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阴阳泉
老人：“异乡人，别客气，过来一起吃饭吧。”
谢清迟推拒道：“老人家，不必了，我们修仙之人不用进食。”
老人立马不高兴了，板着个脸：“你们莫不是看不上这些吃食？也罢，你们走吧，我这留不住你们。”
谢清迟见老人要赶他们，便只好妥协同温牧坐下用餐。
老奶奶又拿了碗筷，但只有三副，谢清迟好奇问道：“老奶奶你是不是少拿了一副碗筷？”
眼前老奶奶还未出声，老人便提她解释道：“我这老伴认生，不爱与外人一快吃饭，她自己会在房间里面吃的，你们不必担心。”
谢清迟不在多问，犹犹豫豫拿起筷子，只对着碗中的米饭，随意扒拉了两口。
老人则是迫不及待对着那盘黑鱼大口朵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狼吞虎咽，没有看其他菜一眼。
分明方才还一副怕死的模样，现在胃口还这么好？
谢清迟目光落在那条黑鱼上，不仅外面是黑的，里面也是黑的，竟然还有黑色的鱼肉？
“你们两个怎么不吃鱼？这鱼可好吃了，快尝尝，别客气。”说罢，老人便往两人碗中各夹了一块鱼肉。
那双几乎快脱落的眼珠子死盯着他们，仿佛他们若是不吃，便要冲上来赶他们走。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他们还不能走，谢清迟暗中示意了一下温牧，紧接着，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嘴里，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冲脑门，仿佛是一团烂泥在嘴里，谢清迟忍住恶心咽了下去，温牧也是同样吃了一块鱼。
见两人吃下了鱼肉，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不再像方才那般催促，而是自己专心吃盘里的黑鱼。
见老人心情好了不少，谢清迟便有意无意开始找老人搭话，老人不像之前那边死沉着脸，反而很乐意跟谢清迟说话，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看起来格外别扭。
一番攀谈，谢清迟打听到原来眼前的老人便是福泉村的村长，陈大春，而他的老伴，村里人都直接叫陈奶奶，他本来还想问张山之事，但一提张山，村长瞬间就拉下了脸，显然不愿意多说什么，谢清迟只好问其他的事情，及比如说是，那位“大人”的事。
说起那位“大人”，村长满脸敬畏，一直不停夸这位“大人”是多么伟大、多么厉害，若是没有“大人”，他们村子就活不下去了，说了半天没有重点，谢清迟直接问这“大人”是谁。
才知道，这福泉村中有一处泉水，叫做阴阳泉，而这位“大人”便是阴阳泉的庇护者，无人知晓这位“大人”真实的模样，但村中人对“大人”十分信奉，还建了一座庙宇，专门用来供奉这位“大人”。
至于这阴阳泉，便是他们村子赖以维生的母亲泉，即便是闹灾荒，他们村子因为有这阴阳泉，便不受影响，这条黑鱼便是从阴阳泉中捕捉回来的，村中的人餐桌上每顿必有的便是这鱼，谢清迟好奇顿顿吃鱼，泉里的鱼会不会被吃完，但是村长却十分自信说不会，有“大人”在，这鱼要多少有多少。
出于好奇，谢清迟便问村长带他们去那阴阳泉和庙宇看看，村长也爽快地答应了。
用晚餐，老奶奶便带着两人去了房间，不过只有一张床，两人挤在一起勉强也能睡下，倒也不介意。
关好房门，又在房间布置结界，谢清迟驱动灵力对着腹中一击，转眼间，方才吃的东西都被吐了出来，温牧也如法炮制。
为了骗取村长的信任，他们只好吃下那黑鱼，但并未完全咽下，只待无人便可吐出来。
清理了地上的污秽之物，谢清迟看着唯一的床陷入沉思。
温牧：“清迟，你睡吧，我替你守夜，这村子有些古怪，今晚我就不睡了。”
谢清迟也没推脱，不知为何，他感觉很困，便立马躺上床，刚沾床就睡着了。
温牧盯着熟睡的谢清迟看了两秒，随后灭了灯，坐在一旁桌子上打坐修养。
……
“过来，过来……”悠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声音？
谢清迟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往周围一扫，房间里空了，立马清醒过来。
温牧去哪了？
耳边的声音还在不停响。
谢清迟心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思虑再三，谢清迟决定跟着那声音去看看，说不定温牧也是听到声音才出去的。
已经是下半夜了，天很黑，谢清迟神识全开，注意着周围的情形，跟着那声音走去。
一团黑漆漆烂泥赫然出现在眼前，谢清迟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他提起剑直接朝烂泥砍去，但发现烂泥很快躲开了，谢清迟继续追上去砍，耳边的声音还在响，但他没心思管了，只想着抓住眼前的烂泥。
但谢清迟发现这烂泥一直在躲，却不攻击他，甚至似乎在引着他去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谢清迟一直与烂泥纠缠着，眼睛天快亮了，心中越发烦躁，想尽快解决，心中默念口诀，无数剑气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朝烂泥击去。
“破！”
剑光闪烁，数不清的剑雨朝眼前的烂泥飞去。谢清迟脑海里已经想好了那怪东西被他捅死的情形，但恍惚间，他好像看见眼前的烂泥变了，那好像不是烂泥。
是温牧！
