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觅怀跑到汤臣来了。
“你对象……”
“什么我对象,”简觅怀连行李都没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语气生硬别扭,“我哪里来的对象?”
江舒微倒了杯水:“看来气得不轻。怎么了,我才看了热搜,单源承认其为S&I旗下Venusiie品牌总执行人,现S&I执行人单漪女士的妹妹。”
正好就在声茂发布声明称VIC全员退出公司不再续约的官方公告后不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玟喆手里捏着的还有一个简觅怀,然而让她第二次失算的就是这个姑娘竟然也是能舍得的人,在一天的痛苦思考后找到她表示自己不会续约。
“何玟喆想要用我去道德绑架你。”简觅怀盘腿坐在沙发上,接过水说,“我当然不能成为她伤害你的砝码。”
江舒微坐在她身边,轻轻笑了笑,语气跟哄孩子似的:“我家觅怀这么懂事呀?”
“那可不!”
简觅怀单纯,可爱,作为队内公认的真正的“老幺”,被其余四个保护的很好。
她当然知道拒绝何玟喆是什么后果,但是她依旧这么选择。
“大不了我就放弃这一切。”女孩把下巴搁在抱枕上,“我可以回老家,我爸妈又不是失业人员,我家还不算拮据,我又死不了。”
江舒微半搂着她:“那单源又怎么你了?”
“……”提到这人,简觅怀的脸色变得复杂而古怪。她挣开江舒微的怀抱,看着她,“姐姐,”她沉重的叹口气,“我有个朋友,她本来以为自己对象是个和自己差不多门当户对的普通姑娘,没想到一朝便总裁……”
江舒微:“你说的是你和阿源?”
“……”简觅怀的表情变得玄幻,“你觉得我俩以后该怎么过?”
“怎么过?”江舒微有些错愕,哑然失笑,“就这么过嘛——这么多年你俩都这么过过来了,还怎么过?”
“不不不不,”简觅怀煞有其事,“问题在于——我,一个普通小康家庭的孩子,她,一个世家商家小姐。”
“我俩谈恋爱,那不是我和她两个人,那是我vs她家一大家子人。”
简觅怀用手捧着脸:“我不可能和她家人站在同一高度,就像我很讨厌那些酒会一样;可对我的包容和爱会允许我不喜欢这些,但是我不希望她去忤逆她的家人。”
江舒微没有说话。
“我没有怨她不告诉我这些,她肯定有她的道理。”简觅怀低下头,声音变得难过,“我只是……担心未来。”
*
简觅怀在汤臣住下了,暂住。
江舒微接到了单源的电话,后者很清楚自家老婆会跑到哪里:“姐。”
“我知道。”江舒微站在阳台落地窗前,“觅怀都跟我说了。你直接冲进会议室哐把合同甩到何玟喆面前霸气回怼‘她不需要声茂也可以有站在舞台上的能力’的话?”
单源:“……谢谢没有这么凶险。”
江舒微:“我倒是觉得挺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单源坐在书房里,揉揉眉心:“差不多就是那样。何玟喆当然没想到这一出,倒是把她打得措手不及。不过这家伙确实精,很快就反应出来这段时间小易工作室以及你的背后支持都在哪儿了。”
不得不说单源这一身份倾斜让VIC有了与声茂抗衡的底气。
“所以何玟喆只能妥协。”单源笑道,“既然VIC五个人都选择不续约,肯定不能强制么,官方声明发下来了。”
“那觅怀以后就是去你品牌旗下了?”江舒微说,“S&I旗下的Venusiie就是艺术设计,倒是可以多一个娱乐的商机。”
单源:“她想要个人工作室或是来我公司都可以,这件事不急。我把声茂最近给她接的两个资源全买断了,也不会有影响。问题是……”
“问题是现在人不想见你。”江舒微一针见血的笑笑,“知道为什么?”
“……知道。”单源有些无奈,讪笑道,“我家除了父母都知道我喜欢她,也没什么意见——”
“但是她怕的也是你父母的意见。”江舒微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处,“你要是真的知道你父母没有难关早就说了,也不会这么拖着;你们之间有割裂的阶级差距,这也是事实。”
“她怕你为难。”
*
易筠换了新助理,是个中年男性,姓刘。江舒微加上他,问了句易筠现在的情况。
“易小姐正在忙。”刘助理回答的很官方,“她也嘱咐我如果您来问情况,不要担心现在网上的问题,您不需要发声,她会解决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舒微略带警惕的问了下他的来历。
“我是易家原本的商管助理。”男人回答,“之前一直帮助易小姐管理其个人股份财产,现在接管工作室的工作。”
对方顿了顿,见江舒微没说话,忽然带着一些私人情绪的说:“江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仇先生所说的易小姐的爱人,是您吗?”
“怎么?”
“我希望您可以去见一个人,”刘助理说,“不要紧张,算是我的同事,易小姐的私人心理医生。”
*
望岗区中心街道,一家高新科技感的大楼矗立着,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
江舒微只身站在门前,仰头遥望。这所医院是易家旗下投资建立的,按着刘助的说法,何玟喆应该是有着一家的股权。
这里,也是易筠接受长达7年治疗的地方。
江舒微走进去,就有护士专门过来询问情况。在得知江舒微找的是心理科赵医生并报出易筠的名字后,对方忙不迭的迎着人去了赵医生的办公室。
“您好,”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微微笑道,“我是易筠的专科心理治疗师,赵灿。”
赵灿带着人去了里屋,里面有准备好的咖啡,木质结构的房间没有传统治疗室的白惨惨的压迫感,倒是让人放松不少。赵灿先开了话题:“您就是易小姐的爱人,是吗?”
