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生捂着嘴，满脸不可思议。
看到相机下的脸，更是化身沸腾的开水：“啊啊啊我超喜欢你！没想到居然见到真人了！我我我……”
他语无伦次，说不出话，直接拿着手机冲上来。
这番举动立刻引起了几个年轻人的注意，一边惊讶围观，一边偷偷拿出手机拍摄。
被粉丝激动抱住腰的李真一边用眼神示意曲奇不要过来，一边快速对粉丝比了个“嘘”。两人压低声音交谈，不知道在聊什么。
站在一旁装路人的曲奇也掏出手机，搜索刚刚听到的网名。
果然已经关注过了，是李真大学时的多媒体账号，只是他很久没刷过，有点生疏。
还没来得及翻看，身边风一样快步走过一个人，语速飞快：“前面集合。”
……好像被狗仔追上的大明星。
曲奇觉得好玩，配合地走到约好的拐角，四下查看，才小心走过去。
“要不要站远点，被粉丝拍到误会了可怎么办？”
“那就公开炒cp，好好满足你的戏瘾。”
李真宠溺地看他憋不住笑的脸，忍不住弹了下他的胳膊，“我是怕把你发到网上好吗？好心当成驴肝肺。”
“什么？”曲奇疑惑。
话刚出口，就想起了事情缘由。
大学时李真经常拿他当模特练习人像，有次发到网上意外爆火，结果被很多人千方百计打听，那段时间连兼职都不方便做。所以他严谨李真再传播他的照片。
“哦，都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了。”他摆摆手。
李真斜睨他，“真的？就我手里那些库存，都能让你再火十次。”
“你手里这么多？”曲奇惊讶地瞪大眼。
“……”说漏嘴了。
李真窘迫地顿了顿，抬脚就往外走，“这是重点吗？你竟然误会我！”
他故意地大声哼，显得好像在耍脾气。果然曲奇三两步追上，抱住他的肩，示好地晃来晃去。
本想再吊会胃口，看到那双笑盈盈的眼，和腕间露出的手串，心里突然涌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他反搂住曲奇，勾肩搭背往外走去。
*
一直玩到九点，两人才回酒店，虽然没有再遇到财神，但曲奇已经累透了，一进屋就扑到床上再也起不来。
李真只好先去洗澡，刚换好睡袍，就被朋友一个电话叫下楼去。
曲奇躺在床上懒懒不想动，鬼使神差又打开了微博。
上学时李真就是小有名气的博主，按说经营多年，粉丝早该破百万了，怎么才几十万？
点进主页一看，他就懂了——不仅更新少，账号内容还很正经，全是客片和商业联动，完全看不到活人的气息。
这不就是另一版本的朋友圈吗？
本想退出，又被推送了一条粉丝帖，整理的全是李真秒删日常。
他点开。
第一张就是李真叼着草杆的自拍，虽然表情有些中二，但桀骜不驯的少年感扑面而来，非常养眼。
往下滑动，更多照片映入眼帘：同学合影、工作花絮、随手自拍……直到一张背影照，让曲奇骤然停下了指尖。
冉冉升起的朝阳正从云层里钻出，一个低头看手机的背影被虚化处理。
但曲奇一眼就看出是自己。
更让他心头一颤的是，虽然画面模糊，但作为当事人，他清楚地记得，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和李弦的视频通话界面。
那时他们刚谈恋爱。趁着李弦出差，他才久违地和李真约了看日出。
那次夜爬两人兴致都很高，但不知为何，此后逐渐疏远了。
他一直以为是李真有了新朋友，不需要自己了。
现在看来，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恼怒自己的隐瞒？
怀着心事，他走进洗手间。
哗啦啦的水声充斥耳边。他仰起头，任由水珠顺着脖颈滑落。
氤氲的水汽像极了纷乱的思绪，他开始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这个相识多年的老友。
*
一墙之外的走廊上，李弦正在来回踱步。
手里的墨绿色礼盒做工精致，绿绸带也系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这是他第一次送人圣诞礼物，格外用心，还专门选了曲奇喜欢的小猫元素。
曲奇应该会喜欢。
但，会收吗？
他无意识地摩挲光滑的绸带，深吸一口气。
“咚、咚、咚咚……”
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
无人应答。
他很确定，曲奇就在里面。
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睬？
灰色情绪再次袭来。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取出纸巾，垫在礼盒下方，小心翼翼调整位置，又重理了一遍绸带。
很好。
正要掏出手机留言，走廊尽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真穿着松垮的睡袍，正抬手整理半干的头发，随着动作，手腕上似曾相识的手串正在微微晃荡。
目光相接的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
李弦的目光从他凌乱的衣领到光裸的小腿，眉头下意识皱起。
李真则瞥见门口的礼盒，轻嗤一声，嫌弃地摇头，绕过他，径直刷卡进门。
……住在一起了？
李弦站在原地，觉得喘不上气。
*
