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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名利双收和公然恋爱⑦

面对千爱的感慨,山预不置可否。他稳重、自持的对千爱露出,恰如其分的淡然笑意:“如果我从未改变这件事,让你感到快乐。那么,我会一直都不改变。只要你快乐。”

“你不变挺好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正经的样子!”千爱一面夸奖山预,一面大大咧咧的搂住山预。

接着,千爱目光狡黠的抬眸,调侃比她高一头的山预:“话说回来,你竟然,还留着我家的钥匙啊?我给你,我家的钥匙,是在七年前,我刚找我养父,要到这套房子的时候吧?现在,都七年过去了,你竟然,也没把我给你的钥匙搞丢,奇迹啊。”

“你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丢。”山预理所当然的正色道。

闻言,千爱有些惊诧:“难道这七年来,你一直都在用心保管,我给你的钥匙吗?”

山预颔首肯定。接着,他以一种颇为深刻的目光,以一种近乎不动声色的百年温柔,包围千爱的整个生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弄丢过任何一件,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千爱的心跳频率,陡然变得急促。宛若一阵骤雨,淅淅沥沥,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她不明白,她的心跳频率,为何会变得如此急促。

然而,她隐隐察觉到,她的心跳频率,陡然急促,完全是因为山预。

但是,她莫名抗拒让山预知道,她的心跳频率,会受到山预的影响。

她不自然的转过脸,回避山预的目光:“行行,知道你是面面俱到、仁慈可喜,能把发小随便给你的一样东西,认真保存七年的好好先生了。很敬佩你哈!”

千爱的亲生父母早已去世,在千爱七岁时,千爱被上海市内,一对善良慈爱的养父母领养。随后,千爱在优越开明的环境中长大。

千爱想做的任何事情,都能获得养父母的支持。

唯一的缺憾是,千爱的养父是全国知名的杰出企业家,千爱的养母,则是世界知名的AI工程师。

这两人事业成功,自然工作繁忙,常年在世界各地工作。

因此,千爱的养父母跟亲生儿女、还有她这位养女,一年里只有一个月时间,会一起居家生活。

在她顺利成为职业围棋棋手、向她温柔的养父,要到她目前独居的这套房子,自立生活以后,她跟她的养父母见面的时间、以及次数,变得屈指可数。

她平常都是独自在家,独自吃饭、独自睡觉。

独自去世界各地,到处参加围棋比赛。

偶尔,她也希望有人陪在她身边。陪她谈天说地,陪她玩塞尔达传说系列。

故而在七年前,在得到这套房子的半年后,她便主动将这套房子的备用钥匙,交给山预。同时,有些自我的对山预提出要求,让山预经常来她家,陪伴她。

山预相当听她的话。

自从拿到她家的钥匙,山预便会经常提着水果、蛋糕,还有各种美食茶饮,登门拜访。如她所愿的——陪伴她。

山预每次来她家,她和山预便会一直下棋、闲谈,玩主机游戏。待到夜深人静时,两人,便一人睡床铺,一人睡地铺,一同畅聊,向往成为世界围棋第一人的梦想。一同沉湎进美妙的、只有少年和少女会涌动明媚、会尽情翱翔的青春梦里。

回忆起这些往昔,千爱极为感慨。

七年前,她和山预,都向往成为世界围棋第一。

现在,山预已经是围棋职业八段,距离成为世界第一,貌似只需要,再向前迈进两个台阶。

而她,目前还是围棋职业六段。

她平常要去学校,闲暇时,她不是在追星,便是在追星。

距离成为世界第一,她还有一百个台阶要登。

她和山预,是不是……

已经在往两个方向前进呢?

想到这里,千爱那双浅蓝色彩眼眸,轻微颤动。颤动的起伏节奏,犹如一道道、朝宇宙夜奔的海洋中的美丽涟漪。

注意到千爱稍显缄寂的眼眸颤动,山预一怔,他陡然对千爱道:“千爱。现在,和我下一局吗?”

“啊?”千爱霎时愣住。“下什么?”

