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穹海回来,假期也到了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江子洛猛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闹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按掉了,现在已经是七点二十分。
"糟了糟了!"他手忙脚乱地套上校服,抓起书包就往楼下冲。
"子洛,早饭!"妈妈在厨房里喊。
"来不及了!"他一边系鞋带一边往外跑,"我路上买包子!"
初秋的晨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小区里已经热闹起来,遛弯的大爷大妈们三三两两地走着。
"张奶奶早!"江子洛一边跑一边挥手。
"哎哟,子洛今天开学啊?"张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慢点跑,别摔着!"
"知道啦!"他一个急转弯,差点撞上正在浇花的王叔叔。
"臭小子,看着点路!"王叔叔笑骂道,"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好。"
江子洛吐了吐舌头,继续往前冲。路过小区门口的包子铺时,他匆匆买了两个肉包,一边跑一边啃。
转过街角就是学校了,远远就能看到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校门走。江子洛看了眼手表,七点四十五,还好还好。
高一(3)班在二楼,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在教室后门停下,平复了一下呼吸。透过门缝,他看到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学生。
他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往里走。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鼻尖那颗小痣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温顺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靠墙的倒数第三排还有一个空位离他最近。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下。放下书包时,前排的女生正好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江子洛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女生的脸"唰"地红了,赶紧转了回去。
他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八点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室窗棂,他新剪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角,正低头整理笔袋时,课桌突然被敲出清脆的响指。
"这没人吧?"
抬头撞见一头乱蓬蓬的卷毛,男生单手撑着他的课桌,运动手环卡在凸起的腕骨上。没等回答就一屁股坐下,校服衣摆扫落江子洛刚摆好的橡皮。
"我叫周野,野草的野。"男生从裤兜摸出颗薄荷糖推过来,糖纸在晨光里泛着七彩光晕,"你叫什么?"
江子洛慌忙掏学生证,指尖扫过证件照上规规矩矩的字体:"江子洛,洛阳的洛"说完便接过薄荷糖,向周野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谢谢!"
"你受伤了吗?脸上怎么有两个坑?"
前桌扎高马尾的女生噗嗤笑出声:"人家脸上的是酒窝,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坑了?"她转过身来说"我叫林小满,他这人说话像撒欢的哈士奇,你别介意。"
江子洛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从书包里掏笔记本。浅蓝色窗帘被风掀起时,余光忽然扫到教室最远的角落——有个人支着下巴在翻书,阳光在鼻梁折出锋利的金线,袖口露出的腕表折射出冰棱似的冷光。明明穿着同样的校服,却像是从时尚杂志剪下来的画报。
"啪嗒。"
突兀的声响惊破晨光,江子洛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踩着窗框的球鞋。后墙那扇被封死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推开,梧桐枝叶间探进只骨节分明的手。穿黑色连帽衫的男生利落翻进来,发梢还沾着片翠绿的叶子。
"不好意思哈,吓到你了吧?"那人单手撑着课桌,冲窗边吓呆的同学挑眉。他脖颈挂着银色项链,随着动作撞出清脆声响,耳钉在晨光里倏地一闪。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江子洛这才转头发现讲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位戴金丝眼镜的女老师,教案在讲台上拍出惊雷:"齐晏!开学第一天别太过分啊,快给我找个位置坐下!"
被叫做齐晏的男生懒洋洋"哦"了一声,校服外套松垮垮搭在肩上,径直走向最后排的空位。经过江子洛身边时带起一阵薄荷混着烟草的风,他随手把落叶别在周野的卷毛上:"借过。"
细碎的议论声像滴入油锅的水珠炸开。江子洛低头翻开笔记本,听见后排女生压抑的尖叫:"新生论坛上说的三大帅哥真在我们班?这还让不让人听课了!"
"安静!"陈老师敲着三角尺,粉笔灰簌簌落在她深灰色套装上,"现在开始点名。"
江子洛握着钢笔的手微微出汗。角落里那个冷冽的身影依旧支着下巴,连翻书的节奏都像精心调试过的机械表。而刚来的齐晏正把腿架在课桌横杠上转笔,银链子晃出的碎光像散落的星屑。
周野突然捅了捅他手肘,在课本空白处画了只戴耳钉的简笔兔子,旁边龙飞凤舞地批注:危险生物,请勿投喂。江子洛憋着笑抬头,正撞见齐晏冲他们挑眉,阳光下那颗银色耳钉倏地亮起,像野兽暗中窥伺的眼睛。
下课铃在陈老师讲到三角函数象限时骤然响起,粉笔尖在黑板划出刺耳的长音。“再讲两分钟!”她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蔫头耷脑的学生,“这道题月考必考......”
话音未落,后排突然响起椅子拖拽声。齐晏单肩挎着书包站起来,骷髅项链在领口晃荡,黑色卫衣帽子兜住半张脸。全班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他身上,前桌女生倒抽冷气的声音格外清晰。
“齐晏同学?”陈老师攥紧三角尺。
“饿了。”他踢开挡路的书包带,球鞋胶底摩擦瓷砖的声响碾碎满室寂静。后门被推开时,穿堂风卷起讲台上的试卷,雪片般扑向第一排学生的脸。
“给我站住!”陈老师把教案摔在讲台,粉笔灰腾成微型蘑菇云,“开学第一天就——”
球鞋胶底摩擦瓷砖的声音停在走廊。“知道。”齐晏的声音混着窗外蝉鸣飘进来,“写检讨,晚自习前交您桌上。”他倒退着挥手的剪影掠过门框,卫衣下摆扫过金属班牌,哐当声惊飞了窗棂上的麻雀。
“卧槽真走了?”后排男生倒吸冷气。
“论坛诚不欺我,果然是逃课届天花板!”
“老陈脸都紫了……”
“他完了。”周野用笔帽戳江子洛后背,“老陈去年把逃课男生骂哭的视频还在贴吧置顶呢。”话音未落,走廊传来高跟鞋的疾响。全班瞬间鸦雀无声,周野火速趴桌装死。
陈老师撑着讲台喘气,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齐晏的检讨书,明天复印四十份!每人带回家给家长签字!”
下课铃早已停歇,夕阳却在此刻突破云层。金红色光线泼进窗户,将季砚舟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他忽然起身走向讲台,崭新的校服裤线在光里锐利如刀。
“老师,”季砚舟的声音像冰镇过的山泉,“第七题辅助线添错了。”修长手指点在黑板图示,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应该连接CF而不是BD。”
粉笔灰簌簌落在陈老师肩头,突然泄气般挥挥手:“都走吧。”
人流涌向门口时,江子洛被周野拽着往前冲。经过公告栏,他看见值日表上季砚舟的名字写在周一栏,钢笔字挺拔如松。而齐晏的桌肚里塞着团皱巴巴的纸,隐约露出“检讨书”三个张牙舞爪的大字。
“看什么呢?”周野把冰可乐贴在他后颈,“快走啊,食堂糖醋排骨要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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