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墨暄将余曦护在身下。
他再一次护住她，尽管他根本来不及从空间指环拿出防御武器。
余曦抬头眼眸从男人肩膀和耳下的区域看过去，原本无形的水被凝成果冻，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压过来，想他们吞噬、淹死。
这个美人鱼有点东西。
余曦已经很久遇到如此强大水系操控能力，她对水的渴望可不比对方少。
“凝冰！”两个字从余曦勾起的嘴角中飞出，紧接着便听到了四周咔咔冻结的声音。
一阵冷冽的寒气逼来，嘴鼻呵出来雾气了。
“我最讨厌冰了！”美人鱼狠狠道，“你们喜欢，全都给你们。”
冰块突然失去牵引力，巨山一般压下来。
墨暄摸出一个可根据外界攻击而变换防御形状的盾牌，高举到余曦的上空，自己明明怕的很，却咬牙安慰余曦，“别怕。”
“好。”余曦微笑答道。
要对付冰块还不容易，可以她也愿意墨暄表现一把，他将来要成为天星的领袖，自信的获得十分重要。
盾牌随机变成一个长满尖刺的椭圆形球体，底部有四根稳稳扎入地下的腿，头顶两个尖刺试图穿破厚厚的冰层。
“那是什么作用？”余曦指着它们问。
“氧气。”墨暄显然有些尴尬，“需要用它为我们供养，否则这个密闭的空间会让人窒息而忘。”
如今看来，显然这两个尖刺已经钻不动了。
余曦悄悄调用能量给他们开了一个绿灯，它们得意顺利通过，突破冰层，外部闷热的气息流了进来。
也就十几秒，进来的边不是气流，而是水。
美人鱼在外面搞的鬼。
“还有办法吗？”余曦关切道。
墨暄单头，“我可以让它增大。”
说着又空间指环投屏出来一个操作界面，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划拉划拉，这个盾牌组成的球体便与外部的巨大的冰层对抗。
太厚了，要突破他们可不太容易。
操作界面很快报警。
尽管周围温度很低，墨暄的额头上因为过于紧张而溢出一层细密的汗，如果撑破了，所谓的自信可真就什么都没了。
余曦拽了拽他们粘连在一起的手，“不要勉强，记住这种战斗场面，找机会研究更好的防御系统。”
“我好像护不住你。”墨暄坐在水里，头发被从尖刺流入的水打湿，湿润的眼神充满愧疚。
“我们是相互守护，别让自己承担太多压力。”余曦眨眨眼，“来，我给你变一场雪。”
即便是看过数十次古蓝星下雪的影像，墨暄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
余曦的雪并非影像中的从天下款款飘落。
冰山奇异地紧缩膨胀，霎时间的功夫变成晶莹剔透的，每一朵都是独立的，静止在空气中的雪花。
薄云褪去，金黄的阳光寻了过来，照的冰晶的雪花通体发光。
明亮透彻的黄，任谁看了都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太美了。”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余曦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在一本古书里见过单片雪花。
她没有见过漫天飞扬的雪，因此成就了另一份美景。
连无法控制情绪的美人鱼都看呆了。
他把食指放在一片雪花上，短暂的冰凉，吃进嘴里，舌尖麻麻的。
“我喜欢雪。”他欢呼到，“你能让他们动起来吗？”
他真像鱼一样，瞬间便将战斗忘得一干二净。
“可以。”余曦招手点头，让墨暄撤掉这个强大的保护壳。
“我担心还有危险。”
“如果有危险，就当训练好了。”余曦打消墨暄的顾虑。
保护壳便会了盾牌，吸附在墨暄的右手臂上。
他走在牵头，将余曦护在身后。
几天下来，墨暄雪白的皮肤已经晒成浅浅的小麦色，肩膀和手臂也粗壮了不少，颇有大人的模样。
他们一起走到美人鱼面前，这才将他的模样瞧清楚了，是个十余岁出头的小男孩，黝黑的脸上横着两根浓密的眉毛，眉间竖着两道皱纹。
看起来老成，但如何还是个小孩哪。
余曦和美人鱼并列站着，微微弯腰与他同一个视线高度，“你想它们怎么动？”
“像鱼儿一样游泳，可以吗？”他用手比划出鱼在水里摆动出柔软的波浪。
“那他们游去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美人鱼眉头皱得更深了。
墨暄在旁补充道，“不如它们游道天下，然后结合一团团棉花飘下来？”
“就听你的。”
余曦轻挑手指，静止在空中的雪花即刻扭着屁股摇摇晃晃地摆了起来，由一朵最大的领头，其余的看似无序实则有序的跟在后面，一排又一排，织成巨大的飞舞的面纱，一眨眼，又成了无数的小鱼。
美人鱼兴奋地跳了起来，“它们跟我长的一样！快游，冲向云霄！”
无数小鱼拼命向湛蓝的天空游，唯有一条尤其调皮。
