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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Lore有三节课要上，没有树荫的路上，Mong撑起遮阳伞和Lore并肩走着，可经过一天太阳炙烤的热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没一会而便将手中的冷饮捂热，同样将人的耐心也烤干，原本心情很好的Mong热的发了蔫，话也没有刚刚多了，被问道怎么时长舒一口气说好想去吃个冰淇淋。Lore转头看她，问你认真的吗，现在不是去食堂的路上？哪里有冰淇淋给你吃。Mong立刻瘪了嘴，叹息过后哼哼两声说那我要闹了，分明就是在逗人玩。
Lore笑得宠溺，哄人问那怎么才能不闹呢？Mong将脑袋一歪，眼睛转了两圈说那晚上一定要去吃个冰淇淋弥补一下才能乖，被Lore笑着说好好好，看Mong立刻眉开眼笑很好哄的样子又小声嘀咕没吃到嘴的也不是你的啊，然后Mong哀嚎一声说那待会要先来一杯食堂新做的冷饮。
Lore晚上还有课，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Mong和Lore约定好先去图书馆等她，下课再一起回宿舍，可明明路过图书馆Mong也没有要和人告别的意思，Lore看看仍跟在身边的人，Mong了然地解释。
"我送你去教室。"
"不用，就只有三节课，下课我就来找你，嗯？"
"我想多陪你待一会儿嘛。"
"接下来三周我都会陪着你。"
"还没吃到嘴里的就不是我的。"Mong理直气壮地摇头，顺口吐出Lore刚刚说过的话，眼睛却是没离开她，直勾勾盯人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听到Lore耳朵里似是话里有话，突然红了脸拍她。
"你正经一点！"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Mong也愣了愣，下一秒反应过来后自己也红了脸解释：”什么嘛，我说的是你不要给我画饼。"
嘴上这样说，眉眼间却流露明显的笑意，Lore白了她一眼，手指轻轻戳在她的额头上。
"怎么是这么粘人的小狗哦。"
"嗯哼～"她很自豪地承认。
"那你直接陪我上课好了，反正你迟早都要学。"
"也不是不行，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确定跟你坐在一起，你还有没有心思听课。"
"喂！"又是一巴掌打过去，被她灵敏地躲开，两三步跑走，她转过身来试图"讲理"。
"这个打我刚刚已经挨过了，你不能再用这个理由打我了。"
"怎么会呢，挨打你怎么会够呢？"Lore微微一笑，咬着牙追过去。
Mong边笑边后退地躲着，不小心踩到石板路上的一块碎石，身体不稳地晃了一下。
"小心。"Lore惊呼一声。
然而这人只是脸色变了变，只一瞬又恢复嬉皮笑脸，冲着她做鬼脸。
Lore突然意识到，自从那次自己在海边受伤之后，每次Mong调皮完再"逃命"时，再也没有背对过她，只是后退着躲闪，始终保持一两步远的距离。
有种莫名情绪在胸口涌动，Lore站在原地停住了脚步。今天的天气不算很好，乌云笼罩了很长时间的天空，散了又聚，阴晴不定。此刻夏日的夕阳拨开厚重的云落在眼前人的脸上，她的笑和这光一样明媚，Lore有一时间失神陷了进去。
Mong看到她发呆，跳过来拉她的手臂："发什么呆呢，跑不过我就傻了？"
回应她的是拍在手臂的一巴掌，Mong夸张地捂住胳膊，然后自作聪明般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这是诱兵之计，你就知道你不走我就会跑回来找你。"
"闭嘴吧你。"好好的人非得长了张嘴，一开口就破坏气氛，Lore嫌弃地"凶"她。
"哈哈，快走吧，待会迟到了。"被"凶"的人丝毫未受影响，拉着她往教学楼走。
快到教学楼门前的时候，有同班的同学跑过来："Lore，老师正找你呢，他让你上课前去一趟办公室。"
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没剩几分钟了："好，我马上去。"
"快去吧，我回去等你。"Mong放开她的手，对上她视线时耸了耸肩。
看着Lore跑走的背影，Mong随口问了一句："都快上课了，老师找她干嘛？"
"好像是小学期的事，听说学院决定派Lore学姐和Adam学长去合作的国外学校当三周交流生。不愧是咱学院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独处这么久没准……"
后面的话Mong没有听进去，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脑子里艰难地消化着，几乎快要宕机……
不远处有人影走近，Mong没有心思去看是谁，直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Hi，要走走吗？"
Mong回神，看见Adam正站在身侧，双手插着口袋看着她，Mong又看了眼教学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见Mong的样子，Adam看出她心情很糟糕，没有在意Mong没理自己，耐了心地等着，他必须确认消除了所有阻碍才行。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起，Mong才对他说：“你不去上课？”
“翘掉一节也没有关系吧，”Adam满不在乎，再次问道，“怎么样？去门口奶茶店坐坐？”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吗？”Mong不解，自己和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单独的交集。
