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众人簇拥着送回府里。
青淇一路跟着他,看他回府,终于安下心,悄悄地回到木麒森的树冠上继续睡觉。
以后再来时,祝阙的心情一次比一次好,但青淇却知道他心里有压着的阴霾,否则也不会在问心境巅峰停了十多年,直到上一年一次偶然,他们在浮灵楼喝酒时在人群里看到了苻越的脸,一晃而过几如不见。
到了第二天,祝阙兴致冲冲地来找青淇:“淇兄!我们昨天没看错,真的是他!昨天我加强了城主府的戒备,没想到晚上真的有人来城主府,我拦了那人一下,是魔气。你说会不会他是来看我的?”
“应该。”青淇言简意赅,祝阙也不恼,踩着不归剑走了。
第二天就在城里分发苻越的画像,嘱咐百姓以后暗地里多加留意此人,尤其是明年的这几天,看到了就禀报到城主府,有重赏。
他心有希望,迟滞不动的境界松动,闭关几个月在心魔海里来回挣扎,他杀了南朝无数次,杀了自己无数次,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祝阙还是南朝。
但他醒了,因为无论是祝阙还是南朝总要有一个活着出去见苻越。
他突破到明道境,只是性格有了些许不同。
月前,青淇受伤来城主府养伤,他看到祝阙收到城门口下属的禀报后露出来这些天唯一的笑,心中疑惑,不待发问,便听祝阙道:“他来了。”
祝阙别过兄长,换好红衣羽冠,揣着一颗杂糅着喜怒哀乐各种情绪的心,去见日思夜想了二十多年的人,他面上带笑,心中想的却是这一次我要抓住你,陛下。
陛下身边还带了两个人,看起来有些亲密,至少不是普通朋友。祝阙见到白辞霜二人就觉得有些莫名的联系,但是没问出口。
答应帮白辞霜找被盗之物的时候,祝阙听出这个女子赫然就是几个月来一直试探想进城主府的人。
这可真是,十分凑巧。
于是他调走了一部分守卫,想引那贼人上钩。
祝阙晚上睡不着一直待在苻越住的主屋屋顶,果然看到“影无踪”混了进来,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人先去了白辞霜院里,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
很快他又发现不对,白辞霜和烛灰跟在“影无踪”后面,向归鹤院摸去。
他怕被发现离得有些远,“影无踪”混进去被发现后逃走,白辞霜和烛灰则多呆了一会儿。
等白辞霜走后进了门,祝阙发现兄长在瞒着他,他佯装出去后,再进屋就发现青淇倒在床上,身上散发着与他原本气息不同的花气,好在这气息和自己的血相似,看到青淇神魂被修复,祝阙放下心来。
回到中堂收到“影无踪”逃走的消息他毫不意外,便令属下退下了。等看到来询问发生什么的苻越时,他只道府里来了贼人同时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在乎,没想到早上的局效果好极了,甚至诈出一个他也没想到的惊喜。
不过现在陛下好像生气了,真是难办。
生气的陛下离了府,想起自己的师父师弟,遂前去栖雀城最为有名的观武台碰碰运气。
这栖雀城近几日进行演武大赛,因此城中武人、修士颇多,虽然是民间自发举行的赛事,但祝阙也在背后给了支持,奖励丰厚,颇为火热。
赛事地点选在城西一座顶部被削得平滑的山上,山上被划出两大块,左边是修士,右边是凡人,两个区里都有多个小分区供人一对一对战。
苻越直奔修士那块而去,果不其然,在场地中心找到了他的师父师弟。
“师父。”
“越啊,”正手舞足蹈给烛灰加油的白辞霜头也不回地说,“你来的正好,打赢一场可以拿一百块灵石,连胜十五场就可以去那中间的台子上挑战祝城主留下的傀儡阵,听说有额外奖赏,不过,如果中间失败一场,重新累计。”
苻越被白辞霜一推:“你师弟已经胜了十四场了,你去打败他,胜十四场的时候我再让他去替你,咱们不动真本事就赚点零钱。”
还在懵的苻越被师父推到烛灰对面,烛灰金色的眼睛看了眼拼命做手势的师父,又转回到面前的苻越身上。
“师兄,请指教了。”
烛灰挑了下眉毛,随后手中长刀毫不留情地横劈过来,苻越闪身躲开,刀势被烛灰的身体带着一转朝他心口划去。
“铮”
苻越持白剑挡下刀气,剑在手中震颤不已,他面上无表情。
这是不动真格?
分明就是想趁现在行刺!
