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过得很快,和中在下午在学校大礼堂举办开学典礼。
和中是新办的私立学校,刚开四年,胜就胜在学校富裕家长更有钱,若不是它的高考成绩大部分还是实打实的不错,张千艺真觉得学生来这是度假的。
他今天拎着一堆行李搬进学校宿舍公寓楼时,宿舍三个人一扭头全部瞪目结舌。
张千艺是开学前一天突如其来和老张大吵一架后被强制性住宿了,结果俩人吵急眼了,忘记了时间,
梅冰女士满脸倦色地推门而入眼帘就是父子两像还没从幼稚园毕业的小朋友搁那你一句我三句的互骂,上去就将手提包砸在张千艺脑门上,转身给了老张一个响亮的脑崩儿,弹得人眼冒金星。
在了解了事情源头是以自家儿子成绩实在太烂引起的,梅冰干脆利落地下了一票定音,让他去学校待几个月。
张千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力反驳。灰溜溜地去了学校。
他这事办的急,同班的没有床位,他就只好和别班的原本三人间横插一脚进去。
三个舍友,两个肤色偏深,剩下一个眉宇凌厉却又气质端庄的好学生模样,见他来了,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两个肤色深的,是刚军训完的高一新生,张千艺和白皮肤的是高二的。
张千艺不是走冷淡风那一挂的,俩人又分外主动,四人很快熟络起来。
白皮肤的叫颜众,是隔壁班的。他话不算多,相反是两个高一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下午三点开学典礼。
屋子里遮光太好,深蓝的窗帘蔽去下午明媚的太阳,四人全部睡过头。等三人着急忙慌地起来时已近两点四十多,丁铃当啷一阵敲敲响响,张千艺已久侧身面对墙壁,整个人团在被子里。
两个高一速度最快,颜众穿好鞋刚准备走,看张千艺在上铺还一副任凭地动山摇,我自岿然不动地模样,他晃了晃他梯子喊他名。
在他喊到第二声时,张千艺起床气彻底大爆发,他嘶了声后翻了个身,从梯子上方探出头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几根炸起火箭似的,他一巴掌拍在梯子尽头。
颜众仰着和他对视,半晌讪讪开口说要迟到了。
张千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不用管他。
颜众顿了秒,没再说话,放轻动作转身走了。
屋子还黑沉沉的,光从尚未掩好的宿舍门照进几缕,在空中漂浮,如同金光闪闪的牵丝线,张千艺揉了把头发,起床气散去,他下床,琢磨着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毕竟人家也是好意。
啧,这叫啥来着?
事后诸葛亮?好像意思差不多。
张千艺洗了把脸,再出大门时,一条胳膊从身后搭上来 。周制搭着他肩问,“你怎么一脸丧气样?宿舍人不好?”
张千艺懒洋洋地扫他说没有。
周制拍他肩说,你有事就讲。
张千艺再次说没有。
周制和他算是发小,在张千艺有记忆起就认识周制了。还没来和中之前,两家是邻居,从小玩到大。高中时老张和梅冰突然要走又搬回和市,张千艺和张钰自然也得跟着。
周制当时一听好友要跑,好说歹说劝得自家爸妈同意跟着来,花点钱安排在一个班。
张千艺当时暑假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是不是脑子不好?
周制哼哼两声笑揭过去,后来张千艺才知道周制的堂弟也在这个学校。
两人踱步从后门进礼堂,周制看了眼他脚踝说,“老袁说要加强训练量,你这脚怎么样了?
张千艺晃了几下给他看,说“还成吧,不行再减,张钰和你说的?”
周制点头,“可不是?你动作也是怪麻溜的,要是她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住宿去了。”
他话语间带点夸大埋怨的意味,张千艺意外地笑说:“小伤,夸张了。”
去的晚了,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周制领他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张千艺坐下来时,人家主持人都讲到第三个环节了,他看周制要走问:“你不坐?”
周制摇头,说自己去隔壁。
张千艺没多问,靠着座椅开始发呆。主持人穿的光鲜亮丽,掷地有声朗朗上口地说:“有请高三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掌声迭送间,高挑的身影随着脚步站到台前,坐在最后一排肯定是看不到前面的,但是面前的大屏幕却异常清晰。
张千艺看林暮夏直视前方,淡定从容地做自我介绍,全程几乎背诵,偶尔配合摄影师的镜头看稿抬眸时,双眼皮压出一道浅弧度的褶皱。
张千艺听着就确认了他是南方人,和初次见面时的和蔼可亲不同,站在台上的发言人更为优雅细致,远了就会产生距离感。
字正腔圆间却又觉得字字都犹如汤圆在沸水中滚了一遭般,出来时带着氤氲模糊的水汽,像溺在雨后的林间。
张千艺没注意听他讲的内容,只觉得这声音格外顺耳,途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时,是被周制踢小腿踢醒的,他低头看张千艺,见他醒了半挑眉梢说:“你昨晚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了?今天这么困?”
