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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光下的对峙

学校后门的巷子像条被人遗忘的伤疤,横亘在教学楼和围墙之间。雨后的水泥地面还泛着湿冷的光,倒映着忽明忽暗的路灯,空气里飘着股霉味和垃圾发酵的酸腐气息。陆知予攥紧书包带,快步走进巷口,帆布鞋踩在积水洼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刚才在教室收拾书包的时候,他特意等到大部分同学都走光才动身。陈曦那张写着"放学后别急着走"的纸条还在口袋里,被体温捂得温热。他靠着墙根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凌越他们还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才从后门溜了出来。

"应该是没问题了。"陆知予小声安慰自己,加快了脚步。书包里的物理练习册硌着腰侧,提醒着他还有两道力学题没解完。明天要交的作业,不能拖到太晚。父母最近经常加班,他得自己做饭吃。

巷子两侧是高大的围墙,墙头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墙上的涂鸦模糊不清,大概是往届学生留下的"杰作",在昏暗光线下像一张张扭曲的脸。陆知予又回头看了一眼,巷口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就在这时,前方的路灯突然"滋啦"一声,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陆知予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开始狂跳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脊背轻轻撞到了冰冷潮湿的墙壁。

三个黑影从巷子深处缓缓走了出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凌越站在中间,身形最高,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能看出他挺直的站姿。黄毛和那个戴眼镜的跟班分在两侧,像两尊门神。三个人影在狭窄的巷弄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陆知予困在了中间。

"就知道你会从这儿走。"凌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运动鞋踩进积水洼,溅起一小片水花。

陆知予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冒汗,书包带被他攥得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左边是高高的围墙,右边是堆放杂物的铁皮棚,头顶的天空被挤压成一条细线。想跑,根本没地方可跑。

"你想干什么?"陆知予的声音有点发紧,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他下意识地把书包往身前挪了挪,像是要形成一道屏障。

"干什么?"黄毛夸张地笑了起来,"凌哥找你聊聊,不欢迎?"他往前凑了凑,露出一口黄牙,"小子,挺能躲啊?早知道你这么有种,下午在教室就该给你点教训。"

凌越抬手制止了黄毛,自己缓缓往前走。随着距离拉近,那股熟悉的雪松烟草味越来越浓,混杂着雨后潮湿的空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陆知予甚至能看清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和微微眯起的眼睛。

"数学课上很威风啊,陆知予同学。"凌越特意加重了"同学"两个字,语气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过来,"把老师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我只是在解题而已。"陆知予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要回家了。"

"回家?"凌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到离陆知予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陆知予能清晰地闻到他呼吸里的薄荷糖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歉。现在就道歉。"

陆知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道歉?为什么?"

"为你今天在课上做的事。"凌越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为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为你让我当众难堪。道歉,然后退出下一次月考。"

"我没错。"陆知予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解题是我的权利,考试也是。我不会道歉,更不会退出。"

"嘿,这小子!"黄毛叫了起来,往前冲了两步,被戴眼镜的跟班死死拉住。"凌哥,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揍一顿就老实了!"

戴眼镜的跟班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凌哥,这种乡巴佬,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

凌越没理会两个跟班,只是死死盯着陆知予的眼睛。昏暗中,陆知予的眼神意外地明亮,像两簇倔强的小火苗,不肯屈服,不肯熄灭。这种眼神让凌越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凌越突然抬手,猛地推向陆知予的肩膀。

陆知予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书包的拉链没拉好,几本课本和练习册散落出来,掉在湿漉漉的地上。

"啊!"陆知予低呼一声,顾不上肩膀的疼痛,连忙弯腰去捡书。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物理练习册的瞬间,一只穿着限量版球鞋的脚突然踩了上来,狠狠碾了碾。

练习册封面上印着的"物理"两个字瞬间被污泥覆盖。

"你干什么!"陆知予猛地抬头,眼睛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这是他从旧书店淘来的二手练习册,里面写满了笔记,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干什么?"黄毛蹲下身,故意用手拍了拍那本被踩脏的练习册,"不就是本破书吗?看把你紧张的。凌哥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哪来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们让你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

"让开。"陆知予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死死盯着凌越,眼神里的倔强让凌越感到一阵无名火起。

"让开?"凌越冷笑一声,突然抬脚猛地踢向旁边堆放的纸箱。"砰"的一声巨响,纸箱被踢得粉碎,纸屑和灰尘漫天飞舞。"在这个学校,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戴眼镜的跟班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黄毛却兴奋地吹了声口哨,仿佛在为凌越的"威风"喝彩。

陆知予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书本,又看了看凌越愤怒的脸,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和不甘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他想起被踩脏的试卷,想起黑板上那个丑陋的简笔画,想起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想起父母为了让他转学付出的努力……

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他考了第一,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凭什么就因为他来自小城市,就要被人称作乡巴佬?凭什么凌越可以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你只会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吗?"陆知予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巷弄的寂静。

凌越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你说什么?"