山预认真而柔和的启唇:“跟我下局棋吧,像以前一样,跟我席地对弈。”

千爱只要一想到,当年,她在韩国和李友胜的比赛,便感到围棋宛若无限膨胀的宇宙,在一个离她极远的位置。

虽然,围棋分明近在她的咫尺位置。但是,不论她如何触碰,她都看不见围棋之神的踪迹。

即便她已经以爱为名,将围棋之神的灵魂,融合进她的灵魂永恒。

……她暂时,还不想下围棋。

因为心存对李友胜的执念,千爱仍然感到,抗拒围棋。因而,她无视山预的对弈邀请,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今天突然来我家,是为什么?你有事吗?”

“我有事。我……”山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千爱恍然明晰,山预今日找她,所为何事。

她轻轻的咳嗽一声,接着,她示意山预,放心大胆的说话——反正,无论山预现在对她说什么话,无论山预现在向她提出什么要求,她现在,都一定会拒绝山预。

千爱拍山预的肩膀:“你说呗!没事,想说就说,记得说的响亮点。”

山预斟酌片刻,郑重的注视千爱:“千爱,你真的,不再下棋了吗?”

“暂时不下围棋吧,我现在更加喜欢拍照。”说完,千爱脑海里浮现出,月惟冷峻的面庞,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我现在特别喜欢拍照片。而且,我尤其喜欢,为我喜欢的男偶像拍照片。”

闻言,山预面露复杂的情绪:“这样吗?比起下围棋,你现在更喜欢摄影?”

“没错,我现在,确实更喜欢摄影。”千爱颔首,她的尾音拖得极长,飘进耳畔,简直像是一段不会结束的伴奏。

见状,山预的神色更加复杂:“以前和现在相比,你觉得是现在更开心吗?你觉得是没有围棋的人生,更开心吗?”

千爱果断回答:“我觉得现在更快乐。不下围棋,我的心情都好多了。”

山预微不可闻的叹息:“虽然我认为你在浪费时间,不过你觉得开心,就好。毕竟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一样厉害。”

“你难道不觉得,我不适合下棋吗?”千爱诘问山预,虽然她在诘问山预。但是,她的语气更像是在质疑她自己,也更像是在,质疑命运对她的安排。

她仿佛在诘问命运,为什么?命运?为什么你一定要安排我当围棋棋手?你真觉得,我适合下围棋吗?

山预好像听到某种笑话似的,他一时哑然失笑。

接着,山预掷地有声的告诉千爱:“你能在十三岁就定六段,你能打败AlphaGO,你能轻而易举,过关斩将,坐到棋圣的对面。如果你都不适合下棋,还有谁适合下棋?千爱,我说实话。你是天才,对这整个全世界,还有漫长的围棋历史而言,你是载入史册的一部分。你的围棋,就是你的一切。而你,是我看见的一切。”

聆听这话,千爱的心腔为之一震。

她感到巨大的动摇,她生出一种,握住围棋的冲动。

然而,她又想起月惟,她想起月惟需要她——需要她的全情支持。

沉默片晌,千爱耸耸肩膀,一副不愿再追忆,前尘往事的态度。哪怕她已经凭借前尘往事,名留人类历史:“你说的这些事情,都全部是都过去的事情了,忘了吧。”

山预今日会来千爱家,一是为和千爱见面,二是想劝说千爱,重新开始她的围棋职业生涯。

因为种种因素,围棋队的梯队建设不够到位、围棋队内的围棋棋手的实力,青黄不接。所以,在现在的中国国家围棋队里,有着极为严重的、棋手年龄断层问题。

截止目前,在中国国家围棋队里,跟山预年龄相仿、段位相同的只有三位。

而这三位棋手,最近两年一直状态不佳,频繁输棋。

因此,山预想找六年前,便已经是职业六段,还是世上唯二战胜过AlphaGO的千爱,重新回归中国国家围棋队。

山预一直觉得,只是因为输给韩国棋圣,千爱就选择,退出中国国家围棋队的行为,未免过分冲动。

然而他今日看见的千爱,全然一副暂时不愿归队的态度。

而且,千爱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拿起围棋,跟他对弈一局的意思。

虽说山预感到,千爱放置围棋,跑去追星摄影,根本是在浪费时间。根本是将时间,花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但是,山预不想勉强千爱,他也不想逼迫千爱。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千爱自幼便一直下围棋、一直离家四处比赛。千爱没有一个正常的青春期,也没有体验过,其他女孩的生活。

倘若千爱想暂时休息,想过一段时间寻常的、青春少女的自由生活,再重新回归中国国家围棋队,他也理解支持。

因此,在察觉千爱还不想归队以后,山预另起话题,他语调柔和的询问千爱:“千爱。我今天,能在你家过夜吗?我好久没和你见面,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些。”

千爱毫不犹豫的表示:“当然可以啊!我也想跟你多待一会!”

