出了门,大约也是怕人察觉出什么异常,特意还坐了轮椅出来,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一直盯着康鸣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直到人到了自己面前,他才拉住康鸣的手。
康鸣高兴地蹲在祁赞面前,借着一旁随从手里的灯笼看着祁赞,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你这么久没回来,本王自然是担心的,派去宫里打探消息的人又还没回来,我等不及就只能亲自出来看看。”祁赞捏了捏康鸣的手,上上下下把人看了个仔细,然后才又问:“皇上可有为难你?”
“没有。”康鸣连连摇头,“皇上知道我是替你进宫的,自然不会对我刻薄。”
不想祁赞却冷笑了一声,道:“就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康鸣没听懂他的话。
祁赞却不再说这个了,扯着康鸣的手让他站起来,同时道:“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你推我进去,吃过饭再说。”
康鸣点了点头,立即站起来推着祁赞进了王府。
康鸣一整天都在外面,进宫又走了不少的路,这时候早就已经饿了,一上桌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祁赞倒是不饿,坐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康鸣,一边让人给他倒了杯水,道:“慢点吃,当心噎着。”
“嗯。”康鸣匆匆地答应了一声。
祁赞看着他,想了想又突然开口问道:“你去宫中有没有见到皇上身边的那个伴读?”
“房儒安?”康鸣嘴里含着饭,含糊地反问。
“看来是见过了。”祁赞问:“这小孩从小没长辈在身边管教,几岁的时候就被房敏思丢进宫里跟着皇上了,头几年又封了个明义侯,气焰高得很,你有没有受他的欺负?”
康鸣一愣,想起那小孩大哭的样子,摇摇头道:“还好吧,毕竟小我几岁,我连康统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么一个小孩子。”
祁赞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康鸣突然把饭碗放下,一脸严肃紧张地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现在在外面很收敛,更何况是在宫里,我更不会这么没分寸给你惹麻烦!”
康鸣被吓怕了,一听到祁赞问起这个,就怕他会误会自己在宫中又失控惹了事。
“别慌。”祁赞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不会冲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康鸣心里一热,低下头长舒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我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就只能凶给别人看……”说着,他又红着脸抬头飞快地看了祁赞一眼,羞涩地说道:“可我现在有了底气了。”
祁赞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抬手揽过康鸣的肩膀,撩开康鸣垂在耳边的青丝,轻轻在他耳边落下一个吻。
感受到了祁赞的气息,康鸣顿时脸上更红了,也不管旁边围满了佣人,只是抬眼看着祁赞问:“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祁赞自然知道康鸣问得是什么,可却偏偏笑了笑,故意说道:“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康鸣心头一跳,不等再说什么,祁赞却又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道:“食不言!先吃饭再说。”
康鸣点点头,又乖乖捧起饭碗,脸埋在饭碗里,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吃过饭之后,祁赞有事要去处理,康鸣一个人闲来无事便去书房看了会书,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便听说祁赞已经办完了事去洗澡了。
康鸣站定呆了好一会,才终于咬咬牙做了个决定,让人带着自己去了祁赞的浴房里。
刚一打开门,康鸣便透过薄薄的屏风看到了祁赞健硕的背影,让他一瞬间便想起大婚前一天在林子里见到祁赞的时候。
他那时还只当是自己遇见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可哪里想得到自己居然这么好运,一步踏进了这个梦里。
康鸣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轻手轻脚地朝着他的梦想走了过去。
祁赞泡澡的时候向来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着,靠在浴桶边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睁眼,只是冷冷地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康鸣在祁赞身后停了下来,听到祁赞的话也没有出声,紧张地滚了滚喉结,然后慢慢俯下身去。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祁赞说完了那句话后,见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又靠近了自己,立马怒从心起,正要发火的时候,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贴了上来,随即一双胳膊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脖颈。
“阿鸣?”祁赞睁开眼睛,刚一转头没想到就正好碰上了康鸣的脸颊。
祁赞眯起眼睛,双手在水中警惕地握成了拳,微微往后仰着头问康鸣:“你怎么进来了?”
康鸣的脸颊上飞起一片粉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祁赞,呼吸有些粗重地说道:“王爷,我们大婚都快两个月了,你记得吗?”
“自然记得。”祁赞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可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阿鸣你先出去,我……”
“王爷今日说了喜欢我呢。”康鸣胸口剧烈地砰砰跳动起来,可仍旧鼓起勇气打断了祁赞的话,双手慢慢顺着祁赞胸前结实的肌理往下滑去,声音发颤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做一些……别的事了?”
康鸣的指尖带着冰凉的温度,动作生涩地在祁赞胸前摸索着,纵使祁赞对康鸣再没有感情,这时也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烫。
祁赞深吸了一口气,连忙抓住康鸣的手,沉声道:“你先出去,别闹!”
“我没闹。”康鸣反手握着祁赞的掌心,突然起身也翻进了浴桶中,跨坐在祁赞身上与他面对面,“今日在宫中,房儒安说我是没有爹娘管教的野孩子,换做以前,我肯定要气得同他大打出手了,可今日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王爷猜是为何?”
康鸣并未脱衣服,身上薄薄的衣衫湿了水之后紧贴在皮肤上,隐隐透出雪白美妙的躯体,直看得祁赞口干舌燥,却仍旧努力控制住自己,捏住康鸣的手腕往后推,声音沙哑地道:“阿鸣,你出去!”
可康鸣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带着祁赞的手往身边一举,同时柔弱无骨地直接靠在了祁赞的怀里,情不自禁地在祁赞胸前心脏的位置落下了一个吻,哽咽地说:“从前我知晓那些人说的是真话所以才愤怒,可现在不是了,我心中藏了个谁都替代不了的依靠。”
祁赞额头上布满了薄汗,却提不起力气推开康鸣,只能克制地闭起了双眼。
“王爷,你要了我吧。”康鸣颤抖地说道:“你说了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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