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兰和林夏下了公交车,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回家,一路上闲聊着,到了家之后,冬冬趴在两个人的拖鞋上,林夏揉了揉冬冬的头“妈妈要出去玩,你等我们回来啊。”冬冬跑开了,回去玩着玩具。
林夏拿出自己的衣服,她真的受不了一直批着丑丑的校服,两个人也几乎同步的换了戒指,还对视笑了一下。
“你怎么学我?”
“谁学你了。”
小学生拌嘴。
林夏拿出前一阵买的情侣服,林夏买衣服时只对链条心动,所以买的衣服都是黑色衣服上的胸针都有链条,林夏那套有黑色领带,短裤旁有两条长短不一链子垂在一侧,李英兰的上衣是短装黑色衬衣和黑色工装裤,工装裤旁边也垂着两条长短不一的链子。
林夏的审美和李英兰的审美不太一样,这套衣服选了好久,林夏到最后就一个要求“我喜欢链子。”
但是林夏看着链子觉得挺幼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阵对链子如此痴迷。
林夏还从首饰盒里给李英兰找了个颈带,李英兰没带过这样的配饰,觉得脖子很不舒服。一直拽着颈带,似乎觉得这个东西有点阻碍呼吸,“你带着不舒服?”林夏看出来了李英兰不太舒服的表情,就把颈带拿了下来“好了,好没好点?”
“好点了,走吧。”李英兰走到林夏后面,手搭在林夏肩膀上“出发喽。”
林夏搂过李英兰的腰,感觉李英兰很瘦。
“唉,你信不信我能背动你。”林夏和李英兰在等电梯的时候李英兰仍然把手搭在林夏肩膀上,林夏的手就扣在李英兰的手上。
“啊?”李英兰不明白林夏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从哪冒出来的。
“试试,反正也没人,你放心,不能摔,站不稳的话我就往前趴,不会让你着地。”李英兰看着林夏的表情,应该可信吧。
还没等李英兰反应过来,林夏就把李英兰托自己背上了“嘿,你比我高,也没比我沉到哪去。”
林夏感觉自己都能摸到李英兰的骨头。李英兰生怕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如果是个熟人呢,李英兰就把脸埋起来了,林夏看着旁边李英兰通红的耳朵,没有打算把李英兰放下去,其实害羞的李英兰还挺可爱的。
电梯门打开了,李英兰仍然把脸埋在林夏脖颈处。
“林夏?”电梯里的人和林夏认识,这声音是刘奕?李英兰更不敢抬脸了,“会长也在啊。”李英兰听到周一的声音。
刘奕旁边还有个周一?李英兰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抬脸了。
她勒着林夏的脖子,似乎在无声的怪罪林夏。
林夏没顾她勒脖子,仍然打着招呼。
“你们好啊,我对象有点害羞。”林夏颠了一下李英兰,没有放下的意思,李英兰也不愿意把脸露出来,电梯里的刘奕和周一有点想笑,但是不能笑。
李英兰趴在林夏耳边“要不等下一趟吧。”林夏在电梯门口对刘奕,周一说“你们先走吧,她想再爬一会。”
李英兰听了林夏的话,朝着林夏的脖子咬了一口。
刘奕关了电梯门,电梯向下,传来了很大的笑声。
“放我下去。”李英兰在林夏的耳边又说“你不累吗。”
“不累啊。你求求我我就放你下去。”林夏也不管刚才李英兰咬的重不重仍然说着欠打的话。
李英兰有时候觉得林夏贱兮兮的,每次都会把她气笑。
“求求了。”李英兰真的很想下去,她不想再丢人了,虽然周一和刘奕知道她性格好,但是不知道她幼稚。
“不行不行,好好说。”林夏打算多占一会儿便宜,她也没想到李英兰会求她,本来想见好就收,但是看这样,不收了。
“求求你了,放我下去。”
“不行,不行,好好说。”很明显,林夏挺享受这个过程
“行吧,那你别放了,你就背着吧。”李英兰的语气有点冷,还发抖,林夏紧忙把李英兰放下去。
“你幼不幼稚啊。”李英兰走到林夏旁边,林夏看到李英兰发抖是在憋笑“你在憋笑啊,我以为你哭了。”
李英兰摁电梯下键“哪有,碰到熟人了吧,我在学生会好不容易树立的高冷人设,前功尽弃了,但幸好是刘奕和周一,要不然我在学生会就抬不起头了。”
“我下次背你会和你说一声的。”李英兰在林夏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下次换个姿势吧,比如公主抱?”
