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廊下的鸟雀正欢快的鸣叫。
屋内,小丫头正蹑手蹑脚得伺候着一脸清爽的顾然洗漱,穿衣,生怕惊动了还在床帐里歇息的人。
顾然任由丫鬟们扣着盘扣,眼睛却看向床榻。
只见天青色床帐低垂在地面上,那人还在熟睡中。
想起昨夜后夜的帐中情形,顾然难以自控般的滚了滚喉头。
连带着身躯,也僵硬了一下。
待到衣衫齐整后,顾然挥退了伺候的小丫头,几步走至榻边,用手背拨开一点床帐。
只见枕上那人双目翕合,借着一点曦光,看见那人原本粉嫩的唇瓣,已经有些微微红肿。
脖子上散落着几抹绯红,再往下就只能掀开被子了。
不过顾然作为这些痕迹的刽子手,当然知道若是再往下,才能完整看到自己昨晚在这柔软身躯上的全部杰作。
顾然以前自然也有过男女情事,不过相较于昨夜自己附在她身上的满足,只觉得自己倒像个毛头小子。
自嘲一笑,转身离开房间。
顾然下午在兵部很快就处理好了当日要上奏下发的事务。
酉时末便带着木青,踏入如今京城里最大青楼,春风阁。
还未进屋,顾然便听到里面嬉戏**的声响。
一旁带路的老鸨殷勤得给顾然推开了门。
顾然走至房间中央,就一眼看见桌案后的沈固静沈公子正搂着春风阁的头牌朝花,两人正亲着嘴儿。
看着眼前衣襟散乱的好友,顾然道:“你怎么不等我就先和姐儿动起嘴来?”
“哎呀,这不是咱们刚刚打了胜仗回京受赏的魏平侯顾然顾侯爷吗?怎么今日有空约我这个闲人来春风阁吃酒?”
沈固静邪笑着看着堂中衣冠楚楚的顾然,朝着一旁的朝花吩咐道,“去!把你那个几个相好的姊妹都叫来,好好陪顾侯爷喝两杯。”
朝花乖顺的去了。
顾然见状,信步自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沈固静眼见顾然还未等到人来,就自顾自的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看见顾然仰头喝完,大笑得拍手道:“奇了怪了,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还没等到美人来,就自己喝起闷酒来?”
沈固静与顾然相交多年,连着上花楼喝酒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可是从未见过顾然这副模样。
“沈固静,你说女子,”顾然压下心中酒意,看着眼前正玩味得看着自己的沈固静,“女子一般喜欢什么?”
“首饰?衣料?解闷的精致小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哈——”
沈固静闻言再也绷不住,捂着肚子肆意大笑起来。
直到朝花带着些其他女子前来陪伴,沈固静才慢慢止住笑声,眼里俱事逗弄之意。
“怎么?我们那个万花丛中过的顾侯爷什么时候开始发情了?”
“来来来,说说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竟让顾侯向在下如此的不耻下问?”
顾然脑海中渐渐浮现昨晚那人拒绝自己的模样,心头涌上熊熊怒意。
一把推开正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如月,冷然道:“她也配?”
“哦?是吗?”沈固静看着嘴硬的顾然,不以为意笑了笑。
张嘴含着朝花用唇递过来的葡萄,不禁满意道:“好甜!”
羞得朝花红了耳垂,只是身子越发贴近沈固静敞开的胸膛。
“既然她不配,你又何必开口呢?”
顾然气得抓起案上的酒壶,直直往嘴里灌。
“不过是逗个小猫小狗,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顾然脸色阴郁得看着与妓子调戏的沈固静,“不过是老太太赏的通房丫头,连个姨娘都论不上。我哪里就上心?”
说罢,就长臂一伸,揽着刚刚被吓坏的如月,就要低头吻上去。
可是那人的柔软,顾然昨夜用唇舌摩绘过无数次。
顾然看着近在咫尺的绯红,闭了闭眼,只按着如月的唇贴在自己脸庞上。
沈固静看着好友脸上的红痕,不禁嘲笑起来。
“看你这副嘴脸,就知道人家多半没有看上你。算了,毕竟是多年的狐朋狗友,我实话实说,女子喜欢什么?我是不知道,可是想来想去,也不过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罢了,再不济,你若是真的想讨她的欢心,不如给人家个名分。”
是吗?给她个名分,她或许会接受自己吗?
顾然越想越肯定。
虽然她是老太太赐给自己的丫头,可是自己宠她之前并没有明确她的身份,想来她会如此抗拒,恐真的是觉得自己无名无份,才不愿意伺候自己的。
想通了的顾然,看着眼前的沈固静放浪形骸的样子,也顺眼了起来。
“来!”顾然朝着沈固静举杯道。
沈固静看着已经想通的好友,带着不浅的醉意,仰头喝下一大口酒。
“听侯爷如此看重那人,也不知是那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旁的朝花谄媚道。
顾然还未张口,沈固静就放肆大笑起来,指着顾然,面朝朝花道,“这家伙是有过不少的女人,可是却在情意上犹如白纸一张,他如今跑到这里来请教我,想来定是碰了人家钉子。”
说罢,话锋一转,又摇头晃脑,故作叹息道:“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倒了什么霉,竟被这愣头青看上。我猜依你的脾气,你定然是已经得了手,如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今日约我在春风阁喝酒,低声下气得朝我讨经验。”
“可惜可惜,这种事,我沈固静如何会知道?毕竟跟了我沈固静的女子,那个不是心甘情愿,眉开眼笑的?”
