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带着又一个新鲜出炉的清醒人来到沈则身边,“11先生,人带来了。可是这清醒的人也太多了,很难找啊。”
沈则靠在紧闭的大门前,目光阴沉地扫视着全场的人,见郝仁过来,神色收敛,”这只是一轮筛选,表演还没正式开始呢。”
他看向舞台,看着舞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他们站的位置是离舞台最远的地方,沈则又穿着黑色的上衣,要不是他的白金色头发够亮,耳边的蓝色耳饰够吸引眼球,简直要淹没在黑暗中。
郝仁的眼睛有点老花,人在看不清东西时,耳朵也会不好使,会下意识眯起眼,好像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一样。
于是,郝仁眯着眼往前走了几步,在变得更加清晰的视野里,他终于看清了这位11先生的长相。
11先生有着一头白金色的半长发,戴着稍长的耳坠,蓝宝石的耳坠闪烁在半长的发丝里,像是发丝的延生一般。
他的眉骨高,鼻梁挺,直视过来的时候,连上挑的眼尾都带着一丝锐利。
但是借着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野,有那么一瞬间,郝仁恍然以为11先生有一头闪着光的长发。
这让郝仁从11身上觉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气息,简直像是有着天使翅膀的魔鬼。
而这位魔鬼凶巴巴的说着:“为什么偏偏我们这里这么黑!他都看不到了。”
——
人是复杂的,难以控制、预测行为的生物,所以即使有100万元的大奖诱惑,还是会有人抱着“肯定是骗人的”“无聊,我们回家吧”的心态往门口逼近。
局外人完全可以混在这些人中间,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而保安只有一次抓捕的机会,一旦抱着这样心态的人多了,抓到人的概率就会被无限稀释。
现实的确是这么发展的,不断有三两结伴的人朝门口走来,郝仁赶忙挡在他们前面,像赶鸭子一样将他们聚在一起。
“老头,你干啥拦着我们!这酒吧你家开的啊!”他们不敢惹靠在门边明显不好惹的沈则,又不约而同地不想承认这件事,于是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就这么站在郝仁这一边扯皮。
沈则探查过了,这个酒吧地上部分共有三层,地下一层,一楼前后各有一个出口。粒子只能透过墙缝探测出整体的结构,被未知力量挡住,不能进入酒吧的二楼,就说明二楼以上的区域暂不对玩家开放。
根据许昼的指示,正门区域有他、郝仁。边缘区域站着唐盼山和白钰。罗英俊、尤济和左一黎站着侧门。
旁边推搡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他这边是正门,侧门那里估计也是这种情况。
郝仁面对几人的刁难完全不露怯,他表情不变,躲开有人向他伸来的手,“哎,这你就说到点子上了,我是酒吧的工作人员,老板拿出100万当奖励,居然有客人不感兴趣,那一定是我们做得不对。”
他嘴上说着谄媚的话,手上动作可不吃亏,反手一扣一拉,将男人甩到一边,“来都来了,做个问卷调查呗,提升我们的服务质量啊。”
沈则看着郝仁的动作,微微挑眉,他知道许昼为什么这么分配了。
同样是经历过惩罚,比起其他人来说,左一黎和唐盼山更符合急速衰老的特点,身体素质大幅度下降,体力、视力、听力、肌肉松弛程度、心态变化等等。
他有注意到,左一黎做事前会有明显的怔愣,比如他想快走,却迟迟迈不开腿,或者走一段路之后,会低头看自己的腿。这代表他的精神还没有习惯自己这具急速衰老的身体。
仔细观察其他人就会发现,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对于衰老的恐惧,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这次副本挑选的人心理素质出众,现在看来并不是。
郝仁表现出明显的老花、耳背的特征,但从刚刚躲避人群的身手来看,他的身体素质并没有下降多少。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受到的惩罚只是外表变老了,身体出现了一点衰老的小毛病而已。
“完了大家都老了”到“哎!感觉也没老得那么严重嘛”到“还好惩罚就是这个,啊啊啊又来一道题,闯副本要紧”到“没人有问题,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一个又一个不间断的游戏,断绝了众人静下来好好交流的可能性。信息不共享,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有的,其他人也有,只会使人对局势做出错误的判断。如果把这场游戏比作战场,那么在战场上,在信息缺失、故步自封的情况下排兵布阵是大忌。
但好在,他们有一个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的布局者。