“至少我知道我们都希望Lore过得好不是吗？”Adam对她一笑，给出无法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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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奶茶店的门，Adam先开了口：“喝什么？我请客。”
“随便吧，都行。” Mong没有心情，Adam也没追问，心情很好地点了一样的奶茶递给Mong，直截了当地抛出了话题。
“你都知道了吧，Lore和我要在小学期去国外交换的事。”
“嗯。”Mong目光垂了垂。
“这机会是我帮她争取的。”Adam没有遮掩，手中的杯子在桌面转了又转：“本来只有一个名额，就像拍宣传片一样，我向学院建议要照顾女生，推荐Lore一起去。”
Mong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他语气里隐藏不住的骄傲意味听起来很让人反感，皱着眉对上他的视线：
“所以呢？”
“所以我想让你劝珍惜这次机会。”
Mong摇头，“为什么是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喜欢Lore是吗？”Adam用看透一切的目光盯住她。
Mong咬唇，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外人这样直白地拎出来，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时间甚至有些羞愧，仿佛自己靠近Lore是带了多肮脏的心思。
Adam看到她的局促，了然地笑笑，靠在座位上再次开口。
"吶，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呢，会自我感动式地付出，但是这种付出能持续多久呢？你又确定你的付出不会成为她的负担吗？你确定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对她有利的事吗？“
”愿意像你一样对她好的人太多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我也喜欢她，我能带她一起去当交换生，回来之后她的简历上会比别人多很大的优势。你呢，你又能给她什么？庆功宴为了帮你挡酒把自己喝进医院吗？还是和你单独出去膝盖受伤？你都给她带来了什么？ "
“她向来是一个有计划的人，因为你，她已经做出了很多让步，你知道她为了陪你排练熬了多少夜吗？你还要耽误她多久？”
Adam毫不留情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这字字句句审判似的话语流矢般刺进耳朵。
"我若是你，便不会再缠着她，我会放她去追求更好的未来的。"
“我知道Lore和你约好了小学期要一起，我想让你先和她说你有事，是你反悔不能陪她，不然她这样的人，大概率会因为考虑你的感受而放弃自己的前程。”
后面的话像冰水一样泼在Mong的心里，心中的热情被凉水浇透，Mong瞬间就觉得自己的之前想法幼稚又自私。和Lore一起度过小学期的期待如同浸在液氮里瞬冻的花束，它明明仍在Mong的心里迷人地绽放着，可又脆弱得一碰便碎掉了。Lore小学期要出国吗？自己在这里会让她为难吗？
看Mong咬着唇沉默，Adam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有些窃喜地补充道：“喜欢她就要为她着想不是吗？我会把我能做的，都为她争取到。而我希望你不要阻拦她。”
Adam的话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仅是对她，也是对Lore。能这个机会明明是Lore自己优秀，怎么在他嘴里变成了他高贵的施舍。Mong很想反驳他，嘴张了张却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确定的是，如果Lore得到这个机会，会不会就能离她的理想更进一步？而如果她因为自己而放弃这个机会的话……Mong想自己不能，也不值得让她付出这么多。
沉默了几秒钟，咬了咬牙，Mong抬头直接对上他的视线，语气缓慢却听得出严肃。
"我从来没有想要阻拦她，也没想过得到些什么，喜欢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她想去的话我会替她开心。所以我不会干扰她的选择，也请你尊重她。”
说完这些，Mong便起身离开了。Adam没有听懂Mong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尊不尊重，他只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以为Lore好的名义让Mong选择，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想着能和Lore单独出国相处三个星期，Adam忍不住心情很好地翘起腿靠在椅背上，接下来就只等老师的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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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g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晃到操场的，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在操场的看台角落坐了下来，只有喧闹的操场能让她暂时骗骗自己，内心的慌乱是由外界的造成的，她怕自己回到安静的房间，就会完全被这难过的情绪吞噬……
