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回拉扯时间不到一秒钟,电话就被挂断,司耀满意的抛出橘子,在空中稳稳滚动几个圈“二姐早说啊,也不能费这么多口舌”
“司耀,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认你了,以后就当陌生人吧”
司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大姐说,钱又没向她要,她凑什么热闹“大姐,你是疯了吗?”
“疯的是你,我没有像你一样丧心病狂的弟弟”妈妈走的早,她一直都尽心照顾弟弟妹妹,近些年又照顾身体不好的爸爸。
早些年日子很苦,但好在都熬过来了。明明日子变好了啊,为什么一夜之间家人会变得面目全非,恶语相向。
手机铃声打破客厅僵硬的氛围,司耀心烦意乱的接电话。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司耀的脸色越来越差
“什么,你再说一遍,多少钱”
“四十五万!你们医院特么诈骗吧”
“这钱我没有,你找司年要去”
“什么签字,我不知道”
仅凭着零碎的话,司年就拼凑出真相。她看向卧室,心中了然。
医院的费用她已经交完了,没四十五万那么多。可司耀还会接到医院的电话,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苏青思。
方法铤而走险,却有效。
那她自然不能辜负苏青思的辛苦筹谋,毕竟她们……心有灵犀
“医院你不是交过钱了吗”司耀疑惑的看着她
“四十五万,我哪有那么多钱,还想着和你们凑呢。不过我现在一分钱不想花了,反正是你签的字,你要是不还就等着打官司吧,跟我又没关系”司年剥着橘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四十五万?”这件事倒是把司圆吓了一跳。
“那也是你爸爸!”
“是啊,可是我没有弟弟!你打官司也好,欠债也罢,都和我没关系,我只给你十万彩礼钱,至于你的岳父岳母还能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欠债的人,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
“十万?你那么有钱,少跟我装穷”
“那都是表面,我全部家当也就只有十五万”
“那你这房子呢,可以卖房子啊”
“房子贷款还没还完呢,怎么卖”
司耀瘫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你认识的人多,借这点钱对你来说还是问题吗”
“不是问题,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只要把医院的钱交了,我就不找你老相好的事”
他见司年沉默,急得直跳脚,岳父岳母对他本就诸多不满,要是知道他欠账,肯定三棍子给她打出家门。
他心一横,咬咬牙开口“彩礼钱我自己想办法,只要你能还医药费”
达到目的也不再故意犹豫,装作艰难的开口“行吧,不过我们要签协议,谁知道你会不会耍无赖”
“行”
司年见他同意,慌乱的心终于平和下来,松出一口气,去卧室写协议,今天晚上就签了,以防夜长梦多。
所有的细节都经不起敲定,一旦司耀反应过来后患无穷。
她已经算是幸运的,摆脱了司耀,还没有花一分钱,更是绝了司耀作乱的后路。
打开门屋里的人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又什么都知道。站在窗边,外面雪色照在她脸上,渡上柔和的光,她只是笑着,都让司年有想要哭的冲动。
苏青思递给她几张纸,正是她想要的协议,上面条款清晰,完全不用担心被钻空子。想来司耀也想不到能钻空子。
“擅作主张,希望对你有用”声音压低很低,一字一句都温柔的要命。
一切处理妥当后,把两人送走,临走前司圆似乎有事要说,但还是忍下,背影孤独许多。
她回来看到苏青思发丝垂落,弯腰收拾茶几上的橘子皮,手里拿着消毒喷雾,猛猛喷下去,都快流水了。
茶几被她擦的滋滋作响,似是不放心又反复一遍,连沙发都不放过,还好是真皮的,要是针织的,她估计会拆下来去洗。
她整个人瘦瘦的又白,从远处看就像是会动的面条。
蛮好笑的
可司年却想哭
“苏青思”司年声音闷闷的,透着湿意。
苏青思把纸巾丢到垃圾头里打包好,站在她面前,没有其他动作
她会说什么呢,是问流言蜚语,还是可怜她,又或者是和可怜没什么区别的安慰。
她没有想责怪苏青思的意思,她只是害怕听到安慰。
“我们很有默契”苏青思尾音带着笑意,像是打了胜仗回来将军。
春风得意
脱离了一贯的低调内敛
是不一样的苏青思
她小心的收集起来