谢清迟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冰冷，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发出去的剑招已经收不回来了，他想也没想立刻拿出混天球冲进剑雨里，锋利的剑气似乎顷刻间就能把他绞成肉末，他从未如此切身体验自己的招式。
顶着巨压，谢清迟把温牧拉了出来，但即便谢清迟在怎么迅速，温牧还是受了不小的伤，浑身上下如同被血浸染，整个人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
那团烂泥竟然是温牧？！
谢清迟不可置信看着怀中之人，脑中思绪极为混乱，立刻拿出丹药给温牧服用，抱起温牧便往回走，直到回了村长家才缓过神来。
他昨晚看到的烂泥难不成一直是温牧？
还有那道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位“大人”搞的鬼？
他必须搞清楚。
咣当——！
外面传来东西砸落的声响，谢清迟赶忙寻着声音来到一个房间，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陈奶奶瘫坐在地上，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地上是翻倒的木盆。
“陈奶奶，你没事吧？怎么了？”谢清迟冲上前扶起陈奶奶。
陈奶奶泣不成声，颤抖伸出手，指向床边，用格外沙哑的嗓子道：“老头子他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谢清迟一脸茫然：“什么？村长死了？”
村长死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想起村长昨天那些古怪的言语，谢清迟不禁想道，莫不是真是因为张山？
谢清迟看向床边，村长正躺在床上，身上还在滴水，打湿了下面的床铺，目光上移，灰白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更奇怪的是。
村长的眼珠子没了。
眼睛那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
谢清迟将陈奶奶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安抚好后，便凑到床边，打量着眼前的尸体。
那股浓重的鱼腥更强了，果然，就是这具尸体发出来的。
身上有水，或许村长去过阴阳泉，可是怎么突然死了？又为何偏偏是眼珠没了？
谢清迟又向陈奶奶询问得知，陈奶奶早起发现身边的村长不见了，四处寻找，再次回来却发现村长躺在床上死了，犹如凭空出现一般。
“孩子，老头子死的消息先莫要声张，免得村里人担心。”
谢清迟：“好，陈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陈奶奶，村长死得蹊跷，身上有水，或许跟阴阳泉有关，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阴阳泉？”
“好。”
出门前，谢清迟担心温牧，便设了结界，又让小紫和牛二在那守着，又给了牛二一些防身法宝，若是有事，让小紫及时通知他，一切准备好后，便出门跟着陈奶奶去了阴阳泉。
路上来往的村民不少，谢清迟暗中打量着，发现基本上是男人和男人凑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凑在一起，两两一对，举止亲密，不像是普通朋友，脑中又闪过刚进村见到的那些画面。
谢清迟疑惑道：“陈奶奶，这些男男和女女似乎不像是普通朋友？”
陈奶奶神色淡然：“自然不是，这些都是夫妻。”
“夫妻？”
谢清迟十分诧异：“可是他们皆为同性，即便是同性夫妻，为何村中这么多？一对异性夫妻竟是也没瞧见。”
陈奶奶：“孩子，我们这村子与外面不同，村中只允许同性夫妻结合，若是异性在一起可是要受‘大人’惩罚的。”
谢清迟眉心动了动：“陈奶奶，那你和村长呢？你们不就是异性夫妻，你们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事？”
陈奶奶：“孩子，我们不同，我和老头子是经过‘大人’允许的。”
谢清迟还是不解：“若是如此，你们村中的人如何生孩子，我看村中也有不少孩子，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
“到了。”
“什么到了？”谢清迟正疑惑，抬眼就看到眼前出现一池泉水。
“阴阳泉到了。”陈奶奶补充道。
泉水不小，整个宛若圆月，一半清澈见底，另一半颜色深到发黑，中间仿佛有一层天然隔膜，将这两种泉水分隔开来。
那半清澈的泉水里有许多白色的鱼，晶莹剔透，十分好看，而另一侧那半深色的泉水里，他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东西在游动，里面应该有鱼。
再联想到昨天晚上的黑鱼，那条黑鱼应当就是从这深色泉水里捕捉的。
但走进一瞧，谢清迟惊觉那些鱼……好像没有眼睛？
“陈奶奶，为何这些鱼没有眼睛？”
陈奶奶缓缓开口：“这些阴阳泉里的鱼天生就是没有眼睛的。”
竟是这般。
陈奶奶突然道：“你不是想问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只要吃了这阴阳泉里的鱼，就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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