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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情报贩子遇上冷笑话大师

储秀宫的青铜巨门彻底洞开,幽蓝光芒如潮水漫过汉白玉台阶。唐昭宁的罗盘突然发出刺耳警报,乱码疯狂跳动着组成倒计时——还有三分钟,镜界将永久吞噬这片区域。

谢砚礼的星象罗盘与她的青铜罗盘产生共鸣,无数细碎的甲骨文从地缝中钻出,在半空拼凑出一行小字:小宁,镜界不是战场,是...”字迹戛然而止,化作齑粉融入“救”字巨门。

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唐昭宁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五岁那年,她在父亲书房打翻墨砚,弄脏了本不该存在的青铜罗盘;大学古籍修复课上,教授展示的《永乐大典》残页,背面竟有与父亲笔记相同的隐形墨迹;甚至今早出门前,母亲绣的帆布包暗袋里,还藏着半截刻着镜界坐标的玉珏。

“镜界不是第一次出现。”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看着罗盘上浮现出母亲的字迹。

周临渊卫衣口袋里的定窑碎片突然跌落,与汉白玉台阶碰撞出清越的响音。唐昭宁低头认出那是“泪痕纹”——定窑白瓷独有的冰裂纹,却在镜界中出现,意味着有人将现实中的文物碎片带入了镜界。

临渊的戏精表情突然凝固,捡起碎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三年前我在现实摔碎了家传的定窑碗,后来在镜界黑市看见相同的碎片拼成‘破’字灵。原来镜界在收割人类对文物的记忆……”

他突然甩甩头,恢复夸张语气“小姐姐别看碎片啦!”周临渊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圆框眼镜,卫衣上的“镜界情报贩子·周”字样因为动作过大而变形,“重点是你手里的残页!上面有‘活字印刷术’的线索,这可是能换三卷《梦溪笔谈》的S级情报!”

谢砚礼的藏青风衣掠过唐昭宁的肩侧,精准挡住周临渊扑来的动作。他指尖捏着空芝麻糖包装袋,耳尖在暮色中泛起可疑的红:“先解决字灵,再谈交易。”

唐昭宁对他们的交易似懂非懂。谢砚礼的星象罗盘在掌心翻转,青铜表面浮现的乱码下,隐约可见守文司特有的北斗七星网格——那是只有A级观测使才有权限激活的追踪系统。

这次拼出的“救”字边缘渗着墨色血丝。唐昭宁抚过罗盘上父亲独有的回勾笔画,突然想起《说文解字注》里的批注:“救,止也,从攴从求,求亦声。”攴为手持器械,求为恳请,合起来正是“以力相拯”。她抬头望向漫天墨点:“这些字灵在求救,像被劫掠的文物,被迫离开原本的位置。”

不过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看脊兽”周临渊突然惊呼道。

九只琉璃脊兽的嘴里涌出金箔般的墨点,在空中聚合成“和”字灵的轮廓,笔画间流动着《永乐大典》的蝇头小楷。唐昭宁认出那是解缙的笔锋,刚正中带着文人的狷狂:“是字灵在召唤同类重组典籍!周临渊,镜界黑市的悬赏令最高收购哪种字灵?”

“当然是『龙』字灵!”周临渊从卫衣里掏出皱巴巴的羊皮卷,边缘还沾着芝麻糖碎屑,“去年有个土豪用三卷《孙子兵法》残页换走‘龙’字,结果发现是个赝品——那字灵只会喷口水,不会吐火!”羊皮卷展开,中央赫然画着唐昭宁的罗盘,标注‘乱码观测手·可解镜界核心锁’。

唐昭宁盯着周临渊手中沾着糖屑的羊皮卷,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暗格里的泛黄档案。那些被烧得残缺不全的资料中,曾反复出现“镜界地下交易网络”的字样,其中夹着的半张手绘地图,边角磨损的纹路与周临渊掏出的羊皮卷如出一辙。

她推了推下滑的圆框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中的寒光:“你说三年前在黑市见到‘破’字灵?”声音突然冷得像古籍修复室里的空调风,“可根据《镜界异常现象备忘录》记载,字灵实体化技术在两年前才被守文司攻克——除非,存在一个不被官方承认的地下研究组织。”

