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诸厦国土的遥远东瀛四岛上,一栋古色古香的府邸坐落在一片平原之中。
府邸的周围围绕着一望无际的田地,而单单古典宽广的府邸就占据了近百亩的面积。
府邸的主屋内相拥着两人,一位是年轻的俊俏男子,最多三十岁的模样,气质成熟稳重。
从他凌厉的眼神和腰间沉重的大太刀来看,显然是位不同寻常的剑客。
剑客怀中的女子年轻貌美仿佛刚刚褪去少女的青涩稚气,忽然美妇人若有所感猛地抬起头来。
一道晦涩的光芒飞回她的丹田识海中,不一会儿美妇人的双眸蓄满了泪水,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剑客顿时急了,问道:“(东瀛语)音子,发生什么事了?”
“(东瀛语)夫君!你老实回答我,冬音酱去诸夏刺杀我的师兄,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柳生音子眼眸带泪,神情却带着狠厉地瞪着那剑客。
此话一出剑客顿时沉默了,他面带苦涩的说道:“(东瀛语)我只知道族长下了命令,要求冬音去诸夏执行秘密任务,头标的具体信息我并不知情……”
柳生音子神情一垮,跌坐在地上:“(东瀛语)呜呜,夫君,土御门桑和冬音酱出事了!”
“(东瀛语)这不可能!冬音虽然刚晋升先天之境,但是土御门桑可是七星阴阳师,冬音身上还有你做的护身符,就算遇到化境宗师,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柳生一叶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柳生音子语气哽咽的接着说道:“(东瀛语)幕府悬赏的头标就是小师兄,我的身外化身已毁,土御门桑和冬音酱现在都在他的手上。”
“(东瀛语)啊?可他为何会出现在俗世?”
“(东瀛语)呜呜……小师兄他变得好陌生,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两人不由的回想起差不多十一年前,另一个位面的东海之滨,那一身水墨青松装的幼童踏空而立。
幼童面无表情的朗声道:“林音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从今以后你与我与道家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
说到这小黎冬语气稍缓,略带感伤的说道:“出去以后就莫要再回来了!”
他抬手一柄朦胧梦幻的火焰长刀,冲天的火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温度。
火浪在海面上一卷,威严如狱的刀气竟让海水断流,形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海沟。
好在林音两人所乘的小船是件不错的法器,没有被卷入其中。
“断海为界,今后无论是你还是高天原的任何修行者,凡是胆敢擅入我诸夏神州境内,杀无赦!”
说完幼童收起长刀转过身去,不再有丝毫的留恋,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遁去。
柳生音子扑进丈夫的怀中泪流满面,神情慌乱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道:“(东瀛语)一叶,这下该如何是好?小师兄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样下去冬音酱会……”
“呜呜,我当初就应该阻止冬音酱参加忍考的,就算她不认我这个母亲,我也应当阻止她。”
看着伤心欲绝的妻子,柳生一叶同样焦虑,可眼下并无良法。
“(东瀛语)音子,你冷静一点,以冬桑之为人未必会做出伤害冬音酱的事情,你仔细回忆一下他有没有说将会如何对待冬音酱和土御门老师。”
关心则乱,柳生音子忽然抬起头来,怔怔地说道:“(东瀛语)小师兄最后好像说姑且留着两人的性命要我好自为之……”
“(东瀛语)呼~~看来冬桑还是顾念旧情的,冬音酱和土御门老师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会让家主出面跟诸厦民盟协调,最好能直接联系上冬桑,争取让他们安全回国。”
柳生音子轻轻地靠在丈夫的胸膛上,微微叹口气道:“(东瀛语)也只能如此了,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除了师尊,小师兄是我在诸厦最记挂的人,”
“一开始认出是他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自从断了宗门那边的联系,我已经多年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可今日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不记得我了,性格更是变得狠辣决绝,”
“在我们离开诸厦修真界后不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记得当时高天原传来语焉不详的消息,轩辕盟对道家展开了围剿,天地人法气五宗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
“而轩辕盟当代盟主轩辕一族最年轻的家主轩辕霸业陨落……这其中一定跟小师兄异常的态度有所关联!”
