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夜在识海中沟通规则钥匙，钥匙刹那间扭曲坍缩为旋涡，静室里的她眨眼失去踪影。
无数星子如流星倾泻般掠过四周，却在触到她的刹那被一条无形的通道排斥在外，瞬间化作细碎的星尘。
模糊间，莫子夜看见一座庄严宏伟的城池，巨大的城门高耸入云，灰蒙蒙的云雾间，古朴肃穆的文字映入视线时，她脚下踏实。
昂首望着那城头上氤氲在雾气中的文字，熟悉又陌生，像灵纹。
莫子夜没有见过这种文字，看见它的瞬间，清晰的感知到那是深渊两个字。
就在这时，脚下的土地由远及近开始振动，一只巨大的脚掌从天而降，厚厚的老茧如粗糙的岩石，兜头盖脸压了下来。
眼见莫子夜就要在那只巨脚之下碾碎，她左手擎天托掌，瞬间稳稳撑起一片天，让那只巨大的脚踏下不得。
脚的主人察觉有异，脚掌绷直，旋即用力碾下。
莫子夜顿觉压力山大，手臂一寸寸败了下来，逐步降至头顶。对方的行为让她霎时间气笑。
向左迈出一步，双脚抓地，气沉丹田无声的大喝一声，撤下托掌，紧接着握拳挥出，在那只巨脚落在头顶时直中脚板。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巨脚被掀翻出去，脚的主人猝不及防猛地向后仰去，庞大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仰头栽了下去。
“你……是……谁……”
一声愤怒的质问从高空缓满传来，在空气中落下回声，紧接着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锁定了莫子夜。
莫子夜转身仰起头，视线扫过蒙蒙雾气中的庞大身影，冷哼一身说道：“还请阁下走路睁大眼睛。”说着甩动衣摆，抖散那股恐怖威压，头也不回的走向城门。
庞大的身影爬起来单腿跳脚，他感受着碎裂的脚掌，爆呵出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抽出后背的大刀砍向脚下的蝼蚁。
高空传来的声音似要震裂耳膜，莫子夜在震耳欲聋的吼声中晃了晃头，元神微动再次挣脱锁定，施展风遁术瞬息来到门下，信步踏进城门。
目标失去，带着愤怒的全力一刀击空在城门阵法之上，阵法受到攻击，轰的迸发出一道光刃反噬回去。
庞大的身影没想到，区区筑基大圆满竟然可以一再摆脱他金丹后期的神识锁定，整个身躯在不可置信中，被大阵轰入天际。
莫子夜踩在宽阔的青石板上，望着那些插入云霄的高大建筑物，仿佛来到了巨人的国度。
城内没有迷蒙的灰雾，视线中一切清晰可见，她铺开神识，在城中扫过，发现路边的大树下的草从似乎藏有房屋。
她蹲在树下，探出神识看去，从未听过的语言传进耳中，只见几种奇怪生物坐在微小的桌椅上畅谈。
一只小指大小的生物似乎是某种蜂子，修为元婴初期，他挥动翅膀来到门前，用灵力拦住莫子夜还要探进来的神识。
神识像陷入泥潭，有另外一股神识出现在她的神识范围内警告道：“小友，用神识随意探听他人，你失礼了。”对方没有用自己的语言开口说话，而是直接把意思通过神识传达给了她。
莫子夜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歉意的回道：“抱歉前辈，我只是好奇，一时忘了约束自己，对不住，打扰你们了。”
挥着翅膀的蜂子见她道歉也没有再责怪下去，而是客气的问道：“小舍略有好茶，可要进来品尝。”
“不了……不了。”莫子夜摆摆手，才注意到牌匾上的文字，她低头道：“晚辈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赶紧起身。
站起来之时，突觉有几道视线盯着自己，她抬头一看，大树上有几间楼阁亭台，许多类人非类人都看向自己。
莫子夜匆匆向他们拱手，在一堆戏谑的眼神中，脚步飞快的离开。
越过街角，突然传来清越的铃音，一头青牛踏空而行，脖子上的铃铛在它的行走中发出声声悦耳的响动。
莫子夜在青牛背上扫了两眼，没有发现任何人类非人类，一时突然悟了。
她视线下垂，果然看见青牛在看自己，见自己看去甚有礼貌的点头，表示问候。
莫子夜捏捏手指，顿觉自己行为再次不妥，强装镇定的点头一礼，撒腿便走。
此地不能以常理揣度，她收起好奇心不再到处乱看，而是追踪契约中的感应，去往寻找君穆。
路过一片开阔的坪地，中央悬浮的巨大石碑吸引了她的驻足。
巨大的石碑凌空漂浮，那古朴的材质同琼岛之上的石碑一模一样，只是其上所书为功勋榜。
神识扫过那一个个的陌生名字，在八十九的位置出现一个叫楚长风的剑修，元婴大圆满修为。
元婴大圆满的剑修楚长风……深宵剑宗千年前的剑道天才，进入宗师后早已销声匿迹，只在修真界留下许多传奇。
有人猜测此人早已进入化神飞升而去，也有人曾言此人死在雷劫之下，各种猜测纷纭，而神霄剑宗从未有过回应，原来是在这里。