李英兰了解林夏的幼稚,也喜欢陪林夏一起幼稚。
“好啊!”
“行,那就说定了,大力士。”电梯上来,林夏和李英兰走进电梯,林夏伸出小拇指对着李英兰“拉勾。”
“好~拉勾。”
走进电梯里,林夏朝着李英兰的脖子也咬了一口。
“回礼。”
“走吧,时间不晚了,去我家吃饭。”陈秋实收拾好东西然后回头看焦坤祎,焦坤祎在认真的看数学题“这题快了,等等。”陈秋实返坐对着焦坤祎,焦坤祎画了几个图形“好了,选c,走吧。”焦坤祎一股脑把东西放书包里,然后和陈秋实走出班级。
“你家长没急啊。”陈秋实叹了口气“我提前说了……他们,不是我家长。”
焦坤祎明白了什么“你要是伤心就和我说吧,一直憋着不也很难受吗?”他对陈秋实的情况其实不是很好奇,只不过,陈秋实最近的状态,让他心疼。
“我爸把我妈打死了,然后我报警把我爸抓走了。”陈秋实看着天,不让眼泪流出来,焦坤祎拍了拍陈秋实的后背“没事没事,有我在呢。”
“我没妈妈了,我以后都没有妈妈了。”陈秋实憋不住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很不好,焦坤祎把他搂怀里,他想安慰,但说不出来话,就拍着他的后背。
“我妈妈每次被打完,身上都是伤,还流着血,她也会在我睡前给我盖好被子。每次,每次我放学回家,她都会问我,累,累不累。她很温柔,对我很好,从小到大她都去鼓励我,让我,学会坚强,不放弃,但是我以后再也听不到我妈妈的亲切问候了。”陈秋实在焦坤祎怀里大哭,泪水打湿了焦坤祎的前襟。
“我手机里有我妈妈给我讲故事的录音,每次,我妈妈被打我都听录音,每次我戴耳机,我爸就会打我,还会把我耳机踩碎,他说我幸好是个男生,能传陈家的种,要不然他,要打死我。”
陈秋实把他这十几年的遭遇都和焦坤祎说了一遭,焦坤祎觉得陈秋实很可怜,但他无法感同身受,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林夏的语气很愤怒。
“你现在住哪?”
住我姑妈家,但是等她有了孩子,我就不能住了。”陈秋实用袖子擦眼泪,焦坤祎摸了摸陈秋实的头表示安慰“她和你说不给你住了吗?”陈秋实摇头“没有,可是,谁能一直收留杀人犯的孩子。”
焦坤祎用手把陈秋实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不能这么想,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你俩不一样,啊,别伤心,陈秋实就是陈秋实,你永远都是陈秋实。”
“走吧,我姑妈该着急了,对了我姑妈姑父之前都在南方待过,现在在尽力的说回东北话,所以说话有点奇怪。”陈秋实的鼻音很重,还是尽力说着玩笑话,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焦坤祎,他从没有这么哭过,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和谁哭。
但他现在,找到了。
焦坤祎和陈秋实在人行街道上走着,路灯的暖光通过树叶照在两个人身上。
“焦坤祎。”
“嗯?”
