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看着在铁片上专注刻画的两人,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她将那枚仿佛永远在手的猫头鹰硬币高高弹起,硬币在空中急速旋转,反射着谷仓缝隙漏下的微光,发出细微的嗡鸣。
她伸手接住硬币,并未查看结果,而是将其紧紧握在掌心,仿佛握住了命运的骰子。她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疯狂与兴奋的弧度,用一种近乎吟唱的、带着古老韵律的语调轻声说道:
“徘徊于理性与疯狂边缘的赌徒啊——”
“请下注。”
她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如狐、又带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视线在林惊蛰和沈砚清之间来回逡巡。
她的目光扫过沈砚清和林惊蛰,最终落在那些刻画着未知图形的铁片上,碧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看好戏的期待。
裴昭抱着臂靠在谷仓的木柱上,看着小柒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见状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又来了”的无奈,但终究没有出声阻止,他早已习惯了她在这种紧张关头突然跳脱的性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惊蛰停下了手中的刻画。他抬起眼,看向小柒,那双总是盛着冰雪与数据的琥珀色瞳孔里,此刻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反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认真。
“赌。”他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沈砚清也停下了动作,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地落在林惊蛰身上。
林惊蛰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铁片上那些未完成的拓扑图形,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我赌,‘无名之理’能撕裂这被命名的牢笼。”
他的目光扫过小柒,最终定格在沈砚清脸上,“赌注是——重塑叙事的权柄。”
“成交!”她将猫头鹰硬币再次弹起。
硬币落下,被她稳稳接住,这一次,她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
谷仓外,雨声似乎更急了。而那些象征着命运预兆的黄蝴蝶,在雨中乱舞,仿佛失去了方向。
一场以整个叙事茧房为赌桌的豪赌,悄然开始了。
“重塑叙事的权柄……”
沈砚清低声重复着这七个字,金丝眼镜链在昏光中微微晃动。谷仓里只剩下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单调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小柒屏住呼吸,连硬币都忘了转。裴昭按在剑柄上的指节微微发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砚清的声音像是浸透了马孔多的夜雾,“这意味着要撬动《百年孤独》最底层的叙事法则——那个让所有奥雷里亚诺注定孤独、所有何塞·阿尔卡蒂奥都走向暴力的诅咒。”
林惊蛰的指尖划过铁片上的克莱因瓶结构:“我们早已在诅咒里了。”
突然,整个谷仓剧烈震动。
乌尔苏拉的尖叫声穿透雨幕:“蚂蚁!蚂蚁在啃食地基!”
透过裂缝看去,成千上万的血红色蚂蚁正裹挟着羊皮卷碎片涌来。它们爬过的地方,香蕉林化作枯骨,房屋褪成黑白两色——这是叙事根基被吞噬的征兆!
“来不及慢慢验证理论了。”裴昭的蛇形剑骤然出鞘,寒光斩碎几只钻进来的蚂蚁。那些蚂蚁尸体立刻重组为更小的奥雷里亚诺肖像,继续啃噬木柱。
沈砚清突然抓过林惊蛰正在刻画的铁片,将自己的那块与它严丝合缝地拼接。当两组数学图形接触的刹那,整个马孔多的雨滴悬停在半空!
“赌局成立。”沈砚清摘下眼镜,瞳孔里翻涌着数据风暴,“但要加上我的注码——”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拼接的铁片上。血液顺着数学纹路流淌,渐渐勾勒出布恩迪亚家族谱系图的形状,只是所有名字都被替换成了动态方程。
“我赌我们能创造第三种结局。”
“不升天,不沉沦,而是在循环的齿轮里——
“卡进一颗名为‘意外’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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