“(东瀛语)音子,别多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将冬音酱和土御门老师救回来。”
……
……
黎冬站在长江边上,望着平静的江水,远处对岸亮着依稀的灯火光芒。
“有什么发现吗?”黎冬问身旁的白飞羽。
祂缓缓的摇了摇头,黎冬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拇指抵着下巴食指摸了摸上嘴唇沟。
“啧,追了一路愣是没抓住一点踪迹,我这位钟叔叔不简单啊……”
枉我唤了他多年的钟叔叔,没想到他居然是鬼子派来的奸细!
长江对面就是凯神盟的势力范围了,想要锁定对方恐怕需要打入内部的六属相成员帮忙。
同行的寅虎同志说道:“那个奸细进入凯神盟的辖区可就不好找了,如泥牛入海一般,最糟糕的是一旦他顺利回到东瀛,就算是我们隐门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东瀛毕竟是美丽联邦的殖民地,隐门再强大也不可能在世界第一强国的海外领土上暗杀一名先天高手。
这时候那名阴阳师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好人不长命,强者生弱者死,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不可强求啊。”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所有人都回过头来一脸不善的瞪着这名东瀛俘虏。
“老杂毛,你的舌头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割了。”
寅虎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
土御门喃喃道:“你们民盟不是宣传优待俘虏吗?感情是骗人的啊,而且我说的也没错,这个时代便是如此,善无善报,恶无恶报,只要强大就能为所欲为,”
“所以你们只能在这里干瞪眼却什么也做不到!”
黎冬一把拦住提刀准备冲上去跟土御门拼命的寅虎,冷笑着问道:“什么都做不到?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到?你相信吗?我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立足之地。”
土御门只觉得他是在嘴硬,但看到其他人那一副杀人般的目光,还是识趣的没有将到嘴边的那句嘲讽说出来。
“问你一件事,听说美丽联邦这几年兴起一种叫麦卡锡的主义,你可知?”
土御门虽然不明白这位年轻人不着边的问题,但还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黎冬没有继续说,甚至不愿纠结太多,转身道:“我们撤!”
的确如土御门所说如今时机未到,私人恩怨只能稍稍推后。
但黎冬又岂是那种能让仇人逍遥法外的人?他直接联系龙王,问道:“首长,问您一件事,做一份假档案并为一个东瀛鬼子洗白要怎么走流程?犯不犯纪律?”
通讯仪另一边的龙王钱宇听到后一脸问号,这孩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你要做什么?正常来说肯定是不行的,你先说清楚你的目的。”
龙王知道黎冬的秉性,不可能做太出格的事情,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有正当的理由。
“前沧海郡月明亭巡捕司副部长二级便衣佐领钟立人,他是个东瀛人,东瀛名字叫二面知难,我想给他做一份加入民盟的档案,最好是六扇门隐门隐士的档案,”
“他过去做的功绩,隐去这几年的劣迹,着重突出功绩,再加上我这些年来为沧海郡做过的贡献以及我成为隐士后立得功,将我的功劳全部安在他的头上,我还要给他申报功劳和嘉奖,请问能得到什么级别的荣誉……”
说到这黎冬的脸色露出了冰冷的笑容,而钱宇隐约明白了黎冬这么做的目的。
于是他说道:“嗯,这些功劳报一个一等功臣没有问题,奖章现做就行,既然他有在衙署任职,领奖相片之类的好处理,”
“隐门这边蛇洞十席中有四席出现空缺,可以暂定第七席,既然不是自己人,为了避免误会,可以取恶号,代号就定为诡蛇?”
