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承翊没反应,林砚殊抬起手,轻轻揉在李承翊的耳垂,眼巴巴地看着他:
“还疼吗?”
李承翊僵着身子,别开林砚殊的手,结巴地说道:
“没……没事了。”
李承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把林砚殊按在座位上,给她梳了个京城大家闺秀流行的发型,跟他正好相配。
林砚殊摸着自己的发髻,眼里闪闪地夸奖着李承翊:
“阿昭真是天下手最巧的男子!”
李承翊暗中勾了勾嘴角,牵着林砚殊的手上了马车。
李承翊不打算再藏着林砚殊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林砚殊。
知道她是他的人。
马车停了下来,李承翊率先下了马车,他在车旁等着林砚殊。
林砚殊把手搭在他的手心上,在李承翊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没有人不认识太子殿下的马车。
众人好奇地望去,何人居然能够让太子服侍。
只见一个清瘦女子从马车上缓缓走下,少女巧笑盼兮,眉眼如画,红唇一点,梳着当今京城流行的发髻,脑后的翠绿发带随风飘扬。
太子关切地注视着少女,眼底藏着温柔,自然地伸出手捋了捋女子耳边的鬓发。
林砚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跟在李承翊身侧。
众人只觉地错愕,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近女色的孤傲太子吗?
太子还会对女子这般柔情。
这一幕仿佛惊天巨雷,在宴会中砸开。
亲眼所见的贵女满心的羡慕,羡慕林砚殊居然能得太子青睐。
未见之人,都对林砚殊充满了好奇。
她们倒要看看,是何等姿色的女子,不动声色地拿下了李承翊。
林砚殊坐在女席上,慵懒地欣赏着宴会上的歌舞。
只是她觉得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太多。
她一一回看过去。
来之前,李承翊给他看过有嫌疑女子的画像。除了这些人,还有很多人对她带着探究的目光。
这些目光里,羡煞,嫉妒,仇恶,让林砚殊觉得很不舒服。
她抿了一口茶,悄悄地退离了宴席。
这宴上到处都是人。
林砚殊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她实在是受不了,她转身看向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她的人,走到他们面前,抬眼盯着他们。
摆出字牌:
“你们,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这帮大家闺秀才发现,林砚殊居然是个哑巴。
他们本以为林砚殊只是不爱说话,没想到居然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这样的女人居然被太子殿下捧在手心。
强烈的不平衡冲击着女人。
有人走了出来,讥讽地看着林砚殊:
“一个小哑巴,借着救命之恩赖在殿下身边,真是恬不知耻。”
林砚殊乡下救助李承翊的消息,京中消息灵通的人家多少听闻了些。
但具体内幕无人知晓,旁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林砚殊攀附太子。
林砚殊抬眼看向她。
她不认识此人,她抬手比了比手语:
“所以你在嫉妒我吗?”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去跟阿昭说说。”
女人看不懂林砚殊的手语,气愤地骂道:
“比得什么鬼画符!”
周围有懂手语的人,不禁笑了出来:
“她在讥讽你呢,纪小姐。”
“讥讽你倒贴不上,反生妒心!”
林砚殊瞪了瞪眼,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可眼前的纪文萱,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炸了锅,好看的杏眼瞪得圆圆的,大步向前指着林砚殊,厉声痛骂:
“你……你一个乡野女子,怎么敢嘲讽本小姐?”
“你怎么不说话?装可怜想博得殿下同情?”
说着纪小姐越发靠近林砚殊。
林砚殊有些无奈,这人被气糊涂了吧,都忘了她说不了话这件事。
纪文萱看着林砚殊这样淡定,显得她仿佛跳梁小丑,她气得动作都乱了起来,伸手推着林砚殊。
林砚殊侧身躲开,纪小姐偏要较劲,转身去拉林砚殊。
林砚殊偏不随她愿,纪文萱急得身子一撇,没站稳,身体向后扬起。
纪文萱彻底慌了神,手指在空中乱抓。
林砚殊连忙伸手拉住她,却被惯性一起拽进了湖里。
一时间两个人落水,围观的众人惊呼了起来,连忙叫着下人来救人。
这边的乱动甚至都引来了前厅的人。
纪文萱不会凫水,她面色恐惧地张着大嘴,四肢在水里乱动。整个湖面因为纪文萱的动作汹涌了起来。
众人只关注着一直挣扎的纪文萱,却没人发现林砚殊不见了踪影。
一直到纪文萱脱了力,身子不断往水下沉,婢女才赶了过来。
可没人敢下水,毕竟要是救不回来这贵人,他们怕是保不住脑袋。
李承翊从人群中穿了过来,他冷着脸打听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林姑娘刚刚在这跟纪小姐发生了争执,两个人一起掉了进去。”
“现在还没救上来呢!”