久坐的身体有些僵硬，刚站起来的时候膝盖一软差点摔倒，手臂强撑着看台侧边的扶手才勉强站稳，双腿用力缓过知觉恢复的几秒，Mong听到远处下课铃声响起的声音，怕Lore比自己现行一步回到宿舍，她踉跄两下拖着仍然不协调的四肢往宿舍跑去。
不知怎么的，三节晚课Lore一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Mong，下课便收了东西离开，她格外想见她。
推开宿舍门的时候，Mong正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广告，显然不是她感兴趣的，可此刻她却盯着电视发呆，丝毫没有注意自己。
"发什么呆呢？"Lore开口叫她。
脑袋里乱乱的思绪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Mong回过神来，转头去看的瞬间，对上Lore柔和的笑脸，看不出丝毫异常的痕迹。
“你回来了。”
“嗯，三节课你就一直在看电视吗？下午图书馆剩下的那份文献看完了？”
“没，”Mong笑笑，也不知否认的是哪一项，咬了咬唇问出困扰一晚的问题："老师……找你有什么事吗？"
Mong试探着开口，她想着如果两人说开，会不会比较好，她会直接告诉Lore，如果你想去的话，我没关系的。
然而没有这个机会，Lore眼睛眨了眨，错开Mong注视的目光，边换掉鞋子，边语气平淡地说道："啊，没什么。"
Mong抿了抿唇，心里准备好的一堆话堵在胸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不知该不该再追问下去。但看着Lore逃避的眼神，Mong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情绪努力保持活跃，从沙发上跳起来，装作正常的样子跳去门口迎她。
将背包扔在沙发上，Lore伸手要像往常那样抱她一下，给自己晚课后疲惫的身体和精神充充电，却被Mong不着痕迹地躲开，灵巧地转身到Lore身后推着她的肩膀："连上三节课累了吧，快去洗漱。"
Lore被她推着，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有些凉，开口问她：“手怎么这么凉？你空调是开了多低。”说完抬头看去，27℃的房间里甚至有些闷，不像能把她的手冻到这个温度的样子。
Mong愣了愣，脑子飞快地转着，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外面坐了一晚。
“我……我刚刚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
“哦，好吧，下次喝冷饮慢点儿，对胃不好。”
“我知道，快去洗漱吧。”
出来时，Mong已经裹着被子背对她躺下，Lore察觉到今晚她有些反常，一会儿像平常那样粘人，一会儿又有些奇怪的疏远。然而每次都被Mong很快掩饰了过去，没有再多想，Lore帮她关上了灯。
"你怎么了？还好吗？"从身后贴上来，Lore的语气就像此刻她贴近的身体一样柔软。
放在往常，Mong早就心猿意马地靠过去了，这次却不着痕迹地挺了腰背，迫使自己远离身后的那一方亲密。
"困了，睡觉吧。"Mong声音淡淡的，脑子里想逃离疏远，心中却有百般的不舍。
沉默几秒，还是翻身过来揽住Lore，只是搭在被子上的手臂怎么也不敢向平常那样探进里面去抱她，只轻轻地搭着，僵着不动。Lore以为她真的累了，没有再说什么打扰她，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了。
Lore已经睡着，均匀的呼吸传进耳朵，Mong在黑暗里睁开眼睛。黑夜看不清面前人的脸，Mong却舍不得移开视线，Lore想在学校当老师的话，至少要有留学的经历，而交换生的履历虽然不能直接给她带来什么，却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Lore那样优秀的人，一定有机会保送的。
现实意义的冲击掩盖了Mong对另一件事的反应，直到深夜辗转反侧难眠之际，更深的情绪才隐隐发了芽，异常情绪疯狂生长的同时深深扎根于内心中，惹得Mong更加没了睡意。
Adam对Lore是什么态度呢？他已经直白地说出了他的喜欢，字里行间甚至透露着对她的占有，略带操控的意味让Mong看不清两人的关系，他好像，认定了Lore是他的人，这样的自信很难让Mong不怀疑些什么，那么Lore对Adam……两人同一届，又相处这么久，学校里的传言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确实如Adam所说，Mong意识到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需求中，靠近Lore也好，照顾Lore也好，全部都是遵从自己的自私决定，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Lore喜欢什么，她会接受女生吗？自己的靠近会让她感到不适吗？
……
不管怎样，Mong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再这样和Lore待在一起了，至少，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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