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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段莲城带了不少药,几乎把能想到的都装进了空间法器里。除了现成的药,他还带了些可能用得上的器具。这空间法器是一个银制的镂空莲花吊坠,临别前水芸先师特地交予他的。据说它不久前才从仓库中整理出来,久未用过,一些边角已经氧化发黑。可惜段莲城对法器内的空间大小全无概念,只知道空间极大,能塞进两三药柜。

将法器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他又将屋内仔细瞧了瞧,正要确认东西已经带齐之时,他瞥见了神农画像前的剑袋。

他思忖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画像前。

白玉制的平安扣静静地躺在黑红色的剑袋上,扣下的流苏垂下一截,只有几根玉线随风轻轻舞动。

这把剑……他要带走吗?

他将剑袋从头看到了尾,又从尾看到了头。

剑是好剑,可他不擅剑术,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歹徒——歹徒能乖乖死于剑下还好说,若是此剑被夺走,又会是一阵风波,而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被这唯心所伤。

但水芙堂弟子向来都是御剑出行,他总不能靠这双脚走到莲城吧?

这里离莲城少说也有百来里,等他走到莲城,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将剑袋拿了起来,解开上端封口,将里面包着的剑检查了一遍,放进了空间法器里。

他回到药堂门口,再次将里面的摆设看了一遍,确认东西带齐后,回到宿舍简单地捡了几件衣服打包,关好门窗,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与约定的两个时辰还有些时间,他不想多等,便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看上去不像是要准备出门,倒像是来参观的游客。

宁音楼上的金铃依旧没有声响,他驻足看了会,忽然记不起自己的魂铃放在了哪里。

入门之时,除了拜师一项,新弟子还需取一滴心头血,与灵石和金银铜等矿石混于一起铸造自己的魂铃。魂铃为镂空的梨形金铃,藏于主堂二楼的典籍这么说到:“心头之血混以灵石矿物筑炼为铃。风吹铃响,魂在;鎏金铃碎,魂灭。”后有前辈在旁注之:“魂伤铃响,魂灭铃碎。”如今算是太平,是以他从未听过金铃之响。

他依稀回想起铸魂铃的时候,祈天赐在他身前一点,手掌一翻,那滴不知道何时取出的心头血就出现在祈天赐的掌心。祈天赐将它放进了一个小丹炉中,未有一刻钟,炉火将息,一枚金色的铃铛躺在黑色的灰烬之间。祈天赐将铃铛拿了起来,交到了他手中。触碰到魂铃的瞬间,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一声铃响……而他如画般刻上去的名字,在头顶明珠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内门弟子的魂铃都悬挂在宁音楼内,由副堂主照看。楼内还有一幢大钟,只到危急时刻敲响。自挂魂铃之后,他再也没进过宁音楼。他还记得,他的魂铃一挂在架上就混入了铃海之中,只是离得远些,他便恍惚地要认不出来。

每个人铃铛上的花样虽是不同,但要在上百魂铃之间找到自己的那个也并非易事。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谁还会去在意一个魂铃挂在了哪里?段莲城如此想到。

一对穿着粉色长裙的少女嬉笑着路过,见到他时收敛了些笑意,朝他行了一礼。他这才从回忆中醒来,下意识地颔首以作回应。等到他抬头看天,时间竟也差不多了。他脚步一转,往试灵石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广场边缘往下俯瞰,就见到了一抹青色身影站在牌楼之下,恰好也抬头看着他。那人唇边的笑极其耀眼,但更为耀眼的是他腰间系的一枚金铃。

这金铃恰是魂铃样式。他一天总有那么几次会抬头仰望宁音楼,那些雕栏后面摆放着的金铃形状他再熟悉不过,自然不会看错。

这是谁的魂铃?

铸成的魂铃绝不能离开宁音楼,这是水芙堂的规矩,百年来都毫无例外。身为看护宁音楼和掌管刑罚的祈天赐不会知法犯法,段莲城不用多想,便知此举定是由堂主亲自准许了的。

水芙堂中人人都知道祈天赐是堂主的“心肝宝贝”,自他出生,堂主为他破过的例实在不少。只是不知谁的铃铛能如此幸运,成为副堂主就任以来的第一个“例外”。

他面无表情地走下台阶,在离祈天赐三步之处站定,弯腰行了一礼:“副堂主久等了。”

祈天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段莲城身前,将他扶了起来:“不必如此。”

段莲城朝他行礼时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和其他弟子并无二样,祈天赐偏偏不喜欢。他想要与莲城走得更近些,可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段莲城顺着祈天赐的动作起身,避开了可能触碰到的地方。站直身体后,他问道:“不知副堂主接下来有何安排?”

