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冬的时候,谢眠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
最起码在梦里不会看见沈灼就哭。
不会再一味地道歉,愧疚。
梦里开始有了别的内容。
有时候是两人之前相处的日常,有时候是一些别的,两人坐在一起,随便闲聊点什么。
谢眠格外珍惜在梦里和魏渊相遇的机会。
为此他每天都早早上床,努力地克服失眠。
药……
沈灼有次在梦里提过一次。
谢眠还是很听话他的话。
开始克制地少吃。
谢眠刚退役的时候,还会有不少人来联系他,试图劝动他,哪怕不接着做选手,去当教练也好啊。
被拒绝得多了,这类信息才少了。
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偶尔才会有几个熟人冒出来,问他要不要来基地玩,或者去看比赛。
谢眠答应过几次。
有次是带着豆花一起去的。
去的是老对手YK战队的基地。
里面的人也已经换了一轮,仅有队里的辅助和他是相熟的。
其余几个新人围着魏渊转来转去。
一个问:“我能摸他吗?”
另一个不说话,眼巴巴地看向谢眠。
谢眠颔首,“豆花很乖的,你们……”
话没说完。
一直听话安静小天使般的萨摩耶突然凶狠地叫了两声。
谢眠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让别人摸我!
系统闪现嘲讽。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当狗给人摸了呢。]
被谢眠摸的时候多享受啊。
魏渊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语气不善。
“滚。”
[哦呵呵,滚~~]
系统阴阳怪气的声音远去了。
魏渊严阵以待。
警惕地盯着在场除谢眠以外所有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的人。
新人们失落的离开,回去训练了。
谢眠又和熟人聊了一会儿。
“我们待会儿要去聚餐,你要一起吗?”
“不了。”谢眠摇头拒绝。
那人知道谢眠不喜欢热闹,又聊了几句,领着谢眠参观了一圈。
暮色四合。
谢眠带着魏渊离开了。
或许是当狗了之后嗅觉灵敏了不少,魏渊轻易地从谢眠身上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在难过啊。
谢眠瘫倒在沙发上。
魏渊跳上去,蹲在谢眠旁边。
谢眠摸着他的头,絮絮叨叨的。
“你知道吗,原来我们战队的基地也那么大,不,比他们的还要大。”
“是我没用,我打不赢比赛,留不住投资……我们搬了基地,原先我和他的房间也没了,只剩下我自己了。”
谢眠说着,突然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脸。
“他剩下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我却什么都留不住。”
顿了顿,深呼吸之后,谢眠说。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沈灼死后,沈家的人来了基地一趟,收拾好了沈灼所有的东西。
留给谢眠的,只有那些记载着他们过往荣耀的照片和奖杯,以及两人一起居住过的房间。
可他好没用。
他后面甚至连那些照片和奖杯都不敢看了。
每次走过去都是步履匆匆的低下头,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好多问题。
打不赢的比赛。
留不住的代言。
外界的质疑。
队友的争执。
还有,自身的否定。
他真没用啊。
把对方留下来的东西搞得一团糟。
他……
有什么温柔的东西蹭过手背。
豆花正吐着舌头舔他。
黑豆子一般的眼里满是焦急。
谢眠愣住,“你在担心我吗?”
他起身,把有些份量的萨摩耶抱在怀里,轻声道:“我没事的。”
“我今天只是有些……太累了。”
“不用担心我。”
“咱们豆花是最懂事听话快乐的小狗,嗯?”
豆花呜咽着回应他。
魏渊都快要后悔死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快脱离剧情?
哦,到时间了。
到时间了他就要走吗?
他当时为什么要接谢眠的电话。
他是畜牲吗?
青年疲惫地阖了眼。
“嗯,我只是有点累了。”
“没事的。”
快要脱离世界的时候,魏渊心里完全没有完成任务的轻松。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系统加载着倒计时。
魏渊有些出神地想。
他走之后,谢眠该怎么办呢?
会哭吗?
会很难过吗?
会……
说起来,他还给少年准备了礼物来着。
少年会喜欢吗?
静心准备的礼物盒就放在副驾驶上。
魏渊想的有些出神。
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系统的倒计时即将走到终点。
他在最错误的时间点,接起了少年的电话。
“哥……”
少年有些委屈埋怨的声音传来,指责他的不守时。
“你还有多久能到啊,菜都要上齐了,阿巧已经迫不及待了。”
魏渊轻笑:“我马上就到。”
少年似乎也笑了。
“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提前给你盯着点,别待会儿都让阿巧吃了,他太能吃了。”
“嗯,都行,你——”
视线渐渐模糊。
冲天的火光与血色里。
魏渊思绪恍惚。
他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
果然还是不该在这种时候走吧?
虽然说是要留下意难平,可是——
魏渊的手指挣扎着动了动,有些不甘地闭上眼。
怎么能连礼物都烧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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