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严霁右手扶着后颈扭动了两下脖子,自打能出门复工之后,他每天早上九点半雷打不动地来工作室踩缝纫机赶工那条蓝色鱼尾裙。
反正副业是彻底没有复活的希望了,还是先抢救一下主业吧,毕竟人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倒霉对
吧?
“你一天天精力还挺充沛的。”江樰把沏好的茶水放到桌子上,双手抱臂靠在桌边看着他。
“哎呦,祖宗,你怎么来了?”严霁连忙关掉缝纫机把人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右手环着,左手给江樰揉腰。
“自己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干,过来慰问一下我们的大设计师。”江樰歪头看向一脸紧张的严霁,伸手戳戳他的肩膀道:“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怕我吃了你?”
“这倒不至于。”严霁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整个人瞬间感觉轻松不少,给人揉腰的手越发“殷勤”。
“这不是怕江哥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发配了嘛。”
一想起昨天晚上他把热牛奶递过去之后,江樰差点把烟灰磕里面逼他喝下去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胆子真小。”江樰嗤他一声,自己扭头把茶杯拿起来喝一口。
严霁见状把人搂在怀里,歪头搭在他肩上又道:“不是给我沏的?”
“想喝自己倒去。”江樰瞥他一眼。
行,当他没问。严霁把头往江樰颈窝里拱,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道:“没遮?”
“又没人看我。”江樰把茶杯放回原位,伸手揪着严霁的后衣领子,把他脑袋拽出来。
“哦。”严霁老老实实顺着他的力道把脑袋抬起来。也是,现在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恨不得隔个三米开外。
“还有你昨晚说那事儿,我今天早起考虑了一下。”江樰垂眸摩挲着杯口,另一只手捋平严霁的衣领,顺势搭在他肩膀上。
“我去可以,但你得跟着。”
“放心,我肯定得跟着你们。”严霁闻言才彻底放心,要不是他打赌打赢了,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江樰提这件事。“而且听消息,不得听一手的嘛。”
江樰长叹一口气,把目光移到他脸上道:“你还有心思跟我在这开玩笑,要是小月真是……”
“打住,在结果出来之前咱先不提这事。”严霁抬手把江樰的嘴捂上,“祖宗我可受不了这刺激。”
“怂货。”江樰被气笑了,伸手把严霁的手扒拉下来,转身从他腿上下来。
“那就定好,明天下午给小月请假去鉴定机构,我就不耽误你干活了。”
“好,听你消息。”严霁端起茶杯往里面看一眼,这好像不是江樰常喝的那款。
“哦,对。”走到门口的江樰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补了一句:
“特地给你买的海马宫茶,补肾。”说完摆摆手,扬长而去。
得,又拐弯抹角骂我呢。严霁浅抿一口茶水,这味道,倒还真下本。
“这茶味儿不错啊。”严霁对着江樰背影说道。
“那当然,特地给你选的。”江樰转身拿过桌子上的牛皮档案袋,打开清点里面的东西。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我的?”严霁笑着往他那边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别闹,你看东西齐没齐。”江樰把档案袋递给他,示意他往里面看,严霁伸手轻轻一捏档案袋的厚度,大言不惭道:
“齐了。”
“边待着去,别在这捣乱。”江樰瞪他一眼,伸手夺回档案袋,来回清点两三遍才把袋子重新封口。
“走,干正事去。”严霁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招呼躺在沙发上的江月过来,三人一起走出家门。
“砰。”
三天后。
三颗脑袋屏住呼吸一条条的往下看,坐在中间的严霁直接把鉴定书翻到最后一页看鉴定结论。
“依据现有的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江樰为江月的生物学父亲。”
终于,终于能安心了。
严霁心里的石块总算是落了地,往右看江月正在无声地尖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往左看江樰正在一遍遍地小声重复鉴定结论下那一行话,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你看着点儿孩子,我出去打个电话。”良久,江樰抬起头来,起身朝外面走。
“嗯。”严霁点点头,他知道江樰是要去求证点什么,也没拦着他。
唉,问清楚也好。
“嘟嘟……喂?”慵懒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隐约传来几声海鸥的叫声,看来是在海边吹风。
江樰本来憋着一肚子的话要问,话在嘴边几经流转,变成了一个完全不搭边的问句。
“现在这个情况你还在海边待着,不怕被传染啊?”