“好得很,我接下来的想法是隐门这次核心领导层发布了一个绝密任务,需要一位‘资深’的、‘功勋卓著’的‘国际主义同志’前往东瀛执行秘密任务,”
“但这项绝密任务十分‘不小心’的被我盟的内鬼查到并泄露出去,而‘巧合’的是作为隐门机密的关于二面知难的这些档案材料,居然十分‘意外’被美丽联邦的媒体发现并公之于众……”
听到这句话钱宇更加确定黎冬的目的,心里笑骂这孩子鬼灵精,居然能想出这么荒唐的主意,但又确实是另辟蹊径的好法子。
“我大概明白你想做什么了,我会让这些巧合变得十分合理,并且让美丽联邦的情报机构得出我们想要的结论。”
“细节方面就拜托首长为我推敲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有龙王亲自操刀,这样一来无论是哪国的情报机构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而后面的土御门整个人都听傻了,而且细想之下全身的寒毛都直立起来,麦卡锡主义的疯狂程度即使是他都有所耳闻。
尤其是在亚美那块大洲上,只要是跟红色主义沾上边的事物,亚美的人民就像得了癔症般癫狂而不计后果。
一旦二面知难被贴上了红色标签,那么就算是美丽联邦的大统领也保不住他。
只要二面知难彻底失去西方的庇护,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那么在黎冬的眼中这个东瀛人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完成了这次任务,黎冬准备回学院,至于东瀛俘虏那边留着常规力量负责守卫就足够了。
不过东瀛的忍者倒是名不虚传,愣是没能抓到一个活口,在明白自己逃脱无望后全都服毒自尽,倒是武士活捉了四名。
可惜经过审讯取证都是侍者会的武士,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跟旭日派有关系。
之后黎冬将柳生冬音和土御门海川都交给了龙山营的战士,让这两人跟那些邪派俘虏一起蹲着。
在回学院前黎冬特地跑到军医馆看望秦世俊。
军医和院士们都明确告诉黎冬,病人的状况已经稳定,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而黎冬在自己亲自检查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理性来说黎冬应该相信自己和杏林院的院士们,但或许就是因为多年的交情,让黎冬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唯有自己亲眼验证后才能真正安心。
次日清晨
在课间开始前,黎冬签完到就果断溜了,普通的学院自然是以课业为主,但像东山这样的贵族学院则是偏向于社交。
社团活动、贵族交际等等都可以排在读书前面。
如此宽松自由的管理也就导致了不少热衷于玩乐的学子你永远别指望在上课期间看到他。
黎冬一开始是打算好好学习的,但是看到书院提供的教材顿时就没兴趣了。
理工科倒还好,只不过是把门捷列夫这样伟大的学者开除了人籍,并且不再使用元素周期表仅此而已。
文科那硬要说的话其实问题也不大,教材中不过是出现了把东岳人民画成牛鬼蛇神的插画。
还有就是篡改了历史,比如什么民盟实际上并不存在,在北边的是一群红色的幽灵之类的‘小’问题。
看到这些离谱的内容后,黎冬一度以为自己看的不是教科书而是聊斋。
而且最离谱的是这里的书上居然写着东瀛国并未被美联邦的超级武器轰炸过,实际上执行者是某北方大国。
这脏水泼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但凡上述是真的,北边的毛熊要是跟美联邦同时拥有了超级武器技术,那么东瀛遭到超级武器轰炸的数量就是超级加倍。
然后历史上再添一笔传奇:唯一个遭受超级武器核平的国家(X),唯一个同时被两个超级大国用超级武器核平过的国家(√)。
然而以上这些都是假想虚无的历史,面对这种歪屁股的教材,学之无益甚至是徒增烦恼。
负责编撰这些书的作者叫【时代的一粒沙】,一看就知道是笔名。
于是他开始在书院中走访,经过黎冬的调查,并没有查到此人或者背后工作室的信息,无论是学生还是教习,甚至是喜好各种八卦的门卫大叔都不知情。
潘童伟那边他也去问了,结果这个自称书院百事通的家伙同样是一问三不知。
‘藏得还挺深,看来是书院的高层,那么就只能……’
心中有了目标后,黎冬在中午休息的时间,提着一袋水果,准备了一包烟来到了教谕处。
“黎冬学子,本谕长日理万机可是很忙的,你特意预约单独会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谕长艾潭心看了一眼黎冬手中提的水果篮子,心中顿时不屑,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所以说穷学士真是一点油水都没有,除了个别姿色还不错的学士,大多数的穷学士撑死了也就拿的出几千块华币。
“寻常的事情学生自然不敢打搅谕长,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谕长,这包烟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还请谕长不吝赐教。”
黎冬十分恭敬的将一包开封后的香烟递了上去,正常来说送烟要送完整的,这才显得礼貌,但能做到贵族书院教谕处谕长这个位置的人何其老辣。
艾潭心拿起封开打开的香烟,眼神微眯透过孔洞仔细端详了片刻后,顿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好说,好说,为人师者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不知道六千块华币能让这位谕长大人吐露多少情报。
黎冬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但他旋即问道:“学生刚刚入学,苦无良师教导,学生听闻书院似乎有一处翰林院,新生学子可以报名参选自己的授业恩师……”
“哦?你消息挺灵通的嘛?”艾潭心忽然眼神冰冷的瞪了他一眼。
黎冬立刻低下头去,看着眼前低眉顺眼一副战战兢兢模样的学士,艾潭心作为上位者的优越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哼,的确,我们书院是有一处翰林院……”
此话一出低着头的黎冬眼中闪过一丝华光,这六千值了!