“你一点不担心吗,会因为我,影响你的工作”
苏青思没有片刻迟疑“不会,阿年把我保护的很好”
司年哽咽的说不出什么
一句话能有多大的力量
是足够敲碎固步自封的力量
是足够缝合遗憾的力量
是足够撞进心脏扎根生长的力量。
总之,是苏青思给予的
司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小声的抽泣着,她本意是不想这样的,不想让苏青思觉得她不成熟。
都二十五岁了,遇到点事还是像个受委屈的小孩一样,只会哭。
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苏青思把司年抱在腿上,像是在哄婴儿一般,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像是在告诉她
哭,有人心疼
不用为了解决问题。
“你怎么知道字是司耀签的”
“是我让李护士签的,阿年做好事不留名,那是你品性温良。可我若是不为你搏下好名声,就是我没本事也白活这么多了。”
品性温良,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形容她
眼泪干涸后司年拽住她的衣角,细碎的声音传来“那张照片的女孩,我认识,是我曾经的朋友。她妈妈对她很严,她求我不要说出去,我答应了”
苏青思嘴唇抿紧,似是已经预料到后面的事
年长者的美德就是闭嘴
她深知这个道理,只是默默听着,没有评判什么大道理。
“后面愈演愈烈,我没有理睬,也不在乎。可是有一天,听到她和别人在讨论我,置身事外的随意污蔑诋毁。
整件事伤我最深的只有她,我已经不记得她名字了。这是我唯一一次说,并不是我以德报怨有多高的品质,我只是觉得不值得再去浪费时间”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大姐那边你怎么办,她还挺伤心的”
“她刚才离开的时候,像是有话要说,估计过几天就会找我谈谈”
想到这,她的眼神暗下来
“那她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你是说老相好吗”司年突然觉得不公平,这么土的词,按在苏青思身上竟也美好起来。
她调笑想看苏青思出丑,却看到对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虽然我很愿意让这个误会继续,但是对你来说兴许是困扰,还是解开误会比较好”
感受着此刻的温柔
司年突然意识到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和苏青思一样温柔的人
也不会有人让她心疼到无以复加
“我会解释清楚的”
“好,对了!货拉拉不来了,你今天到我那睡?”
“你就问这个?”
“这是什么小事吗”
“行吧,可是我为什么要在你那睡,我有自己的床啊”
“忘了告诉你,我刚刚不小心把水洒在你床上了”苏青思又补充道“喝的水”
她说完像是也品出了不对劲,紧紧的闭上眼睛。
司年实在是没忍住大笑出声“你可以不用解释的,我没想别的”
“那你要不要去”
她像是在撒娇邀请
“苏医生都付出这么多了,我怎么敢不去啊,不过……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顶着泪汪汪的眼睛,芊芊玉指搭在苏青思肩膀,声音娇嗔,身若无骨
“丧心病狂的苏医生,不会对本小女子做什么不轨之事吧”
“我不会对悲伤蛙有什么想法”
“靠!苏青思,你能不能别打击我,我超美的好吗”气的她拍了一下苏青思的肩膀。
“不过……你是在哄孩子吗?”司年直起身才发现姿势不对。
苏青思抱她,像是在抱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还时不时左右晃两下,母性光辉能闪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啧!说实话苏医生,你还挺有母性光辉的”莫名的品出一丝人妻味,她头就在苏青思的脖颈旁,能清晰的看到脉搏的跳动,还有衣领深处的痣,赤条条的躺在那里,色气极了,倒是羞的她不敢再看。
“叫妈妈”
“你疯了!”这是什么sm情结,她真想大喊一句新中国没有奴隶。
不能就此吃瘪,片刻就抓住关键反击回去“以你的年纪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能原谅你。但是,你从哪学的!”
还她闷葫芦!!!!
她看着苏青思慢慢靠近,心跳越来越快,像是心脏要和谁私奔一样。
气息扑在她脸上,她感觉苏青思的视线落在嘴唇上,本能的微微张开,像是等待昨日旧主占领城池。
司年紧张到咽下口水
就在即将触碰时擦身而过,落在她的耳垂上“你……嫌我老?”