沈则得出结论,大清洗会依据受罚者参与副本的次数叠加惩罚力度。
他暗暗笑道:简直就像是魔术里障眼法一样,平平无奇的一张牌下隐藏着另一张牌。用看似正常的行为隐藏自己的目的,驱使人将绳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收紧,下落。
It's just like a deceptive trick.(这就像一个欺骗性的把戏。)
与此同时,许昼注意到正门那边的骚动,冷静地复盘着场下的格局,想道:deceptive trick.魔术的精髓在于,当你的视线中出现了焦点,那也一定出现了盲点。
好玩酒吧有两个出口,左一黎和唐盼山都是理想之塔的工作人员,都曾多次参与副本,大概的年龄80-90岁之间。实际战力跟草履虫没什么区别,优点是脑子还行,一张脸足够唬人,属于一个小团队的精神支柱。
白钰、尤济差不多30-40岁,郝仁50岁以上。正门2人,侧门3人,边缘2人,每个团体都配备一个主心骨和行动者。表演一旦开始,不感兴趣的人最先涌向的大概是正门,所以正门要配备更强的力量,必要时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沈则应该拿到了吧。
许昼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接下来的游戏可是一个考验大家记忆力的游戏,再像这位小姐那样记不住可不行哦。”
他双手翻转,左右手各出现1张牌,展示在众人眼前,“告诉我,这是什么牌?”
离得近的立马说:“一张大王,一张小王。”
许昼点点头,又变出两张,“现在呢?”
“黑桃A和黑桃J。”
看到这两张牌的左一黎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叫来罗英俊。沈则接过郝仁递过来的钱包。
郝仁:“许哥拿钱包给我们干啥呀?拿钱收买要离开的人吗?”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估计他想我们做的事,更加暴力一点。”沈则从钱包里掏出唐盼山的证件,薄薄的一张身份卡上有着金光闪闪的几个字——德才兼备组组长。
黑桃象征着权威与统治,一副牌里有13张黑桃,黑桃A是其中最大的一张。
这让他们以权压势啊。
左一黎和罗英俊齐齐挡在门前,掏出证件,阻拦着想要出去的人。
罗英俊叉着腰:“抱歉,理想之塔执行组正在执行特殊行动。”
左一黎冷静地说:“理想之塔行政部部长,这个酒吧存在钱款问题,秘密查处中,请各位耐心等一下。”
“这里是德才兼备一队,系统怀疑你们德行有亏。”沈则拿着许昼送来让他狐假虎威的证件,笑得像个狐狸,“请别轻举妄动,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将被记录在案。”
【先将人群分为清醒和不清醒的,在大批清醒的人中,会有对表演感兴趣的人,也会有不感兴趣的人。作为局外人,最安全地逃出这个酒吧的办法,就是混在几个清醒的人,称兄道弟地出去。
随便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应和几个话题,发扬一下“来都来了,都是朋友”的精神,很难从表面判别不对劲。
逃出酒吧有三个时间点,分别是表演开始前、中和后期。
说到底副本能威胁参与者是因为惩罚,是因为系统积威已久,那么参与者当然也能利用这一点,威慑住人群。
局外人有在表演结束前逃出酒吧的任务,其他人可没有。】
郝仁插着腰站在沈则身边涨涨气势,心里也是没底,想道:要是有人强闯或者嚷嚷副本的事怎么办啊......
被拦住的这群人里领头的人是个小年轻,他被朋友推了出来,硬着头皮凑近了些,看了眼证件,又看了看旁边叉着腰的小老头。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根本不敢直视眼前这个气势凌厉的男人,“德才兼备出任务,还...还带老年人?”
沈则微微俯身,脖子上的银链晃动,他嘴角带着笑,眼神却难掩冰冷,“有什么问题吗?”
“感觉你们不对......”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巴巴地说道:“我们配合检查。”
人群中有人突兀着喊了一句:“哪有这样的,想回家不能回,别管他们,能拿我们怎么——”
“砰——”那个想躲在人堆里喊完就隐身的人被粒子精准揪出,一拳打晕在地上。
黑桃J的原型是中世纪早期历史中欧洲最著名的骑士之一霍格尔。骑士手握长棍,长棍所代表的含义是“教育、教导”。
既然统领发话了,当然要照做啦。只是不同的人对于教育教导的含义理解不同,实际操作起来难免有些偏差。
对于无脑带节奏,然后躲在其他人身后,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教导就有所不同了,这个时候他要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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