房间里，水声依然哗哗作响，床头充电的手机亮了又灭。
李真瞥了眼弹窗，猜测是李弦发来的，开始思考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消灭线索。
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前，看礼物还在不在。
……纹丝未动，依然端正地摆在门前。
还敢不拿走？
他不耐烦地拉开门，直接把礼盒塞进背包里，接着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盒，塞进曲奇的枕套里面。
做完这一切，心情并没有变得期待雀跃。
他暗自愠怒——都怪李弦，让他错失了先手！
这个从小到大连生日蛋糕都不愿意给家人买的自私鬼，居然学会搞浪漫了？
之前还担心曲奇跟这种冷漠无趣的家伙谈恋爱会受委屈，现在看到李弦转了性……更让人不爽！
连李弦都学会了爱人，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一想到消除的障碍自己又冒出来，李真恨得牙痒痒，挠着头想办法，怎么消除所有的干扰。
浴室门开，一团水汽先飘出来，随后跟着的曲奇白里透粉，清新水润。
一看到那张脸，李真就生不出别的想法，立刻换了笑脸，指着床，“快来找宝藏！”
莫名其妙进入寻宝游戏，曲奇也不扫兴，掀被子、摸床垫，最后都要钻床底了，才被提示翻枕头。
枕芯里藏着个长盒。
墨绿色丝绒盒面闪耀着低调华丽的暗光，像装着什么价值不菲的古董珍宝。
“这是……？”
“朋友调的助眠精油，快闻闻看喜不喜欢。”李真眉毛跳动，催促他赶紧打开试用。
盒盖掀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正随着摇晃缓慢流动。
没有标签，没有气味。
“你还需要助眠？”
曲奇来回摇晃着液体问。
李真的朋友他见过一些，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代，随手送的礼物也大有来头。
所以他没有急着打开，只是摩挲着瓶身先了解情况。
“帮你调的啊。你不是失眠吗？说是里面加了……什么成分来着？手机给我查一下。”
没想到是送自己的，曲奇有些诧异。把手机随手递给李真，接着缓缓拧开了瓶盖。
一股清新又油腻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暗自皱了下眉。
“抬头。”
手机送到脸前，解完锁又迅速拿开。
曲奇远离瓶口，克制地吸气。
倒不难闻，只是里面的柠檬味太过熟悉，不适合易感期使用。
正在专注删信息的李真当然没注意到曲奇复杂的表情，只是一味操作。
“礼物放门口了。”删除。
“希望你喜欢。”删除。
“圣诞快乐【圣诞树】”删除。
往上翻，都是些自说自话。
一周前，“身体有症状吗？”
五天前，“圣诞有什么安排？”
一小时前，“回来了？我们见一面吧。”
曲奇一个都没回。
他看得暗爽，勉强缓解了不能删除的怨恨，然后马上找了篇成分科普给曲奇看。
“喏薰衣草，可以安抚情绪、缓解失眠和头痛，柠檬抑制情绪波动……”
他一字一句念，生怕曲奇不信，但眼看着对方含笑合上了瓶盖，声音马上低下来：“不喜欢？”
“还行，改天失眠了试试。”
曲奇没说这很像李弦的信息素。
对于大多数AO来讲，信息素味道就像私密部位的尺寸一样，是只属于伴侣间的小秘密，连家人之间也羞于谈起。很多人日常都会使用喷剂掩盖，避免气味溢出。
他把圆瓶夹在两根手指间滚动，说，“我都没给你准备。”
“用不着，你来我往还有什么惊喜？”
他看着曲奇，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之前收到过什么礼物啊？”
在学校时，大家都穷，一般圣诞都只互送苹果，所以这话其实想问，李弦之前送的是什么。
他想比一比。
但曲奇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摇摇头。
眼里的落寞太清晰，李真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没想到李弦这么残忍。
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书包，他想把礼物拿出来给曲奇，说这是李弦送你的，别失落，你有人爱。
但……
看着僵硬的笑容，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包。
“这还有份圣诞礼物，想不想看？
平行世界
曲奇：“要不要站远点，被粉丝拍到误会了可怎么办？”
“那就公开炒cp。”李真宠溺地看他憋不住笑的脸，突然靠近，”要不要提前排练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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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圣诞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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