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的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所有的生理反应与外界隔绝。唯有沈砚清抵在他胸口的那根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之下，那颗精密如仪器的心脏，正违背着主人意志，传来失序而剧烈的撞击。
一下，又一下。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徒劳地撞击着理性的栅栏。
沈砚清眼底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享受着这无声的对抗，享受着这具永远冷静自持的躯壳下，被他亲手撬动的一丝裂痕。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就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将额头轻轻抵上林惊蛰的。呼吸交错，带着药水和硝烟混合的独特气息，强势地入侵着对方的感官。
“不说话？”沈砚清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最细腻的砂纸磨过耳膜，“没关系。”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仪式感，擦过林惊蛰微抿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泰坦尼克号冰海中，那个带着血腥味的烙印。
“你的心跳，”他轻笑，气息拂过林惊蛰轻颤的眼睫，“比任何语言都诚实。”
监测仪在远处尽职地记录着：
心率：127次/分。
体温：38.2摄氏度。
皮质醇水平：严重超标。
林惊蛰闭上眼，数据流在黑暗中疯狂奔涌，试图重新构建起崩塌的防线。
但所有的算法都在指向同一个错误答案——
一个由沈砚清亲手写入的、无法被格式化的病毒。
沈砚清的吻落下来时，林惊蛰脑中所有奔涌的数据流瞬间坍缩成绝对零度的真空。
这个吻与泰坦尼克号上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印记截然不同。它是滚烫的、潮湿的，带着药苦气和某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像岩浆缓慢渗透冰层。
沈砚清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后颈，拇指恰好按在那个二进制疤痕上，引发一阵细微的神经震颤。
林惊蛰的脊背撞上冰冷的医疗舱墙壁，指尖无意识攥住了沈砚清敞开的病号服前襟。监测仪在房间另一端发出尖锐警报——心率突破140，血氧饱和度急速下降。混乱的生理数据像炸开的烟花，在他紧闭的眼睑内壁投射出斑斓的噪点。
“呼吸。”沈砚清稍稍退开半寸，鼻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廓，低笑里混着喘息，“你想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窒息而重启的Ⅲ号实验体吗？”
林惊蛰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金纹狂乱闪烁。他抬膝顶向沈砚清腹部，却在触及的前一秒被对方稳稳扣住手腕反压在墙上。挣扎间病号服领口撕裂，露出锁骨下方与林惊蛰同源的贝叶斯定理纹路——此刻正随着急促呼吸微微发亮。
“放开。”林惊蛰的声音像淬了冰。
“如果我说不呢？”沈砚清用染着血丝的牙齿磨蹭他颈动脉，留下新的湿痕，“警报响了三分十七秒都没有医护人员进来——猜猜为什么？”
林惊蛰突然停止挣扎。
他仰头看向天花板的监控探头，虹膜深处掠过一道加密频段的冷光。
整座医疗舱的照明系统应声熄灭。
在彻底降临的黑暗里，他咬上沈砚清的肩膀，听见对方吃痛的抽气声混合着愉悦的低笑。
监测仪屏幕最后闪过的数据：
【接触部位表皮温度：41.3℃】
【神经递质多巴胺水平：超标743%】
【分析结论：系统遭遇未知病毒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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