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大赏落幕后的善后工作,像一场冗长而喧嚣的余震。封灵混在工作人员中,刻意让自己忙碌得像个陀螺,核对道具清单、协助整理服装、与各团队做最后的交接……她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填充时间,避免任何可能独处的空隙,更避免与那道熟悉的目光相遇。
然而,那一吻的余温,却像烙印般刻在她的感官记忆里,无法抹去。每当稍有闲暇,那短暂却无比真实的触感、他灼热的呼吸、以及那一刻仿佛世界静止的空白,便会不受控制地侵袭她的脑海。
“封灵,这次真的辛苦你了,表现得非常专业,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经纪人靓靓姐拍着她的肩膀,语气真诚地夸赞。
“谢谢靓靓姐,我会继续努力的。”封灵压下心中的波澜,努力展现出得体的微笑。得到业内认可,她内心是充盈的,但这份喜悦却无法完全冲散心底那份隐秘的慌乱。
“封灵姐,以后常来玩儿啊!”BOW的其他成员们也纷纷跟她打招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已褪去明星光环,在她面前展现出大男孩般的活泼与真诚。
封灵笑着应和,与他们交谈时显得放松自然。然而,这份对旁人展露的轻松,却像无形的对比,深深刺痛了始终沉默注视着她的安赫苏。他看着她的笑容对着别人绽放,看着她巧妙地避开自己每一次试图接近的视线,一种巨大的落寞和无力感攫住了他。但他不后悔,舞台上的那个吻,是他遵从内心的选择,哪怕只能换来此刻她刻意的疏远,那瞬间如同偷来的美好,也足以让他反复回味,如同荒漠旅人怀念甘泉。
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封灵回到学校,投入毕业论文的最后冲刺,继续着实习工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会对着电脑屏幕突然走神,指尖无意识地点着嘴唇;会在深夜躺下时,眼前浮现出他舞台上那双汹涌着情感的深邃眼眸。她觉得自己像是中了他的蛊毒,满脑子都是安赫苏的身影。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经历过与七七刻骨铭心的感情,她以为自己早已成熟理智,可此刻这种不受控制的心绪不宁,却让她感到陌生又无措。
这天晚上,封灵正对着一堆文献资料头疼,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出一条来自那个她既期待又害怕联系的人的消息。
安赫苏的私人微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我病了】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给予。可就是这三个字,瞬间让她慌了手脚。什么纠结、什么逃避,在那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本能的心悸和担忧。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指尖飞快地回复:
【地址给我。】
按照他发来的定位,封灵打车来到了一个以安保严密著称的高档公寓小区。通过层层门禁,她站在一扇厚重的公寓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安静了几秒,然后,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从里面拉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迅速伸出,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容反抗,瞬间将她拉进了屋内。
“砰!”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纱帘,幽幽地照亮室内模糊的轮廓。封灵还没适应黑暗,一个滚烫的身躯便从背后紧密地贴了上来,双臂如同铁箍般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沉重。
封灵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了一下:“你……你先放开我。”
他却固执地收紧了手臂,纹丝不动,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生病了还这么大劲?”封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身后传来他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不在,哪都不舒服。”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近乎耍赖的答案,封灵一时语塞,心里又气又好笑,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那……现在好了?”她放软了语气。
“没好。”他回答得干脆。
“那我走了。”封灵作势要挣脱。
下一秒,环抱着她的手臂猛地一松,又在她转身的瞬间,将她面对面地、更紧地拥入怀中!不等她反应,他滚烫的唇已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与舞台上那个短暂而充满戏剧性的吻截然不同。
它是炽热的,像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它是强烈的,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它甚至是愤恨的,恨她的逃避,恨这几天的煎熬;更是委屈的,委屈于她对着别人笑,却独独冷落他。
封灵的大脑“嗡”的一声,理智在叫嚣着推开,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当那熟悉而令人心悸的气息彻底将她包围,当他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违背了意志,在生涩而笨拙地回应他!
她的双手,不知在何时,已经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微凉的发丝。
他察觉到她的回应,吻得更加深入和动情。他高大的身躯弯下腰,极力缩短身高的差距,让她不用那么辛苦地踮着脚尖,这个细微的体贴动作,让封灵的心防又塌陷了一角。
自从舞台那个吻之后,他就好像疯了。以前远在韩国,思念虽然蚀骨,却尚能凭借距离和理智强行压抑。可这几天,看着她近在咫尺却刻意保持的距离,那种渴望如同毒瘾发作,痛彻心扉,难以忍受。他想她想得发疯,想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想狠狠地亲吻她,确认她的存在。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无法控制。所以,他叫她来。他没有骗她,他是真的“病”了。
这个吻,漫长到仿佛时间都失去了意义。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几乎耗尽,他才依依不舍地、缓缓地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黑暗中只剩下彼此急促而滚烫的喘息,和那双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的、深邃的眼眸。
“你是我的了,对吗?”他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飘荡在静谧的房间里。
封灵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却还是嘴硬地将头偏向一边,带着娇羞和嗔怪:“才不是。”
安赫苏闻言,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近乎邪魅的轻笑。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离开了她的唇,转而吻上了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那不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辗转、啃噬,酥麻微痛的触感让封灵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最后,他在她颈侧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属于他的绯色印记。
他抬起头,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印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低沉:“那这样……是我的了吗?”
“你真过分!”封灵又羞又恼,抬手想去遮,“我这样还怎么见人!”
安赫苏见她还不肯松口,眸色一暗,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作势就要往客厅的沙发走去。
“啊!”失重感让封灵惊呼一声,慌忙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终于溃不成军,红着脸小声喊道:“是你的!是你的还不行吗!快放我下来!”
安赫苏的脚步顿住,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羞恼的眼神,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冷意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如同星辰坠落般璀璨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绽放出了一个封灵从未见过的、毫无阴霾的、如同孩童得到最心爱礼物般纯净无邪的、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瞬间驱散了所有阴郁和不安,也彻底撞开了封灵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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