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金川已是深夜。我们在高铁站外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都市传说的发生地舜耕镇。
张贤竹坐在后座拿出摄像机拍摄路上的风景作为素材,然后问“师傅,你知道舜耕镇那个闹鬼的筒子楼吗?”
司机师傅砸吧砸吧嘴“唉,你们也是来探险的吧,那个筒子楼其实就是旧了点,没有这么恐怖的,都是那些博主为了流量编的。我载过不少从外地来这里专门探险的,没有人真的碰到鬼。实际上,那个筒子楼就是跳楼死了个人,其实没什么好稀奇的,现在哪里还没人跳过楼了,死的好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说和父母的关系也不好,可能叛逆期吧,就在自家门前跳楼了,好像有点要报复父母,报复社会那种意思哈。现在这些小孩确实是经历不了一点风雨,稍微遇到一点困难,动不动就要自杀,抗挫折能力太弱,这样怎么行。这不是报复社会是什么吗,随随便便就跳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真的就是浪费国家资源啊,你们说是不是吗”……车厢里空气凝固,我和张贤竹都沉默了,司机师傅却好像还在回味。我不知道,在她去世之后,竟然会被这样误解,我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眼看就快要到目的地,李贤竹急忙向司机师傅又问了一个问题“师傅,那关于那个筒子楼你还知道些什么情况吗”
“诶呦,你们要真想知道就去看看不就行了。好了,宾馆到了,好好休息,祝你们明天一帆风顺。”我们向司机师傅道谢后就去宾馆办理入住。李贤竹把弄着相机自言自语“司机师傅这段话挺不错的,放在开头吧。”
我还是没忍住“删减一部分吧,至少给死者留基本的尊重。”
“他们这代人的思想是这样的,我觉得很真实啊,有讨论才有热度嘛。学姐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先去筒子楼拍点素材。”我们挥手道别,向各自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早晨,我们前往筒子楼。新修的楼房和旧居民楼高低错落,阳光从楼与楼之间的缝隙洒出。
六年没再来过,这栋筒子楼变的更加残败。墙体外的砂浆脱落得斑驳陆离,露出红色的砖块,爬墙植物无人看管便野蛮生长,不停向墙体延伸。蓝色的窗玻璃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防盗窗在风雨的侵蚀下锈迹斑斑。仔细看去,窗台上有几个植物早已枯萎的花盆,仿佛是在证明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也许是因为都市传说的影响,这里荒无人烟,这栋楼孤独的矗立在这里,大楼的正面背对太阳光,给这栋破败的大楼更增添一丝荒凉。
李贤竹抬头扫视整栋大楼“啊~真是有点阴森啊。话说,那个女孩就是摔在入户口前面这块地是吧。”我望着大楼,有点出了神
“不,不是,是摔在了天井”
“是吗?”
我急忙回过头,解释说“是的吧,我看那些视频上是这么说的。”
李贤竹举起相机“好,你往前站一点,我把楼也拍进去,我们录个开头。你就说我之前写的那段开场词”
“好。”我调整好站位,便开始录制“探传说真相,访人心深处,大家好,这里是蜃楼寻踪。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传闻中怪事频发的金川市舜耕镇废弃筒子楼。接下来跟随我们的脚步,一起去探寻都市传说背后的故事。”
“好,可以了。我们接下来去采访当年出事的建筑工人”“不进去吗”我的心里突然有点庆幸。
“我想的是晚上再进去,效果会比较好。我之前在网上搜索到舜田一小附近学区房改造的承建商,打了他们公司的电话核实那栋废楼一开始的承建商就是他们。我们搭个公交慢慢过去吧”我们收拾好东西,朝着反方向走去。
来到公交站台已日上竿头。我们搭上前往县城的公车,虽然是工作日,但大中午的车里人少的有点不正常了,加上司机一共也才4个人。李贤竹和我一前一后坐下,他拿出相机回放在废楼拍的素材,我拿出本子和笔构思下午要采访的问题。
“诶!”李贤竹的叫声打破了我的思考,“怎么了吗?”。他转过身把相机递给我“你仔细看38秒的时候,四楼最左边的那个窗户,是不是有一个人影”我调大画幅,慢速播放,反复观察了好几遍,在窗后确实好像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攒动。我低下头,看着视频中的身影,眼皮止不住的跳动,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快,快说点什么,说这不过是一个巧合。正当我无言以对,李贤竹拿走了相机,顺便拿走了我手上的本子。他埋着头写些什么,然后头也不回的递给我。
我翻开封皮,上面写着“坐在后面的那个女孩一直在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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