话音未落,储秀宫的地砖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渗出的墨水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交易清单。唐昭宁弯腰细看,发现每笔交易都标注着“以字易字”“记忆典当”等术语,而清单底部赫然印着周临渊卫衣上相同的金线绣字——“镜界情报贩子”。

“还有这些。”她突然指向周临渊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铜哨,哨身刻着的星象图腾与父亲笔记中记录的“黑市通行证”图案完全吻合,“你每次提到黑市时,手指都会无意识摩挲这个哨子——那是条件反射的标记行为。”

当周临渊脸色骤变时,唐昭宁已经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地上的墨点。那些墨点在月光下逐渐显形,拼凑出“镜界黑市坐标:乾清宫地砖第三十七缝”的字样。她转头望向谢砚礼,对方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

谢砚礼的手指在周临渊后颈快速敲击三下——守文司暗语“闭嘴”。但为时已晚,唐昭宁已经扫过羊皮卷上的字迹:“所以你是镜界里的的人,而谢砚礼……”她望向始终沉默的男人,对方镜片上倒映着自己腕间的罗盘,“是守文司派来回收乱码权限的观测使。”

谢砚礼的喉结滚动,从风衣内袋摸出备用芝麻糖,包装纸的响声格外清脆:“我们的目标一致——阻止遗忘侵蚀。”糖块递到半途却僵住,因为唐昭宁正用探究的表情打量着他,像在解析一段复杂的古文。

周临渊突然指着御道上蜿蜒的墨点:“字灵在往文华殿跑!那里藏着《四库全书》的镜界投影,要是被‘无’字灵吞了,现实中所有研究古籍的学者都会忘记如何断句!”他突然从裤兜掏出半块压扁的芝麻糖,“给你,甜党观测使,没糖可开不了‘守文领域’——我可不想被守文司抓去抄《尔雅》!”

谢砚礼的星象罗盘投射出文华殿的全息地图,梁柱间浮动着无数发光的汉字:“第三层第十三格,《永乐大典》卷一八二四一缺失。唐昭宁,你的乱码权限能定位『和』字灵的核心吗?”

唐昭宁闭目凝神,罗盘上的乱码在脑海中化作父亲的手札:“和,相应也,从口禾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她睁眼时,瞳孔里流转着金色笔画:“在文华殿左厢房的书柜,《永乐大典》残页正在重组,核心是父亲的工牌碎片。”

三人在御道上狂奔时,周临渊突然从卫衣里抖落出个青铜小罗盘,刻着歪歪扭扭的‘活字盟·文明不死’:“这是盟里最新研发的‘歪理罗盘’,能把镜界规则翻译成段子——比如现在,它显示‘前方高能:谢砚礼的冷脸即将出现裂纹,原因竟是芝麻糖告急!’”

文华殿的朱漆大门在墨点冲击下轰然倒塌,成千上万的‘无’字偏旁如黑雾翻涌,中央悬浮着泛着焦痕的工牌碎片。谢砚礼终于释放守文领域,金色隶书在半空流淌:“守,守官也,从宀从寸,寸为法度。”但因为缺少芝麻糖加持,领域边缘不断崩裂,像幅被虫蛀的古画。

“让我来!”唐昭宁夺过周临渊的《说文解字》,书页化作纸刀缠住‘无’字灵,“《玉篇》曰:‘无,虚无也。’但虚无之中必有生机——”她将‘无’字拆解为‘二’和‘人’,乱码权限注入的瞬间,笔画竟诡异地重组为‘天’字。

周临渊盯着半空的‘天’字,突然指着中间的空缺:“缺了‘人’部!小姐姐,用乱码补上去——”

“不行。”唐昭宁想起父亲笔记里的红色批注:“镜界禁止创造新汉字,否则会触发‘文字审判’。谢砚礼,用星象罗盘定位工牌!周临渊,嫁接我的解字能力——记住,拆‘守’字为‘宀’和‘寸’,屋下之寸,是为守护。”

周临渊刚触碰到她的手腕,突然浑身僵硬,作揖时差点撞到房梁:“小姐姐明鉴,此‘守’字者,《韩非子》曰‘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话没说完就被谢砚礼精准投掷的芝麻糖砸中额头:”先拆字,再掉书袋!”

