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快午休时，刘墨墨双手合十像拜神一样。
“保佑我一定要过！”
李栎则呆呆的一动不动。
“李栎，你不担心吗？”旁边的刘墨墨看着云淡风轻的李栎不由得好奇。
谁知李栎突然将小臂交叉叠在课桌上，形成封闭的三角区，随后将头埋了进去。
“不是，这怎么了？”刘墨墨更加疑惑了，想要伸手做点什么，又无所适从，最终只是悬在半空。
刘柠转身看着发生了什么。
“哭了？”
“别紧张，这还没开始考呢。”大家都纷纷安慰起李栎。
“没事儿，一次考试而已，考不好又怎么样？我陪你，考完分座位后我们还是同桌！”刘墨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就是，大家成绩差不多的，考完之后我们还是一个组！”刘柠轻松的说道。
“没事的，我考的可能还不如你呢。”就连梁硕都转身安慰着。
“没错，说不定我们考的还不如你！”刘墨墨接过这句话后轻轻拍了下李栎的胳膊，又接着说：“你看我这天天上课摸鱼，说不定考完之后我都被分到最后一排了。”刘墨墨轻松又故作可惜地说着。
看着这一排围了一圈人，江崇骁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李子。”江崇骁特意称呼的亲切一些，欲打破一下这悲伤的氛围。
没成想李栎将头埋的更深了，胳膊还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在说别烦我。
“我们学渣的事你个学霸来凑什么热闹？”刘墨墨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还不断地把头往一边扬。
江崇骁看懂了这个暗示，心领神会的走了，还疑惑的挠了挠自己的头。“怎么了这是？”
坐在李栎后排的同学也安抚着李栎的情绪，几双手同时拍着李栎的肩膀，不知谁递的纸巾已经在李栎的肘边堆成小山。
奇木伸手朝他的桌子边处放了一小盒风油精。
“提提神，说不定能考好点。”
“大家都把桌子翻过来，清理考场。”江崇骁传达着老师的指令。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桌子移动的嗡嗡声，如同李栎的心情一样低沉。
李栎这才坐了起来，双目无神的转着课桌。
“你没哭？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怎么了。”
很快，到了考试当天。巡逻的监考老师高跟鞋“嗒嗒”作响，如同警钟被敲响一般，每一声都让他的心情沉重一分。
“考试开始！”随着广播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李栎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放松了一些。
答题时李栎始终皱着眉头，手指紧握笔头，指尖都被攥得发白。
直到整个试卷做完。李栎终于松笔，眉头也跟着平展。
蓝色的中性笔滚到桌角处，握笔处沾有模糊的指纹，还伴随着一些汗露。
第二场是英语。
随着一阵悠扬的音乐过后，广播里的男声和女声分别开始读出听力材料：
"Remember the library annex only accepts card payments after 3pm."
"So if I start now..."
接着播放第二遍，
"Remember the library……"
What potential obstacle is implied?
A. Online system maintenance
B……
……
李栎竟听的有些烦躁。
读这么快，赶着投胎啊！不让我这个学渣活了，猜都猜不到！
……
江崇骁则是被分到其他的考场，一脸轻松的写完了答案。做完卷子后还无聊地拿起笔在手上转了几下。
第二天的考试，李栎的座位号是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股熟悉感蔓延开来。
这和我的座位一模一样！
他不由得心想，到了高三，是不是就坐在这里了。
窗外清风吹拂着，将少年的头发扬了起来
从三楼看出去，那棵悬铃木的树冠正好与二楼教室窗户平齐，叶子也更加茂密了。
已经到盛夏了？
李栎扫过教室，发现已经没有人再穿厚重的衣服和外套。
他望着手腕处露从校服出来的袖口，
是该穿短袖了。
冬天就这么结束了，春天好像也只有短暂的几小时就被匆匆跳过了，让人来不及感受。
“靠窗的同学都把窗户关上吧。”随着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李栎这才将心收回到考场。
他并没有发现，江崇骁这次和自己分到了同一个考场。就坐在不远处的隔着几张桌子的前方。
趁监考老师没有注意，江崇骁侧过脸看了一下李栎，发现他的眉头拧巴得像打结的拖把，嘴里还咬着笔。
坏了！这题不会写！
李栎心里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就连额头都冒出了一些细汗，指尖和唇齿的力度也越来越紧。
“咔嚓”
声音随着骨传导直达全身！
笔帽被咬裂了。
李栎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跳过这一题。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江崇骁走出考场，又回头看了一下李栎。发现他正在桌子上不断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江崇骁一直在门口，等李栎出来又立马笑着问，
“考的怎么样？李子。”
“就那样。”这句话冷冷的从李栎的口中说出。李栎甚至都没有看他，径直地走回了自己的班级。
李栎的校服袖子上还沾着几笔黑色的油性墨水，像是之前牛奶盒子上一样的马克笔痕迹。
到了教室里，江崇骁听见座位后面的讨论声，却插不进话。
周春一脸沮丧叹着气，“感觉没有发挥好，估计只能考140了。”
后面的同学惊讶：“一百四还不高？很厉害了。”
“哪有……”周春语气依然沮丧。
后面的陈安静发出一声“切”，犀利的说：“确实不怎么样。”
周春目光顿时锐利起来瞟了她一眼，语气也没了刚刚的谦卑：“我140还低？比你高了。”
陈安静轻蔑的笑了一声，“不是你自己说的低吗？怎么别人说就不行？你就是想装逼，享受别人夸你的感觉吧。”
周春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吐出一句：“反正比你高。”
反观刘柠那一组氛围就轻松的多——
“你们有没有感觉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特别变态？”
“还不知道自己被分到哪一座。”
“不管分到哪座，我们永远都是一个组的。”
听到这，李栎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动了一丝。他试着像朋友们那样洒脱，告诉自己“一场考试而已”。但那份沉甸甸的焦虑和自我怀疑，依然像湿透的棉衣，沉重地贴在心口。
“李栎，你头发怎么这么乱？”刘墨墨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栎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
李栎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放在头上胡乱扒了扒头发。
“被风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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