江舒微点点头:“没想到您会这么称呼我。”
赵灿一愣,随机笑了:“不是我这么称呼,是易筠。”
这回轮到江舒微错愕了。
“她对您的称呼非常的,亲昵。”赵灿说,“能感受到她在对待您的人物角色上是非常带有‘人性’的。原谅我这么说,毕竟,您应该知道易小姐的情况。”
江舒微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算……非常了解。”
赵灿拿起咖啡杯:“很正常,我能猜到她是不愿意让您知道过多,也不会对您发病——这就是我一直想要见见您的原因。”
“那您了解她的家庭,以及她的过去吗?”
江舒微摩挲着杯柄,垂眼看着拉花咖啡。
了解吗?
了解的,作为一个姐姐,一个队长,她知道不少易家的复杂与扭曲。
“易先生的一些为人,”她回答,“还有……她名义上的母亲,何女士的作风,以及易家家大业大,会有不少……与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赵灿点点头:“除此之外呢?”
江舒微被问住了,茫然的摇摇头。
“看来除了病情,您并不是非常了解您的伴侣的经过?”医生微微笑道,没有指责,“我想您有权知道。”
她顿了顿,“易小姐……易筠,是15岁那年第一次来到我这里的。”她低头喝了口咖啡,“那次是发病之后,被何女士带过来的。”
15岁那年,6月11日晚上,赵灿永远都忘不了,何玟喆几乎是拖着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进的医院。易筠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不与任何人交流,破坏着身边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
“她这一种是躁郁症中比较可悲且可怜的,”赵灿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在发病期间无法控制自我行为,情绪占据上风,即使事后会后悔自己的行为,但是无法克制——至少在遇见您之前是的。”
此后易筠接受了在赵灿这里的长期心理疏导治疗。赵灿对于她这样的情况深感同情,但是无能为力。
“她的性格造就并不是因为自己。”医生沉重的语气压得江舒微有些难受,“大部分,来源于家庭和生长环境。”
*
易筠是易驰均和自己原配妻子秦着情唯一的结晶。
二十多岁的易驰均涉世未深,满眼只有青梅竹马的秦着情一人。那时候的秦着情也坚信自己的丈夫会忠于自己一辈子。
但是像易家这样的上层人士,哪里会不玩的花呢?
易驰均在秦着情怀着易筠的时候就开始偷吃,在妻子产后抑郁之后依旧没有改观。秦着情作为一个合格的“易太太”,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本身的产后抑郁加上产后没有调理好,秦着情一朝老十岁,更加入不了易驰均的眼了。
她的嫉妒心自然生长,这让易驰均更加觉得她无理取闹。她开始自我伤害,情绪不稳定,易驰均就把她软禁在汇悦居别墅里,不准她身边出现任何尖锐物品。
这个女人在后花园里种满了潇湘竹,不发病时就坐在竹丛中发呆。
小易筠5岁的时候,秦着情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块玻璃,反复打磨出尖角,在某一个一如既往没有烟火气的夜里,女人坐在盛满水的浴缸里,选择了最美好的死亡方式。
割腕自杀。
小易筠不懂得什么是死亡,只是看见母亲泡在血水里,动物幼崽对血腥的本能恐惧让她放声大哭,这才引来了保姆。
男人跌跌撞撞跑回家时,尸体已经凉透了。
易驰均站在秦着情曾经喜欢的竹丛中,一根一根的抽着烟,一言不发。秦家虽说过来大闹了一场,但是奈何两家利益复杂,到底没有撕破脸。管家按着吩咐,葬礼一切就简。
易筠是秦着情留给易驰均唯一的遗物。
那个时候的小易筠还没有取名字,易驰均望着满院子的潇湘竹,说着情喜欢竹子,就叫易筠吧。
筠,翠竹也。
可是这个男人忘记了,秦着情最喜欢的是红玫瑰。
曾几何时,这个女孩是秦家最开朗明艳的姑娘,在为人妻母之前也是瑰丽窈窕,多少男人拜之罗裙之下。
此后这个易先生的妻子的位子空了很多年。
虽然空着,但不妨碍易驰均每天带着各色情人回家过夜。
从易筠牙牙学语到青春期。
直到易筠14岁的时候,易驰均和何玟喆扯了证。
易筠当然不同意。易驰均处处溺爱,在这件事上她耗不过他,选择了妥协。
不过她到处给何玟喆找茬,没少被自己老子训斥,但是何玟喆哪里看不出来众多孩子中易驰均最喜欢这一个姑娘,完全不止是因为是名正言顺的。
所以何玟喆忍气吞声,爱屋及乌。
直到易筠15岁那年,和易驰均大闹一架后,何玟喆把她塞进VIC出道,缓和了父女关系,易筠就很少回家了。
“她没少因为不合群的病症打架斗殴。”医生说,“从小学到后来高中,每次都是何玟喆或者易驰均帮忙摆平的。所幸,自从15岁开始接受长期治疗之后,她的病情被控制的还算不错。”
“所以我很难想象,她可以在你面前控制住情绪。”赵灿笑叹道,“这真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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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南happy游玩结束了TAT又要回广州开启机器生活(补药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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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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