祈天赐看着他呆愣了一会,很快转过身去,抬手召出了自己的灵剑。他念了个简短的口诀,泛着白光的灵剑便乖巧地悬浮至脚边,慢慢变长、变宽,直至人刚好能在剑身处站下。祈天赐踏了上去,朝他伸出一只手,说:“先往山下去吧。”

段莲城的御剑成绩堪堪及格,很难说不是水华先师放了水。他没有太多纠结,扯着祈天赐的袖子站到了剑上。低头之时,他看到白色剑格之上的花纹里藏着“天升”二字,正应祈天赐的命格:“风雨顺遂,天佑其生。”

祈天赐御剑向来很稳,但在剑浮空的时候,段莲城心里还是忐忑至极。

等到离地百来尺时,祈天赐掐诀,操纵着剑往前飞去。

突然的加速让段莲城的身体往后一仰,险些从剑上掉下去。慌忙之间,他手往前一伸,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等到站稳,他才看清手里紧紧抓着的,是祈天赐袖上的飘带。飘带缀在上臂之处,随着风吹到了他眼前。

剑的速度趋于平稳,脚下的树木山石也逐渐离他们而去。祈天赐转头看了他一眼,左手自右边袖中抽出一条泛着金光的绳子。他将绳子一抖,握着的另一端便慢慢变长,爬上了段莲城的手腕,不紧不松地在上面系了一个死结。

吃惊之余,段莲城还死死攥着那根飘带。他发现金绳的另一头淹没在一片青色之中,实在看不清金绳到底是握在祈天赐的手里,还是也在祈天赐的手上系了一个结……

无论如何他都像是一只被牵着的宠物。纵是心里不爽,段莲城却没有任何办法。

谁让他的御剑技术上不得台面。

只是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竟奇怪地落了回来。

他依旧攥着那根飘带,勉强伸长脖子往下看了看。

过了成片的山林,脚下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房屋和田地。这一路的风景他都陌生得很,甚至怀疑祈天赐走错了路。

这是去莲城的路吗?

六岁去水芙堂的记忆已是模糊得记不起什么,如今反过来走他更是没有印象。他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又不好意思问身前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尽力保持身体平衡,在心底不断祈祷着:“快点到,快点到……”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前方大片的塘池映入眼帘,塘边是青瓦白墙的层楼叠院——终于是段莲城熟悉的景象,他一时有些兴奋。

脚下的灵剑也改了前进的方向和速度,带着他们稳稳地落在了城门外。

城外只有往来的一些商贩在旁边的茶铺歇脚,许是第一次看到仙门之人,目光齐刷刷地往他们看去。

这边段莲城刚刚软着腿踏上了故乡的土地,还没来得及找回脚上知觉,那边祈天赐已经将剑收回,连同系在段莲城手上的金绳也一并收了回去。

金绳轻轻擦过段莲城的皮肤,只一眨眼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他也没有在意,反而轻轻跺了跺脚,抬头去看不远处的城门。

城门倒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砖一瓦似都没有改变。城门之上的牌匾大方地写着“莲城”二字,城字旁还刻着一朵绽开的荷花。

他忽地感觉如芒在背,回头一看,茶铺里十几双眼睛仍在看着他们,只在接触到他视线的瞬间,纷纷转过头去。

这是普通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不过那些古怪的眼神依旧让他觉得不适,段莲城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两眼。

“走吧。”祈天赐走到他身边唤他。

他转回头来,应了一声:“嗯。”

他刚跟着祈天赐走了两步,就又感觉到身后那些盯着他们的眼神。他眉头微皱,想走得快些,可祈天赐走得慢,他又不愿走到他的前面。这般磨磨唧唧地往前走了几尺,他才觉得不对劲:祈天赐分明就是想和他并排走在一起,为此还特意放慢脚步,他没法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两个人的距离自然也就不远。

这是怕他走丢吗?察觉到此的段莲城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是生养他的地方,无论如何,他肯定要比在水芙堂长大的祈天赐要熟悉得多。

他加快了些脚步,祈天赐也很快反应,跟上他的步伐。

城门口只有两个官兵在值守,他们刚走到城门前,两双眼睛也齐刷刷地向他们看来,动作一致,就连转头的角度和时间都一模一样。这未免有些诡异。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段莲城将其中一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面色红润,身形健壮,不似有病。”段莲城心道,“但这些人的反应……实在是怪。”