张千艺缓缓抬头疏松坐麻的筋骨,环顾四周发现人走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稀稀拉拉的后勤人员。
他站起来拍周制背一巴掌,“少瞎逼逼,啥都没干。”
下午的课张千艺没听,和周制又黑红笔在格子上下围棋,一下午三比一。周制气的摔桌,“不公平啊,一暑假你是不是又练了?”
之前二人基本都是打平手的,最多换着来赢一局。
张千艺撑下巴说没有。他是真没有,高一下近期末时忽然迷上了跳舞,到了暑假更是天天泡在舞蹈室里,每天就是跳到腿抽筋哪有时间练围棋?
脚踝也是用力过猛不慎崴的。
周制满脸欲哭无泪说“你也忒邪门了。”
张千艺笑盈盈地,“有没有可能是我今天睡得好?”
老师拖了堂,俩人穿过下课堵的水泄不通的楼梯跑向操场时,队员都集合的差不了。
老袁,他们的田径教练。
素日以魔鬼教练著名,张千艺没来学校之前就觉得自己这脚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了。
他的训练量没减没加,热身后,跑十圈四百米十几个队员在草坪上喘气。老袁定时十四分钟。有几个人跑过终点时,双膝一软差点跪下来。
张千艺第二跑过,双腿小幅度地颤抖着,周制转身回来扶他一把,张千艺摆摆手挥开,自己推着步走到足球网杆上靠着喘气。
他暑假跑步也跑的断断续续的,勤勤恳恳跑了一个月后全身心放在练舞上,基本没迈过腿。
这一趟下来,他也够呛。
老袁甩水和他们几个跑过的,继而叉着腰对末尾几个队员进行赏罚兼并制度,声情并茂讲一通。
王今勉强擦线过,他朝两人走过来问说晚点还要不要打篮球?
周制说随便。
他又看张千艺,还没表态。身后劲风狂袭,凌厉地飞来,张千艺快一步往旁边躲,足球擦着他脸颊飞过去,直愣愣地砸在草地上迸出飞溅的杂草。
几人回头,一个女队员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眼睛明亮,看了看球道歉说;“砸到你们了吗?实在抱歉,我们有个队员没注意看。”
王今先一步说,“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砸到人咋整?”
周制瞪了他一眼,王今不依不饶地张嘴叭叭。越讲越难听,张千艺听的脑子嗡嗡响,让他闭嘴。
刹那安静下来,王今被他打断,人也浑身难受憋屈。很快,在众人措手不及时,又一颗足球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地袭来,这回的目标直白且准确,逮着王今小腿肚快准狠就是一球,砰一声,疼的他捂着腿猴子似的乱蹦。
腾腾杀气近至跟前,一个飞扬跋扈的女生跑过来,一把将刚刚道歉的女生拽到身后,朝王今破口大骂;“瞧清楚是谁打的你,不要脑子坏嘴贱眼还瞎,老娘叫孙煜臣,听不听的懂?”
王今嘴里念念有词地骂,周制看不下去地又补一脚,让他彻底熄火。
孙煜臣谁不知道?整个年级最嚣张的姑娘,心气高,为人傲,处处冒刺儿,有话直说从不遮遮掩掩,喜欢的真喜欢,厌恶的也是真厌恶。
老袁跟着动静走过来。
身后女生拉住她衣角对孙煜臣说算了。
张千艺隔岸观火许久,他算事件冲突当事人却没自己什么事儿,这样好戏他能不看?
孙煜臣在老袁来之前不咸不淡地扫了张千艺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今还在怨怨艾艾,张千艺嫌弃他婆婆妈妈的小心眼,转身去集合。
训练完后,天彻底擦黑,操场的立杆灯亮起,仿佛置身于流转星河当中。
几人约着出校门吃饭 ,周制问他去不去?
张千艺扯着衣领散气,摇头:“再说,你们先去,我回去洗个澡。”
周制吐槽他;“你还挺爱干净?”
“别整的你好像很不爱似的。”
走到分叉口,张千艺蹲下来系鞋带,周制也不着急走,闲闲地等,垂目看他弯曲折叠的短裤下匀称健美的大腿肌肉,又想起训练时的全貌。
张千艺系好最后一步,刚起身听到周制问;“你去哪学的舞?”
张千艺诧异地看他说:“我妈一个朋友哪,你要练?”说着,还真就打量起他来,周制很高,肌肉也是常年训练下的结实偏白,不难看,怎么想练舞?
周制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摆手说不是后就往校门口走,“来不来都说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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