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宿舍的灯光在玻璃窗上晕开暖黄的光斑。程昭握着铅笔的手有些发颤，草稿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叠了又叠，最后都变成了周凛低头浅笑时的模样。他有些烦躁地把铅笔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陈池收拾完画具，瞥见程昭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哟，咱们美院才子这是被速写难住了？”说着，他凑到床边，伸手在程昭眼前晃了晃，“还是……”
程昭抓起枕头砸过去：“你能不能闭嘴？”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陈池灵活地躲开，笑得一脸狡黠：“好好好，我不说，逗你跟逗小孩一样”“不过啊，”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画夹里那张画，要是被周凛看见了，你猜他会怎么想？”
这话像根刺，猛地扎进程昭心里。他腾地坐起来，眼神慌乱：“那就是随便画的,没啥。”“哦~原来是‘随便画的’”陈池挑了挑眉，“我看你画周凛的时候，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还有今天在操场，啧啧，那眼神拉丝儿的程度，我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故意摇头晃脑，“小程同学，你这‘好朋友’的滤镜，可厚得有点过分了啊。”
程昭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周凛看他时眼底的温柔，牵他手时掌心的温度，还有那句“小程同学”……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陷进去了，陷进了周凛为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
但……竹马之间……应该很正常吧。。
“我……”程昭欲言又止，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起白天在操场，周凛笑着问他“我的手这么好牵吗”时，自己心里那阵没来由的悸动；想起周凛主动伸手时，他明明满心欢喜，却还故作矜持的模样。原来，那些以为是玩笑的互动，那些被自己归为“竹马”的亲密，早就超出了友谊的界限。
陈池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打趣，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想太多。感情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不过，”他话锋一转，坏笑着说，“要是周凛也喜欢你，你可别怂啊！”
程昭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铅笔，目光却依旧涣散。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他的画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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