他面无表情地往里走去,只见街上人烟稀少,已不复当年的热闹景象。

“十年过去了,这城怎么还是这幅模样……”他心存疑惑,却在转过一个街角后,看见了一片荷花开。

他喜出望外,抬脚便往桥上跑去。莲城内的几大池塘相隔不远,自桥上望去,盛开的荷花绵延万里,汇成了一片粉色花海。

有蜻蜓立于荷尖之上,近乎透明的翅膀扑棱了两下;只要微微低头,还可见桥下有锦鲤在池水中畅游,红色带着点金色的鲤鱼穿梭在莲花和莲叶之间,引得上面的花叶无风而自动。

段莲城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抹清香便入了鼻腔,散入肺腑,将心里的那些不安情绪统统驱逐。

这是他记忆中的莲城,以百里荷花飘香而享誉泽国的第一城。

兄长与他说过一句词:“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正合此刻他所见所闻。

他看着面前的荷塘,脑海里浮现出昔日他和兄长乘船在池中嬉戏的场景。那么多年过去,他唯一记得的,是兄长为他剥的的莲子很甜很甜。

他在这里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人。

祈天赐呢?

转身不见人影,他先是在周围找了找,又沿着原路返回,一路留意着身传青衣的男人。

刚进来时的那条街已经有了烟火气息:街边的小贩正在叫卖,推出来摊子上除了有新鲜的仿佛能沁出水来的水果蔬菜,还有刚出炉的点心馒头。有几家还在街边起了炉灶,热气腾腾的锅炉内煮着云吞面,麻油的香味霸道地侵占了整条街,让连吃了几年辟谷丹的段莲城生出了食欲。

但他无心解决口腹之欲,一路快步走到城门街口,直到见着了守在城门的那两位官兵,他还没看到祈天赐的身影。

这是走丢了吗?

他站在原地,看着城门外细细地回忆着。

刚进城门时,他还感觉到了祈天赐的气息,怎么进城之后……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路口左顾右盼了一番,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守门的官兵看向城门外,僵硬地似是两座雕塑。城门外倒还有人不断进城,偶有人出城,也没见官兵有任何的动作。

那个先前紧盯着他的官兵像是记忆出错产生的幻觉,段莲城不解,又试探地往城门下走去。

他在离那个官兵一步之遥处停下,引得进城的路人转头看他。

那个官兵也转身,从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异常。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受不了段莲城打量他时的锐利眼神,官兵问他。

段莲城如梦初醒,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你见过一个穿着青衣,大约这么高的人吗?”

官兵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转头去问另一边的官兵:“喂,你见过一个穿着青衣的人吗?”

对面的官兵转过头来,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陌生人,然后指着这个陌生人说:“这不是?”

被指的段莲城很是无语,正想道谢离开再往城里找上一找,就听到面前的官兵说:“他好像进城了。”

段莲城心里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他耐着性子问道:“他进城之后,你还看见过他吗?”

官兵又歪着头想了一阵,说:“没再见过。”

希望的火苗忽地熄灭,段莲城还是礼貌地道了谢,往回走去。

街边已经有房屋挂起了灯笼,他还在在城里苦苦找寻。

眼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天边也从染上绯红到夜幕降临。北斗七星在这黑夜中闪耀,他却失了自己的方向。

祈天赐在出发前并未和他说过此行目的,这城里的人也都看起来健康得很,这让他觉得更加迷茫:他下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听到这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他转头往横街望去。一个妇女跪坐在地上,拼命地敲打着前面紧闭的木门。段莲城抬头一看,木门所属的屋子上挂着一个白色灯笼,灯笼之上是一个端正的“药”字。这是一家药房。

这位妇人怕是已经把莲城内的医馆都敲了个遍,不得已才跑来了这家药房求医。

屋内的人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将门打开了条缝,说:“大夫已经歇下,你还是明日再来吧。”说罢,便要将门重新关上。

妇人扒着门框哭着请求:“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开门的人嫌弃道:“我又不是大夫,你求我有什么用?城北的江大夫最乐善好施,你还是去找他吧!”说完,也不管会不会夹到妇人的手,用力将门关上了。

门在她面前关上,妇人一下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泣涕涟涟。

段莲城于心不忍,走到妇人身旁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上一块手帕道:“你的孩子怎么了,或许我可以救他。”

妇人的发髻早已散乱,一根简单的银簪挂在发丝之间,摇摇欲坠。她顺着这方手帕抬头看他,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闪着光:“你真的可以救他?”

段莲城点了点头。妇人抬手用衣服随便擦了擦脸,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段莲城快步往城边走去。

妇人握着他的手十分有力,暖热又粗糙。他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逐渐习惯,甚至还觉得有些怀念。

跟着妇人七拐八拐地进了城边一座不大的屋子,屋内摆设简陋,却因为明亮的灯火显得异常温馨。他一进屋,就感受到了这温暖的氛围。

想必这是和睦的一家人。

段莲城被带到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一位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却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停了呼吸。

这是段莲城无比熟悉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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