李承翊听到林砚殊的名字,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跑到最前面,可湖里根本没有林砚殊的踪迹。
李承翊皱着眉头,抬手就要脱掉外袍跳进去。
还没等他脱掉外袍,湖面里又冒出了个人。
只见林砚在纪文萱的身后冒了出来,拖起下坠的纪文萱拽着她的肩膀,向岸边拖去。
李承翊连忙跑到岸侧,蹲下身子,拉住林砚殊的手。
纪文萱被岸边的婢女接住,几人连忙围住纪文萱。
林砚殊脱力地撑在岸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冷水贴着她的头发一直滴答滴答地掉落。
林砚殊本来就白皙的脸蛋被冻得苍白,她微微蹙着眉,湿漉漉的衣服贴在她身上,林砚殊清瘦的身体不断发抖。
纪文萱透过几个围着她的婢女的间隙看向林砚殊,她呛着水猛烈咳嗽,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是林砚殊这个哑巴救得自己。
她现在还能感觉到林砚殊抓在自己肩膀上那种小手,力气竟出奇得大。
她甚至觉得,自己身上还有林砚殊那股讨厌的药材味。
她身上的胭脂味和林砚殊身上难闻的药材味,被湖水混到了一块。
纪文萱觉得恶心死了!熏得她头疼!
李承翊心疼地看着林砚殊,解开自己的外袍严丝合缝地盖在林砚殊身上。
李承翊冷着脸把林砚殊抱了起来,转身对着身后看热闹的人怒喊道:
“滚开!”
林砚殊闪动着被水打湿的睫毛,冒头往外看去。
她没见过李承翊这样严肃的样子。
她有点害怕。
林砚殊眼珠四处乱瞟,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俏丽女子,脸色淡白,不远不近地盯着他们两个人。
林砚殊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独特,她感觉很熟悉。
但是李承翊走得很快,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股味道已经消散没有了。
李承翊一脚踹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把林砚殊放在榻上。
林砚殊小手拽着李承翊的外袍,上面还有李承翊的温度。
她眼睛提溜圆地看着李承翊。
李承翊的脸色很不好,他冷着脸质问她:
“谁让你下水的!”
“这让孤怎么放心!”
林砚殊无辜地伸出手比着手语:
“我,会游泳。只是下去救人。”
李承翊看着林砚殊不知悔改的样子,气上攻心。
他气得顶了顶腮,强硬地把林砚殊的手塞回外袍里。
他语气激昂,数落着林砚殊:
“救什么救!那么多人,轮得到你出头吗?你可真善良!”
“孤真的要被你笨得气出病了!”
林砚殊吐了吐舌头,把头缩进外袍里,心虚地看着李承翊。
李承翊看到林砚殊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话,林砚殊肯定听不进去。
他被她气笑了,抬手在林砚殊的脑门上弹了下。
林砚殊脑门立马被李承翊弹红了,她委屈地看着李承翊,捂着脑门。
下人送来姜汤和干净的衣物,李承翊接了过来,冷脸递到林砚殊面前。
林砚殊伸手解开外袍。
整个人湿漉漉地展现在李承翊面前。
李承翊这才发现,林砚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湖水浸透了。
衣裳贴着她的身躯,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李承翊眼神闪烁了一下,喉咙滚动了一番。
偏偏林砚殊还不知道,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她难受地扭了扭身子。
李承翊屏住呼吸,侧过头不去看林砚殊,丢下一句:
“换好衣服,我再进来。”
说完,他就落荒而逃一般,逃出了房间,反手把门关得死死的。
李承翊靠在门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林砚殊呆呆地看着李承翊跑出去的背影。
她觉得李承翊有些莫名其妙。
她抬手解开扣子,把湿透的衣服扔在榻上,换上新的衣服。
她感觉这下舒服多了,不过她的鞋也湿了。
林砚殊弯腰把鞋袜直接脱了下来,跑到门口,拉开房门。
一眼就看见站在日光下的李承翊,他背对着她。
林砚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承翊转身看了过来。
第一眼他就注意到林砚殊光着的小脚。
他该回避的。
男女大防,于礼不合。
但他却不受控地盯着林砚那双脚,白皙的脚踝在他眼前晃呀晃。
脚趾大概是因为之前湖水太冷而大红。
林砚殊察觉到了李承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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