“谢谢你。”
“嗨呀,有啥好谢的,我,焦坤祎永远是你的坚实的后背,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永远。”焦坤祎加重了“永远”二字。
陈秋实,即使身处黑暗的深渊,也要有自己的乌托邦。
陈秋实看着地上的影子,想起了《白夜行》里的话“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 ,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样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这份亮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他知道下一句是“我从来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但是他害怕失去这堪比太阳的光,他也不敢去靠近这束光,他生怕自己把这束光污染了。
就像一潭清水,加了一滴墨水。
“走吧,这是我姑妈家。”陈秋实敲了敲门“姑妈,我回来了。”焦坤祎记住了路线,以后就过来和陈秋实一起上学,虽然路很远,但是他可以早起。
“来啦。”陈金凤打开门“秋实回来啦,还带了朋友来,快进来。”陈秋实和焦坤祎一前一后走进去。
“阿姨好,叔叔好。”焦坤祎对陈金凤和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王刚打招呼,王刚把茶放到茶几上,“回来了都,这大个子,多高啊。”王刚看到焦坤祎,就连忙拉着焦坤祎过去坐“我190。”
“嚯,个子不小啊,叔叔就比你矮点,我187。”焦坤祎被热情的浑身不自在,陈秋实看到姑妈和姑父都对焦坤祎表示欢迎,就笑着去和姑妈准备菜,不让两个人发现他刚才哭过。
“秋实啊,你朋友叫什么啊。”
“焦坤祎。”
“好名字,人长的也挺俊,在学校很受欢迎吧。”陈金凤很八卦,为了让陈秋实在厨房待的久一点,就让陈秋实去洗菜。
“他喜欢吃啥吗?”
“您看着做吧,我也不知道他吃啥。”
“还叫什么您啊,都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陈秋实笑着点头,陈金凤又问“他体育生吧。”
“没有,他和我一个班的。”
“哦呦,学习还不错。”陈金凤逐渐对焦坤祎表示认可,也对陈秋实新交朋友的事表示开心。
陈秋实洗完菜陈金凤就让他出去休息了。
陈秋实擦了擦手,出去听到客厅里传来很大的声音。
“叔叔这儿放大招就行,能团灭。”
“你小子对游戏还挺精通的嘛,以后有时间就教我游戏。”
“哪里哪里,您看,这不赢了吗。”
“坤祎啊,你要是早出生几年,咱俩就是好兄弟。”
陈秋实走过去坐在焦坤祎旁边,看着焦坤祎和王刚玩游戏“没事没事,兄弟不分年龄。”
“好,咱俩以后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叔,我管你叫哥,金凤啊,准备点酒,我和我兄弟整一壶。”陈金凤从厨房走到客厅“行了行了,人家还没成年呢。”
“对,叔叔,您等我成年,咱俩不醉不归。”
“那我到时候可得多准备一点,咱俩比试比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行啊。”
焦坤祎看到陈秋实的姑父姑妈都很开朗,他也就不担心陈秋实受到什么危险了。
陈秋实在旁边看着王刚玩游戏,王刚把手机递过去“大侄子,你玩不玩?”陈秋实接过手机“好啊。”
王刚坐到陈秋实旁边,看着陈秋实的操作,一直在感叹“嚯,这么厉害?你深藏不露啊”陈秋实看着手机界面的“victory”然后把手机递给王刚“刚才看焦坤祎教你几招我看了点。”
王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又开了一盘。
焦坤祎也跟着夸陈秋实“看几眼就会了,这不天才吗?”
“菜好了,来端菜。”陈金凤在厨房里喊他们三个,王刚游戏刚打一半就把手机放下了“来了。”
手机里的人就不动了,被别人打死后就站在家门口,怎么都没动。
焦坤祎和陈秋实也去端菜。
陈金凤想趁机展示手艺,做了四道拿手菜。“你姑妈做的炖小鸡真的一绝,我吃了好几年都吃不腻。坤祎,等会你多吃点。”
“好啊,这色泽看着就好吃。”
陈秋实看着焦坤祎的背影,他害怕这束光消失,好像有点庸人自扰,这束光很强大,足矣温暖他。
陈秋实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开始不排斥“家”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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