"我说,"陆知予慢慢站直身体,尽管身材比凌越瘦小很多,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除了欺负人、威胁人,你还会什么?考试考不过就耍阴招,辩论辩不过就动拳头。凌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我可悲?"凌越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暴怒起来,"你一个乡巴佬居然敢说我可悲?"他上前一步,一把攥住陆知予的衣领,将他猛地往前一拉,逼到巷子深处。

陆知予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后脑勺险些撞上墙角的排水管。他下意识地用手肘撑地,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剧烈的疼痛瞬间从肘部传来。

"啊!"陆知予忍不住痛呼出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凌哥……"戴眼镜的跟班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拉了拉凌越的胳膊,"会不会……会不会太过分了?要是被老师知道……"

"闭嘴!"凌越甩开他的手,眼睛死死盯着陆知予,"今天我就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黄毛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陆知予痛得几乎要晕过去。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肘部,校服袖子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渍浸染,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更强烈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

他想起转学那天,父母一遍遍地叮嘱他:"到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少惹事,和同学好好相处。"他一直记着这句话,努力收敛自己的锋芒,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可即便这样,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为什么?就因为他挡了凌越的路吗?就因为他破坏了凌越"万年第一"的光环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倔强从心底升起。陆知予咬紧牙关,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墙壁,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慢,每动一下,肘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怎么?还不服气?"凌越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这个看起来瘦弱、安静的转学生,骨子里却有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韧性,像一根被压弯却不肯折断的弹簧。

陆知予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嘴唇,有点疼,但这点疼和心里的屈辱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抬起头,直视着凌越的眼睛,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冷静到诡异的平静:

"你的行为违背了基本力学原理和逻辑。"

凌越愣住了,连旁边的黄毛和戴眼镜的跟班也傻了眼。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陆知予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凌越皱紧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你的行为不符合物理规律。"陆知予重复道,眼神异常认真,仿佛不是在被人围堵,而是在课堂上回答问题。"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牛顿第三定律。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力,反映的不是我的弱点,而是你的无能和挫败感。"

他顿了顿,受伤的肘部传来一阵阵刺痛,但这似乎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了。

"根据动量定理,Ft=mv。你用的力越大,持续时间越长,只能说明你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越强烈。还有能量守恒定律,你现在消耗的这些无谓的能量,最终只会转化为你自己的痛苦和悔恨。"

陆知予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精准地钉在空气里。他的眼神平静而专注,仿佛在解析一道复杂的物理题,而不是面对三个气势汹汹的霸凌者。

巷弄里一片死寂,连黄毛都忘了起哄。戴眼镜的跟班张大了嘴巴,看着陆知予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凌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听懂了陆知予的话,那些简单的物理公式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层层伪装的傲慢和自信,直刺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确实很挫败,确实很不安,确实很恐惧。他怕自己真的比不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转学生,怕自己一直以来拥有的一切其实都不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怕自己在耀眼的光环下其实一无所有。

这些深藏心底的恐惧,竟然被这个他一直鄙视的"乡巴佬"用几句简单的物理公式就说了出来。

愤怒、羞耻、慌乱、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讶……种种情绪在凌越的心里交织翻涌。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瞬间,巷口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

"谁在那里?!"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努力装作镇定。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陈曦站在巷口,手里举着一部手机,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她的另一只手正按在墙上的路灯开关上——显然,刚才是她打开了路灯。

"陈曦?"黄毛惊讶地叫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曦没有理他,目光扫过巷子里的情景,当看到陆知予流血的肘部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她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但还是尽力提高音量,"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报警?!"戴眼镜的跟班吓得脸都绿了,一把拉住黄毛,"黄哥,快跑!要是被警察抓到就完了!"

黄毛显然也慌了神,再也顾不上看热闹,跟着戴眼镜的跟班拔腿就跑,两人慌不择路,差点撞在墙上,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巷子尽头。

巷子里只剩下陆知予、凌越,还有刚刚跑进来的陈曦。

凌越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死死地盯着陆知予。路灯的光线照亮了他脸上复杂的表情,有愤怒,有不甘,有惊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迷茫。他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几秒钟后,凌越突然冷哼一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知予流血的肘部,转身快步离开了。经过陈曦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但两人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巷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陆知予和陈曦。

陈曦快步跑到陆知予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当看到那道深深的伤口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天啊,流了这么多血!不行,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陆知予摇了摇头,想要说"不用了",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肘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眼前阵阵发黑。

"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陈曦说着,迅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急救包,里面有消毒棉片、创可贴和纱布。她小心翼翼地撕开陆知予肘部的校服袖子,动作轻柔却不失利落。

消毒棉片碰到伤口的瞬间,陆知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弄疼你了。"陈曦连忙放慢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再忍忍,很快就好。"

陆知予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凌越离开的方向。他想起凌越刚才那个复杂的眼神,那里面似乎包含了太多东西,不甘心、愤怒,还有一丝……困惑?

这个一向不可一世的校董独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和凌越之间的恩怨,仅仅是开始吗?

"好了,暂时止血了。"陈曦的声音打断了陆知予的思绪,"但是伤口太深了,必须去医院缝针,还要打破伤风针。"她站起身,伸手想要扶他,"我送你去医院吧。"

陆知予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刚才是这个女孩,不顾危险地跑出来救了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冲淡了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阴霾。

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陈曦。"

陈曦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黑暗中悄然绽放的花朵:"不用谢。我们是同学啊。"

月光从巷弄顶部狭小的天空洒落,照亮了两人脚下的积水洼。陆知予看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又看了看旁边认真帮他整理纱布的女孩,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或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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