没有跟上队伍，在他们鱼三人之间穿梭游玩，墨暄和美人都以为是余曦特意的设计，殊不知，那是她的能力牵引，最后多少也得让她变个形。
“小雪鱼可真好玩儿。”
“不见了，不见了！是准备变成棉花飞下来了吗？”
“没错！”余曦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不一会儿漫天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乘着屡屡清风荡然飞舞，浪漫至极。
“下雪了。”墨暄轻叹。
“这就是古蓝星的下雪？”余曦欢呼，“我会下雪咯！”
话音刚结束，她变成了一个大雪人，透心底的凉，唯一的温度来自墨暄的手。
墨暄见过她石头的样子，如今突然看到雪人，尽管不会太过惊慌，也忍不住感慨，“太神奇了，你真的好厉害。”
她如今的模样，除了两个黑豆一半的眼珠子，身体全都雪白的、冰晶似的雪花，挂在身上的衣服被冻得硬邦邦的，她动了动胳膊和腿，还能走路，就是嘴巴不见了，没办法说话。
勉强张嘴，会喷一堆冰碴子。
上次和天星人打斗结冰，她变成了云，如今下雪她成了雪。
看来水元素的操控，还得再加强训练。
好在失控的雪人总归有好处，墨暄的手也解脱了出来。
第一件事，拿出笔记本记录。
美人鱼继续赏雪。
这片不算太大的湖泊，不一小会儿已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白色越急越厚，压成厚厚的白雪，美人鱼在雪地里翻滚，墨暄捧起一窝雪，把它们捏成一个小球，朝远处丢了过去。
手冻得红红的。
“喂，你把那球丢给我。”美人鱼喊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把它给你。”墨暄谈条件。
“我叫李鱼。”
“鲤鱼？”
“李鱼！木子李！”李鱼急了，往前走了两步，“这下次可以把球扔给我了吧！”
墨暄后知后觉的笑了几声，把球轻轻抛了过去，“这叫雪球，我给你抛过去，就叫打雪仗。”
李鱼力气大，墨暄力气小，很快便分出了高下。
以李鱼为中心，往外延伸五米的雪尽被耗光，他的对面的墨暄阵营里，满地雪球堆积成的圆球雪山。
每一次抬腿踩下都会响起又脆又闷的挤压声，踩的多了，还变成极滑的冰块，他已经摔了好几跤了，笑嘻嘻的倒下去，又哈哈笑的爬起来，捡起地上碎了的雪块，来不及团着球状，就急不可待地扔出去了。
这两个幼稚鬼。
余曦不能说话，行动缓慢也不便于跟他们打闹，她盘腿坐在地上，不一会儿脑袋、身体和腿，长了三个圆圆的球。
墨暄回过头，笑着冲她大喊，
“余曦，你现在古蓝星的雪人一模一样！不对，鼻子哪里还差一根胡萝卜！”
太阳彻底下山了，天色染了一层雾蒙蒙的黑。
李鱼和墨暄玩累，躺在没有积雪的草地上，谈论着在雪战中的失误和滑稽，赢家显而易见，输家仍按下风，双方神上颇有古蓝星记录的古人狭义之风。
他们一直躺倒月亮生气，成为一个又大又圆的面盆，余曦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蹬腿，身上及周遭的雪都便会了水。
大家伙儿有序地渗进土里，排队滚回湖泊里去，好像全都有了生命似的。
闹了一天，她都饿了。
余曦走过去，叉腰俯视李鱼，“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见识过余曦的本领，李鱼不敢造次，顺从地爬起来，指着湖泊里头，“填饱肚子的有各种鱼，恢复异能的，有熔岩水晶。”
余曦不放心留墨暄和李鱼单独在一起，便把他送回队伍中，祝旭升意外的调侃道，“你俩不是计划约会到明天吗？”
“还不是因为墨暄感应到你的思念，所以提前回来了。”
“不像，他脸上明明有不舍。”祝旭升故意凑近墨暄。
墨暄的耳朵还真的红了一点。
好在没人看到，他壮了壮胸膛，“大家还好吧？”
“好着呢。”
“走，一会儿陪我去巡视。”墨暄从容切换领袖身份，将不舍压在眉间，“在你去营救蚁人这段时间，我们一定会好好训练。”
余曦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古蓝星有个宗教有句话我很喜欢，随心随喜随性，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做到。”
特客套的告别。
就这样从向来呆萌的墨暄和向来随意的余曦口中说出。
两人就此别过。
月光下分道而行，墨暄回头看了好几眼，可始终没见到余曦回眸，不是余曦太过冷血，而是熔岩水晶太过吸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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