沈固静一手挑起朝花的下巴,凑上去吃了吃她唇上的胭脂,调戏道:“朝花,你说是不是?”
朝花嫣然一笑,轻轻拍掉沈固静的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却并未咽下,只是含着酒朝沈固静嘴里渡去。
沈固静得意的咽下口中的酒,朝着一旁的顾然道:“顾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说完又低头在朝花身上轻嗅,惹得朝花直哼痒痒。
这厢顾然得了狗友沈固静的主意,屁股再也坐不住,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一旁正和妓子厮混的人,抬腿就跨出了房门。
等到顾然带着微微酒气回到青抚院时,天色已晚。
青芜院里,还是那么安静。只是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在这漆黑的夜里,院子里的灯多了几盏。
那是她的屋子。
木青看着主子停了步子,只纹丝不动站在院中。
壮着胆子,抬起头,飞快得瞅了一眼主子看向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
想着昨天晚上西偏房里的折腾,木青不禁撇了撇嘴。
不过是就个伺茶婢女,被太夫人赐给侯爷当个房里人,好像就要了她的命一样!
能有幸当侯爷的女人,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然还不知道身边木青的胡思乱想,他现在眼中只有那间点着烛火的房间。
也不知道她醒后有没有哭,有没有闹。
顾然安慰自己道,哭闹过后也许她就想通了也未可知。
伸手捏了捏对侧袖子里的锦盒,顾然缓缓踏入了想了一整天的屋子。
顾然一进屋就看到坐在桌旁的身影。
她身后服侍的丫头像是被突然闯入的自己吓了一跳,脸上尽是慌乱。
“给侯爷请安!”
顾然看见了地上的汤汤水水和残瓷碎渣,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他几步走至那人面前,一把钳制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抬眼看着他。
“既不愿意伺候我,又不愿意吃饭,你想做什么?嗯?”
“滚下去!”顾然看着眼前那人毫无波澜的眼睛,朝着她身后的丫头吼道。
那丫头得了吩咐,立即连滚带爬得退了下去。
“我想做什么?”凌红反问道,“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当你的女人,你同意吗?”
顾然闻言一把松开了手,看着她原本白皙的面皮上,满满浮现出他刚刚留下的指痕。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顾然道,“还是说,你觉得昨天晚上我还不够努力,让你没有身为女人的感觉?”
顾然轻抚自己的嘴角,含笑道:“昨天晚上你的滋味不错,要不今天晚上我再让你感受一下,当我女人的滋味?”
“无耻!”凌红死死咬着唇,吐出来了两个字。
他竟然早让人给自己下了药!
是桔红夹在碗中的饭菜?还是自己在饭后喝的那杯茶水?
凌红浑身颤栗,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可是,整整一天过去了,凌红也没能忘掉那人畜牲般的行径。
此刻,他又出现在这里。他又想干什么?
凌红怀着恐惧,庆幸着自己今日未曾用过这院里的水米。
顾然见凌红浑身轻颤,不肯看向自己,原本自己想了一路的话都已经抛向九霄云外。
看着桌子上根本没有动过的饭菜,顾然走到门口,朝着伺候这屋的小丫头道:“她今日用过茶饭没有?”
桔红缩了缩肩膀,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顾然见小丫头这副害怕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
她这是一日都没有进过茶饭了。
心头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顾然沉声吩咐几句,桔红很快就领命而去。
屋子里的狼藉早有下人拾掇干净。
凌红看着又重新摆上的饭菜,自觉胃内一阵恶心涌上。
顾然见院子里的灯已经全部点亮了,当即一把攥着她的手腕猛然向屋外走去。
等到凌红踉踉跄跄的被顾然拖到门口时,抬眼一看,院子中央的春凳上伏趴着一个人。
凌红用力挣脱顾然的钳制,猛得扑向院中人。
青芜院灯火通明,伏趴在凳子上的正是凌红的养母,凌承。
凌红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养母,心下大痛。
“顾然,你不是人!”
凌承万万没想到,今晨才听说女儿被赐给侯爷做房里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今夜就被人拖到青芜院里。
如今见凌红竟敢直呼侯爷的大名,更是吓得两股颤颤。
“红儿,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直呼侯爷的名字?”
“没关系,昨晚凌红就喊上了我的大名。”顾然道。
凌红看着眼前养母责备的眼神,垂下了头。
“凌管事,知道这么晚请你来青抚院做什么吗?”
顾然踱步到两人跟前。
看着顾侯的靴子,凌承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冲撞了顾侯,才被按在凳子上。
一旁还有持鞭的下人。
凌承趴着凳子上,艰难开口道:“可是红儿冲撞了侯爷?所以要惩罚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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