三块罗盘同时亮起,工牌碎片的位置终于显现。唐昭宁伸手触碰的瞬间,碎片表面浮现出新的字迹:“活字印刷术的‘活’字,藏在‘明’字之中。而‘明’字由‘日’‘月’组成——正是父亲唐正明与母亲杜月白的名字缩写。

谢砚礼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医用手套传来:“守文司增援还有两分钟到达,他们会——”

“不是增援,是追兵。”周临渊扯开卫衣拉链,露出印着“活字盟·文明不死”的荧光绿T恤,“小姐姐,谢砚礼的真实任务是回收你的罗盘,而我们盟主陈老,才是你父亲的旧识——”

十六道星象光束突然划破夜空,十二名守文司观测使踏月而来,他们的罗盘统一指向唐昭宁,红色警告在镜片上闪烁:“清除乱码污染,回收一级文物。”

唐昭宁望着谢砚礼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残页上的鬼脸涂鸦:“别相信戴眼镜的甜党。”她突然将‘和’字灵核心塞进周临渊手里,罗盘乱码如潮水般涌进修罗盘:“带核心去找陈老,就说‘明’字里藏着活字的钥匙。”转身面对追兵时,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困’字,繁体字的‘囗’将她与谢砚礼困在中央。

守文司领队举起罗盘,星象射线在‘困’字屏障上激起火花:“唐昭宁,你父亲唐正明因背叛守文司被处决,你现在——”

“住口。”谢砚礼突然打断对方,声音里带着唐昭宁从未听过的冷硬,“唐正明是第一个发现镜界真相的人——所谓‘文明传承任务’,不过是高等文明筛选记忆收割者的骗局。而她,是唯一能改写规则的‘乱码观测手’。”

屏障外,周临渊正抱着发光的‘和’字灵狂奔,边跑边掏出手机直播:“家人们!现在正在被十二名守文司观测使追杀,不过不用担心——看我怀里的S级字灵!什么?你们问谢砚礼是不是真的暗恋昭宁姐?刚才他给昭宁姐递芝麻糖时,手都在发抖哦~”

周临渊架着的是一台巴掌大小、泛着幽蓝金属光泽的便携式直播设备,这可是他从镜界黑市淘来的宝贝,据说来自某个科技极度发达的平行世界。设备顶端的微型摄像头灵活转动,这场惊心动魄的镜界危机可以全方位被捕捉。它的直播信号也并非依靠常规网络,而是通过一种对镜界能量波动进行特殊编码的技术,直接传送到一个隐匿于网络深层、只有特定人群知晓的神秘直播平台 ——“镜界异闻坊”。

文华殿的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唐昭宁的罗盘上投下‘明’字阴影。她凝视着谢砚礼镜片后动摇的眼神,突然发现他的‘守’字玉佩与自己罗盘背面的‘宁’字,合起来正是“守宁实验室”——那个在现实中被大火烧毁的神秘地方。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轻声说,“我就是十年前在镜界失踪的那个小女孩,是父亲用自己的工牌碎片为我争取了逃生时间。”

谢砚礼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那里刻着与唐父相同的隶书‘守’:“当年在镜界崩塌时,我亲眼看见他把乱码罗盘塞进你的手里。唐昭宁,你知道为什么守文司一直没对你动手吗?因为你的罗盘里,藏着比任何字灵都珍贵的东西——”

守文司的射线突然加强,‘困’字屏障出现裂痕。谢砚礼突然扯开风衣,露出里面绣着‘守宁’字样的内衬,掏出最后一块芝麻糖塞进她嘴里:“是人类对文明的热爱,比任何规则都强大的乱码。”

唐昭宁咀嚼着芝麻糖,突然发现这是她现实中从未尝过的味道——甜而不腻,像故宫的月光混着父亲手札的墨香。当谢砚礼举起罗盘释放最后的领域时,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终于说出口的真相。

周临渊的直播弹幕正在疯狂刷屏:

“啊啊啊甜党观测使居然有隐藏款内衬!”

“快逃!守文司的『文字审判』要来了——”

“所以『守宁实验室』就是镜界的钥匙?”

而在文华殿的阴影里,陈老正拄着刻满《四库全书》的拐杖缓缓走来,衣摆上绣着的「活」字突然亮起。他望着唐昭宁手中的罗盘,喃喃自语:“正明兄,你当年在镜界种下的乱码,终于要解开文明的枷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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