因为时间不早,千爱和山预先后沐浴。

而后,千爱穿着睡衣,吃喝山预带来的零食奶茶,跟山预像幼年时、还有青春期时那般,肩并肩、臂靠臂,靠坐在卧室的床旁右侧的毛毯中间,愉快的交谈起来。

待到两人都感到困倦,两人靠着彼此的肩膀,深深沉睡。

第二天上午10:00左右,山预离开千爱的家,乘坐中午的航班,前往北京参加围棋队的集训。

临走之前,山预将他家的钥匙,交给千爱。

“什么时候来我家,都可以。”给千爱钥匙的时候,山预告诉千爱。

“你竟然在北京有房?”得知山预在北京有房产,千爱一把搂住山预,自豪的夸奖道:“出息了啊,我的朋友!”

“你在上海也有房啊,一样出息。”注视千爱太阳似的热烈表情,山预不由得绽出,浅淡的温柔笑意。

闻言,千爱环视四周一圈,瞪大眼眸,朝山预露出:“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接着,千爱用力锤山预的胸膛,锤的山预发出闷痛声:“我家这房子的面积,能跟你家比吗?而且我这房子,还是我找我养父要的。真的要比较,肯定是你的房子更好呀!你更有出息。”

“你已经青史留名,你永远比我更厉害。”山预满含笑意的抚摸千爱的头发,然后,山预打趣的告诉千爱。“其实,我会买那套房子,是因为国家队的棋手购房,有补贴,我才买的。”

“现在棋手买房,还有补贴啊。”千爱有些好奇。

山预告诉千爱:“有。最近几年,围棋棋手的待遇,越来越好了。”

“真好呀。我也想要北京的房子!我还想要索波特和因特拉肯的房子!”千爱双手合十,她深深地凝望山预,她那犹如天空的苍蓝瞳孔里,闪烁着亮晶晶的熠熠波动。

山预一时怔然,被千爱可爱到似的。

山预认真地思考片刻,提出:“我们家家境还不错。实话实说,我在全国,都有房子,也住不过来。我送你一套吧。”

闻言,千爱霎时笑起来,笑颜明媚。

“笑什么?”山预莫名困惑。

“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还送上房子了!”千爱调侃山预。

山预沉默片晌,继而,他对千爱浅淡笑道:“如果你愿意当我老婆,我很欢迎。”

“你想和我结婚啊。”千爱略微皱眉。

“你愿意吗。”山预不置可否。

千爱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玩笑,因为她完全不想结婚。

她一想到结婚,便想到成群结队的蚂蚁,便想到蚂蚁在死亡。

她选择转移话题。

“额……房子,我自己买就行啦。我有存款。”说着,千爱坦率的告诉山预。“虽然不是特别多,不过,我有好几百万存款哦?我可爱存钱了。”

像是探索到千爱的某种喜好,山预引诱千爱。“你最近,如果愿意归队,跟我一起参加比赛的话。你还能迅速增加很多存款。最近,国内有一场大型赛事,赞助商那边提供的奖金,有千万。冠军独占30%。”

“我也有大概六百万存款吧。奖金这么多的话,凑一凑就能过千万了吧?嗯……归队比赛的事,我考虑考虑。”千爱觉得,她最近比较悠闲,而且,住在月惟家那套富丽堂皇的房子里,确实感到视野开阔,浑身舒畅。这让她隐约生出,参加围棋比赛、积攒更多存款,然后,买套更加漂亮的房子的念想。

思索片刻,千爱便决定:“等哪天心血来潮,我就归队参加比赛!然后赢、然后就去我喜欢的城市,买房。”

决定此事以后,千爱轻松愉快的表示:“反正,我现在已经很有钱有闲了,我先玩我的,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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