另一头的烟如清似乎也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是问这个,笑一声回道:
“谢谢关心,我这是私人沙滩,别人进不来的。”
“许久不联系,烟总的财力倒是更阔绰了。”江樰也跟着笑起来,看来烟如清似乎没有被意外怀孕这件事影响,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好。
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不聊闲,这回打电话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孩子的事儿我知道了。”
那边的烟如清沉默片刻,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之前一直在托人打听你的动向,知道你被裁员一直没敢告诉你这件事,怕给你增加经济负担。本来想每个月往你卡里多打点钱当作补偿,但想想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收。”
“本来就不是该我收的钱,甚至每个月的房贷都应该是我自己来还。”
“你还真是被父母养得不知社会疾苦,别人离婚都想着从前妻前夫这里撬点东西再走,你总是和别人反着来。”
烟如清笑着摇头,把墨镜推到自己头上,她以前就觉得江樰和他父母一样,有些文人风骨在身上。
江樰也就此打住,没再说自己的坚持,转而道:
“我还知道你把孩子托给一个人作为代养,他叫严霁。”
“对。”烟如清没有否认,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激素消退后的日子里,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养育一个生命。
哪怕她有足够的财力和精力。
“而且我在给孩子上户口时冠了你的姓,等着以后哪天送回到你的手里。”
江樰能听出她这话说的很小心,心里清楚这些年月烟如清心里的挣扎,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些话问出来。
放过别人,亦是放过自己。
“她现在挺好的,电话里不好解释,等以后有机会当面和你说说。”
“好,我等着这一天能早点到。”烟如清调笑着回道,她现在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烟如清了。
“不过有件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江樰自然清楚这个“他”是指谁,轻笑一声,故意顿半分钟才回她。
“这个不便透露,总之他现在是我对象。”
世界还真小,烟如清在心理感慨一句。
“原来如此,你和他也算是良配,祝你们百年好合。”
江樰还没咂摸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烟如清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嗐,琢磨这个干嘛。江樰把手机熄屏揣回兜里,回头刚好看见不远处的严霁站在鉴定中心大门口向他招手。
“打完了?”严霁几步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串冰糖葫芦。
“刚买的糖葫芦,小月在车上吃呢,咱也快点回去吧。”
“好。”江樰咬下一颗红果,跟着严霁往停车场走,看着身旁人的侧脸想起一件事。
“要不我现在再打一通电话回去,让你跟她聊聊?”
“别,我不会说话。”严霁把自己大衣披到江樰身上裹紧,走在斜前面给他稍微挡着点风。
跟对象前妻通电话这件事多少有些超出严霁的认知范围了,而且看自己对象表情就知道又是故意逗他玩才这么说的。
“哦,你不会说话啊?”江樰故意凑到他跟前重复道,直到被严霁瞪一眼才收敛。
“爸爸,严爸爸是不是生气了?”上车后,看着一言不发的严霁,江月拽着江樰的衣角小声问道。
江樰也低下头小声回道:“没有,他是高兴得说不出话。”
“咳。”严霁详装咳嗽,后座黏在一起的父女两立刻分开,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严霁见状轻哼一声,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开心成这样。
刚打开家门,江月找借口说自己要挑战做完五个数独后再吃饭,哒哒哒地跑到自己房间去了,徒留严霁和江樰两个人在客厅面面相觑。
“我先把这个收好。”江樰上前一步拿过牛皮档案袋往房间里走,严霁跟着他后面把房间门关上。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留我的。”
“歇半天吧,我想跟你聊件事。”江樰把文件放到书柜最下层锁好,起身将大衣脱下来挂在墙角的衣架上。
严霁脚步一顿,转身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想找时间买点儿点心和水果去看看叔叔阿姨。”
严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着要去见家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是见家长,二是登门造访感谢他们。”
严霁这下听出来江樰的用意,握着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前道:“不用这么见外,我爸妈都把小月当亲孙女养,你是她亲爹又是我对象,人过去就行了。”
“这是礼貌问题,空着手过去肯定不行。”
“好好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圈在一个地方待上十天半个月,等这阵过去了再去,”严霁知道自己拧不过他,握着他的手左右晃了晃,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不好?”
江樰在他的眼神攻势败下阵来,把手抽出来道:
“知道了。”
小剧场:
严霁:我就知道他还吃我这套。
江樰:到时候买点什么呢?也不知道他父母有什么爱好。
江月:hello,所以没有一个人来问我吗?真令人伤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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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29章 午夜八点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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