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止这两天都被头痛困扰,也没什么心思去别处,就一直等在门外,听到屋里有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高大俊美的Alpha男人面色不善地走进实验室,另外两人却根本顾及不到他,实验室内充斥着一种压抑和惶恐的气氛——杨怀瑾的状态明显不对!
“阿瑾,你没事吧?”方兴平赶忙走过来,想把杨怀瑾从玻璃碎片旁边拉开,却被杨怀瑾躲开了。
“不可能的,老师……十二年前您就说过,我不可能再……”杨怀瑾努力让自己冷静阐述,可是心中的震惊让他的声调都变得怪异起来。
“阿瑾,你冷静一些。”方兴平轻声劝道,“的确,之前……你的身体损伤严重,而且你的Alpha不在身边,信息素紊乱更加影响了你的健康,那时候的数据确实显示你不可能再怀孕。但是,或许你现在的Alpha与你非常契合,让你的信息素稳定下来,身体也在慢慢好转,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毕竟已经过去十二年了……阿瑾,检查结果不会骗人,你确实怀孕了。你不要激动,你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不是你的身体状况有了根本性的好转是不可能受孕的……”
封止很快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的惊讶不亚于杨怀瑾。
杨怀瑾怀孕了,腹中的孩子只可能是他的。他不是没想过杨怀瑾怀孕的可能,甚至因为杨怀瑾对避孕的不在乎,他也从未提过,潜意识里想看看这位“瑾爷”如果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态度。当然,也仅仅是畅想一下,杨怀瑾不在乎避孕,封止早有猜测,对方应该是不能怀孕的。
可是,封止怎么都不会想到,当杨怀瑾知道自己怀孕时会这般地……无措、难以置信,甚至带着极大的恐惧。
封止站在杨怀瑾身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见杨怀瑾绷得僵直的背脊突然弯了一下,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连肩膀都有些微微发颤。
方兴平大惊失色,去扶杨怀瑾:“阿瑾!”
杨怀瑾很快直起身体,但脸色极其难看,他拒绝了方兴平的搀扶转身就走,连一句道别都没有,只想迅速离开这里。
“阿瑾,你现在情绪不稳,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方兴平急道。
杨怀瑾没回应,疾步向门口走去。接着,被拉进一个人怀里,肩膀撞上了对方的胸膛,他一言不发,整个人充满了抗拒。
封止刚刚就发现了不对,他一边揽住杨怀瑾,一边释放出信息素试图安抚对方。杨怀瑾用了极大的力气挣扎,封止从没见过这样的杨怀瑾,这种程度的挣扎对于杨怀瑾来说近乎是疯狂的抗拒了。
封止的信息素对于杨怀瑾来说难以抗拒,在身体几乎就要臣服的时候,他抬起头,瞪视对方,双目赤红,脸色极其难看,直到封止松开了手,也停止了信息素的释放。
他不敢再做什么举动,杨怀瑾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他追上去:“杨怀瑾!”
“瑾爷。”清朗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同时有人上前拦住了封止。
封止抬眼,才发现走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杨怀瑾的人,所有研究人员被限制在自己的办公区域不能出来,严肃高大的黑衣保镖们恭恭敬敬站了两排,为首的青年身姿挺拔,模样标致,正是周青。
封止环视一周,不再动作,对着杨怀瑾的背影道:“看来,瑾爷是早有准备。”
杨怀瑾执意要来方兴平的实验室,不仅背地里安排了自己人,还这么大阵仗。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杨怀瑾不信任他。
杨怀瑾没有回头,只露了半张侧脸,他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淡定:“总不能真让自己被司机挟持了。”又对方兴平道,“方老师,今日实在抱歉,学生打扰了。”话说完了,转身便走。
周青冷冷瞪了封止一眼,追着杨怀瑾的脚步而去,却半路被呵斥住了。
“谁都别跟着我!”
杨怀瑾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如果是别人,对下属这种语气并不稀奇,甚至都算不上很严厉。可是,常年跟在杨怀瑾身边的人都清楚,瑾爷教养极好,从来不会对属下撒气,更不会把激烈的情绪外露。
周青满脸担忧地看着杨怀瑾走远,心中对封止更是厌恶,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转头便开始针对封止。
“瑾爷的话我想封二当家也听到了,他不想让人跟着,二当家若是执意追过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周青今天的任务就是拦住封止。
封止没心思理睬周青,只问了一句:“老贺在外面等着他吗?”
周青被问得哽住,一时竟不知能回什么,因为封止猜得没错。
看见周青的表情,封止稍稍放下心来:“他这个状态,如果不是有人在外面等着,你不可能任他自己离开。”
“……”
知道自己今日定然是追不上杨怀瑾的,封止把目光转向方兴平。
“方老,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封止道,“您知道我是他什么人,我不会害他,只希望您今日能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封止脸上的焦急绝不虚假,方兴平与他对视半晌,深深叹了口气:“周青,你也进来,把门关上,我有话要说。”
…………
杨怀瑾不管不顾地快步走出了研究所,赶走司机,自己坐进驾驶位里,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老贺拦住了去路。
他焦躁地按了几下喇叭,老贺一动不动。他启动了车子,又按了几下喇叭,老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鸣笛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杨怀瑾只得伸手熄了火,今天的举动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反常,不想让更多人看他的热闹。
老贺打开车门,杨怀瑾有些颓然地垂头坐在驾驶位上,也不看老贺:“老贺,让我走。”
老贺躬身行礼,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没什么感情一般:“瑾爷,您现在不适合开车,想去哪里我送您。”
杨怀瑾以为这种时候老贺会叫他“怀瑾”,毕竟老贺是他的旧部,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过去。可老贺只是公事公办地称他“瑾爷”,这让此刻的杨怀瑾微微放松了一些。
老贺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文化人,虽说人在□□,但处事方式跟□□上大多数人不同,更像是杨怀瑾从小熟悉的叔伯们,温和、克制、点到即止。当初杨怀瑾初到青岩帮,孤立无援,受了许多白眼,老贺听说他是A大学生,主动来到他身边,后来又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去六区码头白手起家。老贺的眼光很好,他最初就认定了杨怀瑾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他选择了杨怀瑾,付出了忠诚也得到了信任。
君子之交淡如水,表达关心的方式并不只有亲近的嘘寒问暖,有时候人更需要一些空间来自行消化痛苦,就像此刻的杨怀瑾。
杨怀瑾任老贺把自己从驾驶位拉出来,坐到后排座位去,老贺帮他把车门关上,周遭似乎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老贺坐进驾驶位开车,不看杨怀瑾,也不问目的地,慢慢地把车驶入城市的车河里。
杨怀瑾靠着车门,慢慢蜷缩起身体,他把手搭在小腹上,觉得那里又开始疼痛了起来。他知道不是真的疼,他刚刚做完检查,他的身体没有问题,这只是精神上的应激反应。
他怀孕了,另一个生命在他身体里孕育,就像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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