艾潭心接着道:“黎冬学子,本谕长明白你的想法,想要拜名师门下,得到名师推荐函,将来非凡腾达,但那里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学识、家世缺一不可,”
“说实话以你这样的身份恐怕没有哪位教习能看得上你。”
“还请谕长大人引荐。”黎冬从水果篮子中掏出一张厚厚的信奉,摆在桌子上朝谕长推去。
艾潭心猛地一巴掌拍在信封上,感受到掌心的厚重感,这里面至少十万!
“好说,你的报名表本谕长会替你报上去,至于能否参加考核,那本谕长就不好保证了,毕竟翰林院的招生考核名额都是千金难买的,要想通过还得看山长的意思。”
“那学生在此就先谢过谕长大人了。”黎冬鞠躬行礼后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艾潭心冷不丁的问道:“说起来本谕长之前看过你的资料,你不过是荆州白家的一名普通家奴,自小跟白家少主白飞羽一起长大,你这么做白家知道吗?”
黎冬微微转过头来,冷声道:“学生为奴为婢那么多年,学生自然有学生自己的想法,这就不劳谕长大人关心了。”
待到黎冬走后,艾潭心算了算两笔钱,香烟中卷了六千华币,而信封中正好十万。
“呵,好一个背主的家奴。”
艾潭心笑骂了一句,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拿起一旁的固定终端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谕长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帮我查一查荆州白家的近况,顺便问问他家一名叫黎冬的家仆。”
“荆州啊……”那人听到后有些犹豫。
“怎么了?”
“荆州自从被人民军彻底接管,我在荆州方面的眼线基本都断了,若不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那算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艾潭心就挂断了通讯,南方不少州郡府的帮派他都有投资参股,确实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家仆就动用自己的关系网。
然而艾潭心不会想到,无论是眼下的这十万多,还是今后的上百万,这对他而言本来只能算九牛一毛的小钱其实并不好拿。
走出教谕楼的黎冬开始盘算下一步行动,艾潭心在他走后做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黎冬的神识和听觉,他倒不担心东山书院调查他的来历。
荆州已经在民盟的彻底掌控之下,白飞羽和黎冬的身份虽然是伪造的,但是白家家主可是十分爽快地在身份文件上签字,根本不用担心暴露的危险。
当然如果没有隐门隐士拿枪顶在白家家主脑门上,他恐怕也不会配合的如此痛快。
‘翰林院的情报是正确的,那么接下来就是确认是翰林院的谁负责编撰教材,普通的教习可没有这个资格,至少是学正一级的教习……’
情报推导的本质其实就是抽丝剥茧,将一团乱的情报一根一根的理清楚,那么线头最后的便是事情的真相。
歪屁股教材既然没有出现在外界,那么就说明是书院自己编撰的,编撰教材可是一个一本万利的肥差,普通学员和教习根本没资格参与。
那么目标群体自然而然就可以缩小到书院中拥有高级职称的高等教习,而这些高等教习又都隶属于翰林院。
黎冬之所以打算从这一块入手,就是为了撕开一个突破口。
歪屁股教材必然是书院高层参与其中,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编撰这些教材的人本身就是书院的核心领导层!