很好!苏青思很好!
草了,敢耍我!
玛的,老娘裤子都脱了,你说x无能?
“是!你老了!!!”
苏青思看她生气,眼眸微眯“你生气了?阿年在期待什么呢?”
“我在期待……”她拽住苏青思的领口,细细抚摸那颗痣,觉得可爱极了。
不是痣,是红了耳根还要念清静经的苏青思。
“期待你……抓紧给我做饭,饿死了!”
司年都没发现,她使起苏青思越来越顺手了。
第二次来苏青思的房子,再次感叹没什么人情味,第一次是接村长,那个时候没仔细看过。
黑白灰的色调,虽说大气内敛很高逼格吧,但是真的不适合住人,在这里都能待抑郁了。
司年马不停蹄的去隔壁,把家里彩色大花瓶放在客厅,顿时觉得有人气了。
“花瓶就送你了,别太感谢我”她叉腰感叹自己品味
真是绝了!!!
“谢谢阿年,我很喜欢。这花瓶肯定不是阿年不想带,就随意送我了”苏青思环住手臂,笑盈盈的看着她。
若是人类有尾巴,那苏青思一定是和狐狸一样的尾巴,有意无意的到处都要勾人。
“你既然知道就别拆穿我了,我还有好多东西你要不要?”
“都拿来吧”
苏青思看着她跑起来和村长一样,屁颠屁颠又回家,拿了很多东西,放在自己家里的各个角落。
她在厨房做饭,时不时就能听到司年得意的笑声,还有细密的脚步声,来回穿梭。
像家里住着偶蹄动物,她一个人就能营造出角马迁徙时磅礴的声音。
果然,她的阿年很厉害了。
此时角马本马司年还是挑选物品,东西太多不想带的,没什么用的,还怪沉的,都放在苏青思家里当摆件。
苏青思做好饭出来,差点没认出这是她家。桌上超大一只复古乾隆彩色花瓶,放在中间都看不到两边的人,花瓶上面是一只黄色的……大鼻孔线条小龙?她只能这么形容奇丑长角的蛇。
窗台上是发黄的仙人球,沙发有美少女战士的抱枕,茶几被一块小粉布盖着,旁边立着一米的章鱼哥手举着水果盘,盘上放着小猪佩奇的抽纸盒。
她搬动椅子,发现椅子的四条腿都穿上了兔子“拖鞋”
五颜六色的家具吵得眼睛疼
但她不觉得厌烦
司年也觉得有点过了,局促的揪手“抱歉哈!有点发力过猛了,但是真的都超级好用”
“我觉得挺好的,谢谢阿年”
真是孺子可教,司年拍拍苏青思的肩膀以示鼓励。
“诶?这张照片怎么被我碰倒了”她扶起在桌上的相框,里面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孩子长的软萌可爱,依稀能看到苏青思的影子。
“那是我妈妈”苏青思把相框扣过去,表情与平常无甚差别,她还是品出来落寞的意味。
明显到母女矛盾的关系
可她没见过妈妈
纵使她再巧舌如簧,也给不了苏青思安慰。
“原来你拍照臭脸从小时候就有征兆”
“也没有一直臭脸吧”
“对啊,和祝迦南的那张照片就笑的很好看,诶呦呦!笑的像花一样!!”她提起这个就生气,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生气。
不过,苏青思还真是心机
刚开始是猛烈的进攻
回来一趟倒学会温水煮青蛙了
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问
还真像是要退一步做朋友的样子
但司年直觉苏青思在后面酝酿大招。
苏青思笑着,想起那张照片,拍摄当天,祝迦南看她臭一张脸,急中生智问她喜欢司年什么。
“她的什么,我会不喜欢呢?”她很自然的就笑了出来,才有后面的一系列误会。
“饶了我吧”她笑意漫过眼角,摘下围裙去冰箱拿酒,指尖勾动发丝挽到而后。
“喝点什么”一副人妻的贤惠模样。
几个精心设计的动作,就把司年勾的想不起来生气了。
“哈啤吧”所有酒里她还是最喜欢哈啤,啤酒花的味道能尝到一丝丝甜。
苏青思去厨房找起瓶器的功夫,回来发现她已经喝上了“你怎么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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