苻越又看了眼装聋作哑的师父,师父已经收回了手脚揣袖望天,视而不见。
他气笑了,本就在祝阙那里攒了满身的火气没处发,现在就陪你玩一玩:“好啊,师弟。”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苻越不太好用魔气只使出了自创的“藏锋剑法”,剑招出手,白剑看似不漏锋芒却能挡下烛灰所有凌厉的刀气。
藏剑这一式压下来,剑气隐于气,让人难以分辨,烛灰只能汇集大量灵力暴力敲碎袭来的剑气。
锋芒则是纯纯的杀招,剑芒对上刀气,长刀坚持了几秒被切成两半,烛灰被震出界,白辞霜右手按住他的肩膀扶住了。
周围转来的叫好声好似雷鸣,修士不停地站上去挑战。
“你急于求成。”
“长刀才练几日就想对上明道境的师兄,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他剑法如何。”
烛灰不敢看白辞霜的脸:“师父,我......”
白辞霜收回了欲出口的话,心软下来。
“不过咱们妖真动起手又不靠刀剑,更何况他是明道境打你一个成丹境,算是以大欺小,你落败师父可以理解,”白辞霜拍了他的背,安慰道,“你若不甘心,为师可以教你刀法或者剑法,等生魂境后再和他比过。”
“师父教我。”烛灰抓紧了手中刀,看向白辞霜。
“行,不过现在我们先去取灵石。”白辞霜拉着烛灰到了裁判面前,拿到了一万四千灵石,加上刚才自己赚的,现在他们有了两万八千灵石,他不由得感慨起这钱真好赚。
“十五场!他打完了!”
周围的人发出欢呼,白辞霜和烛灰看过去原来是苻越已经连胜了十五场要去挑战傀儡了。
“唉,你师兄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太行。”白辞霜给大徒弟批了词,拉着烛灰走到方形台附近看苻越对战。
苻越冷着一张脸把连胜十五场发来的牌子插到面前的球状物体的凹槽里,那球舒展、变形,组成了一个和祝面容相近,修为差不多的傀儡,傀儡脸上提着令人恼火的笑。
来得正好,苻越想,他直接使出了藏锋剑法第三式隐杀,没人能看清楚他挥剑,只听“哗啦”一,那傀儡躯干被削成了无数块散落在地堆成小山,只有傀儡的头完好无损地落在木坟前。
苻越看这面前的“坟堆”露出一个舒朗的笑,这场景有几分酷似大仇得报的主角带着仇人的脑袋祭奠亡人。
比武场内鸦雀无声。
可能是从未进见过这样残暴的人,过个招而已,连傀儡都不放过。
看得久了,苻越突然又觉得无趣起来。
于是挥剑入鞘下台,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白辞霜面前:“师父,我脾气还行。”
白辞霜见状面色讪讪:“还行,还行。”
“城主大人来了!”人群中传来骚动。
感觉到傀儡被毁的祝阙来到观武台,看了眼碎成一堆的傀儡,又看了台下被人群孤立开的师徒三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看着他冷笑,一个讪笑不语,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走到三人面前,递出了一件法宝给白辞霜。
“挽碧镯!”
“城主连这个都拿出来了!”人群乱了起来。
“什么是挽碧镯?”
“是一个炼器师遗作,状如翡翠,灌注了制作者毕生修为,最高可以挡人修合道境也就是妖修入劫境一击,没超出攻击界限还可以重新注灵。”
祝阙轻笑:“符道友击败了傀儡,这镯子是你们的了。”
“我不需要……”苻越没拒绝完,白辞霜果断出声:“我要。”
一缕灵力托着挽碧镯悬在白辞霜面前,白辞霜探了那缕灵力一下,随即抓住镯子,向祝阙回了个笑。
“太客气了,多谢城主。”他毫不客气地接下,而后转身带着两个徒弟走了,速度之快令人侧目。祝阙遣散人群之后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
散开的人群里有几个穿白衣的,看着白辞霜他们三个人,其中一个开口:“是他吗?”
“和画像上很像,还是再看看。”
考虑的城主在城里的名气,三人最后还是回了城主府,但府中饭菜不错,灵气充裕,口味丰富。
三人坐定后,青淇跟着祝阙走进来,抬手向白辞霜行了一礼,白辞霜点了头,他坐在白辞霜对面,祝阙坐他右手边靠近苻越。
桌上只有白辞霜吃得热火朝天,烛灰沉默着吃面前的肉没抬头,祝阙盯着苻越,苻越喝着茶,青淇有些头疼想回去睡觉。
白辞霜咽下一口脆骨,朝青淇开口:“青道友,你能帮我个忙吗?”
“自然。”青淇点头。
“我想去见金麒麟。”
“金麒麟?阿金脾气有点暴躁但我可以带你去试试。”
苻越放下茶:“你去见金麒麟干什么?不是要找......”
“秘密,你找的......”白辞霜收到祝阙的视线,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随即改口道,“多看眼前人。”
“什么意思?眼前人?”苻越多看了对面的青淇几眼,很是不解。
“唉。”坐在旁边的祝阙叹气,只得道,“意思是阿越哥哥,我.....”
“城主!不好了,城主!”一个侍卫闯了进来堵住了祝阙剩下的话。
祝阙面色陡然严肃:“说。”
“有人,不对,有妖兽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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