莫子夜视线往下看去，整个功勋榜之上前百当中修为皆是元婴大圆满修士，百名之后才出现元婴后期或中期。
在她的映像中，规则钥匙由来已久，深渊之城存在的时间也一定非常久远，功勋榜上却一个化神期的修士也没有，而深渊之外同样没有化神的存在。
若没有史册的记录和留影石的流传，化神期就像一个飘渺的传说，神秘虚幻。
莫子夜出神的看着远处高悬的石碑，在她一直以为踪元大陆辽阔广博，人族是天地的主宰之时，规则钥匙带来到深渊。
这里万族林立，人族淹没其中看不出丝毫优势，沦为平常。
这种遭遇打破了她以往的固有思想，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踪元大陆的存在，以及人族在万族中的存在。
来到君穆所在的位置，这里的建筑正常许多，人族修士也多了起来。
莫子夜站在门外还不及扣门，房门便从里自动打开。
进屋闭上房门，君穆手握卷轴眼神不离。莫子夜没有打扰他，而是站在窗前俯视这座陌生的城池，陷入无尽的沉思。
良久，身后的君穆放下卷轴。望着各种建造截然不同的楼宇，她出声问道：“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种族汇聚在此。”
君穆没有立即解释，他也来到窗前与莫子夜并肩而立，凌厉的眉目松了几分 。
那冷漠的眼神撇过道路上的修士，薄唇微动道：“我们的先祖曾与他们的祖先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同一个世界……”莫子夜心念一动，仿佛在某个曾经听猪妖说过，“世界碎了。”
她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沉闷的腹语压低问道：“传说，我们所在的修真界是大世界的碎片，所以这里存在的所有种族都来自那个大世界破碎后的碎片？”
“是。”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联想到深渊两个字，莫子夜心头沉了沉，忽然出声道：“深渊的城主是谁。”
“不知。”
“没有城主……”
“有。”
“从未有人见过？”
“从未。”
“城主不现，偌大的深渊又如何运转。”莫子夜对这个问题好奇已久，进城之后，不见任何存在在城内巡视维持秩序。
若忽略掉她在城外的遭遇，那她可能以为这座城池氛围祥和，修士之间没有争端。
君穆回过身，似乎对窗外的一切失去了兴趣，他再次坐了回去，吐出冰冷的五个字“阵法和利益。”
莫子夜诧异的看着冷若冰霜的男人，“这般简单？若有修士倚仗修为在城内肆意屠戮又该如何。”
君穆冷冽的的嘴角上扬，破天荒的解释，“规则钥匙也是阵法的一部分，钥匙一旦剥夺，便无缘深渊。若有在城中动手者，钥匙自毁。”
语毕，似乎看出莫子夜还有疑问，他冷冷的眼神中带着深意说道：“今日无事，你去透参规则钥匙，明日辰时随我出城。”
莫子夜眼见他视线移向卷轴，一副不想交流的模样，只好住声，识趣的点点头离开。
走出门外，她脚下一顿，忽然想起不知该去往何处。第一次做人侍卫，没经验啊！这可如何是好。
她犹豫半晌，在门口扔出一块蒲团盘膝而坐，意识回到识海，黑色的规则钥匙静静的漂浮在海面。
莫子夜凑近钥匙，意识中出现来时那一幕，眼前一闪，星光划过，身体一轻回到了静室。
晶莹剔透的墨掌扶额，莫子夜暗嘲一声，意念一动，再次回到蒲团之上。
回到识海，她用神识触了触规则钥匙，意识仿佛来到一片异空间。
这里就像曾经的任务大厅，充斥着各种信息，还有各种任务和留言。
她在一堆信息中找到功勋的使用方法，原来深渊之中流通的不是灵石，而是功勋。
在这里，功勋可以兑换天才地宝，功法法器，也可以兑换洞府奴仆。
莫子夜在眼花缭乱的兑换物中翻过，这些东西随便哪样拿去外界都会引起血雨腥风，更有甚者只存在传说中早已灭绝。
按了按不受控制的心跳，莫子夜努力告诫自己冷静，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
突然，她在功法分类中看见了多属性功法，往下再翻，功法一部接一部看不过来。
莫子夜平复的内心瞬间又激动起来，她点开一部五行轮回诀，功法简介中的介绍让她满意的不得了，此功法简直就是为五行灵根量身打造。
她伸出手指，点过兑换两字，视线被一连串的数字塞满。她不可置信的数了数，百万功勋！
瞄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功勋值，莫子夜痛苦的抽了抽气，扶着心口退出异空间，生无可恋的歪倒在君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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