黎冬回头看了一眼巍峨高耸的幢幢大楼,这哪里是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宏伟建筑群落,分明是一只只噬人的凶兽。
当他往回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通往图书馆的指示牌,说起来之前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女孩,带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心跳甚至都略微加快。
‘不应该啊?难不成我也会见色起意?’
读过刑典的黎冬知道,对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见色起意,那可是三年起步,最高可奖励一粒花生米。
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属于哪一种,黎冬决定二探图书馆。
“说起来最近太忙了,图书馆借的书都还没看完。”
黎冬不禁感慨还是修真者方便,寿命绵长不说,大部分的吃饭睡觉时间都可以省去,觉得时间太长很无聊还可以去闭死关。
而普通人一天睡四个小时就跟修仙差不多了,若是再加上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除非体质特异的那种,不然根本活不过五十岁。
黎冬轻轻地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望着大厅深处的少女。
同上次见到时一样,她平静端庄的坐在那,漆黑的眼眸好似一汪静怡的湖水,掀不起半点波澜。
偌大的图书馆只有她一个人守在这,黎冬走到她的面前与之对视,少女的目光是那样的柔和,眼角甚是泛起淡淡的喜意。
她轻轻地撩起垂在眉梢的一丝黑发,柔声道:“是来还书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
黎冬微微平复激荡的心境,今日的气血已无最初那般沸腾不息,这种感觉和遇到林音时很像,但是面对林音,黎冬尚能静下心来。
可对于她,黎冬感觉体内的血液仿佛要沸反盈天。
少女按下手中的书籍,道:“……现在的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不建议你懵懂的探寻真相,因为时机还未到来。”
黎冬抬起放在【世博录】八卦盘上的手,少女的话的确让他有所顾忌。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谜语人可以滚出诸夏吗?
“这座人工岛建立在长江龙脉的咽喉之处,气运、元炁、命理、信息……等等皆从此处吞吐,这是当初我决定留在这里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我改写了这所百年书院所有人的认知。”
黎冬:“……”
少女站起身抬起双手轻轻捧着黎冬的脸颊,说道:“至于我是什么人,你以后会想起来的,但是为了你所爱的那些人,你仍需忍耐……”
少女清冷的声音好像附带着某种魔力,将黎冬的心神重新封闭。
渐渐的一种困倦感袭来,他知道自己又要与噩梦相会了,但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的。
只是这一次又是怎样的噩梦呢……
那是一双温软如玉的手,小巧而精致,精雕细琢比初生婴儿还要来的细嫩、美丽,这样的玉手被一个宽大不了多少,却看起来那样富有安全感的手紧握着。
宛若梦中的呓语,又犹如海誓山盟的决绝:“跟着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个比现在更为广阔的天空。”
血海斑斓入眼可见的却是少年那赤红、孤绝的双眸,冷冽如寒冬秋风,空洞如无妄虚空,无喜无悲,无爱无恨,有的只是对尘世的失望和空落。
潜藏在梦的深处,那最不愿意被挖掘出来的残片,不知道是来自多遥远的过去,也不知道其中带来的是悲伤还是痛苦。
唯一清楚的只有那最希望遗忘的回忆同时也是最不愿意被忘记的心痛……
夜幕渐渐降临,图书馆的高台上,南宫沧月眺望着远方轻声的吟唱着什么。
微微泛红的眼瞳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与悲伤,或许少女的心中有一处自己不愿意触及到的心伤。
“守护我的人,你如今身在何方?
可曾收到我对你的思念?
每每从那梦中醒来,流淌的热泪倒映着懵懂的忧愁,
回忆起相遇时的雨季,
蹒跚在寂静的林中,内心里满是被人遗忘的伤痛,
上天泣下的泪水打伤的是谁的双翅,被天空抛弃的蝶,它的归宿真是那泥泞的浅洼?
仰望苍穹,天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回顾往昔,记忆里不变得是那凄寒的孤寂。
渐渐忘却人间的温暖,
在你捧起满是污泥的我,霎那间,也撑起了我的世界,
那时的幸福一直滋润着我的心田。
山海前的誓言我未曾忘却,
依稀间指尖还残留着你掌心的温软柔情。
至今未说的话储存在心间,再次相遇时,
我愿化作蝶,倾述对你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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