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阳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与往常相对而坐不同,云挽蘅自然地挨着岑染卿坐下,手臂亲昵地贴着对方,仿佛连体婴般舍不得分开一小点距离。
“这家的牛肉面很好吃。”岑染卿将菜单推过去些,肩膀承受着云挽蘅靠过来的重量,一种被需要的感觉悄然蔓延。
“染卿姐,”云挽蘅吸溜着一筷子面条,忽然眼睛一亮,“你喜欢打台球吗?”
“还算喜欢。”岑染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真的吗?我也喜欢!”云挽蘅瞬间坐直了身体,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不过打得不怎么好,新手一枚。”
岑染卿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唇角微弯:“那,下午去玩玩?”
于是,下午的台球俱乐部,岑染卿直接包了场。空旷的场地里,只有母球撞击色球的清脆声响回荡。
云挽蘅开球架势很足,一杆出去,球堆炸开,颇有气势。然而接下来,她的准头就暴露了“新手”的本质。
轮到岑染卿时,她俯身、架杆、瞄准,动作流畅如一首视觉的诗。暖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微卷的金发垂落几缕在颊边,翡翠色的眼眸锐利而沉静。只听“啪”一声脆响,目标球应声落袋。
云挽蘅站在一旁,看得有些痴了。她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岑染卿连续按下快门,将那帅气的身影定格。想到过年假期即将来临,两人要短暂分开,一股强烈的不舍涌上心头。这些照片,就当是念想吧。
“姿势不对。”岑染卿走到她身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她一手纠正云挽蘅的握杆姿势,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腰,“背要稍微弓起来,手腕稳住,像这样。”
她几乎是半抱着云挽蘅,带着她完成了一次击球示范。云挽蘅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背后那片温暖的触感上。
临近结束时,云挽蘅运气爆棚,竟蒙进了一个跳球。
“不错。”岑染卿挑眉,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赞赏,“有机会教教我跳球?我还不会这个。”
云挽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啊!不过我也是碰巧才打出来的,哈哈哈。”
从台球俱乐部出来,华灯初上。两人都觉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太过短暂。
“听说西街的古镇夜景很美,现在还有灯会。”云挽蘅轻声提议,眼神里带着期盼。
岑染卿自然没有异议。
古镇里人流如织,灯火璀璨。云挽蘅被一个挂着“幻镜迷踪”招牌的镜面密室吸引了目光。
“染卿姐,我们去玩这个吧?”她拉着岑染卿的衣袖,轻轻摇晃,尾音拖长,带着显而易见的撒娇意味。
岑染卿对这类迷宫兴趣不大,但看着云挽蘅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个纵容的点头:“好。”
迷宫里光影交错,镜面折射出无数个彼此的身影,虚实难辨。她们在光怪陆离的通道中穿梭,偶尔因撞上镜像而相视莞尔。
在一次仿佛走入死角的拐弯处,云挽蘅望着面前镜中与她十指紧扣的岑染卿,心头一热,忽然停下脚步,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岑染卿的腰,将脸颊贴在她温热的背脊上。
“染卿姐,看镜头。”她轻声说,举起手机,对准了面前那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岑染卿微微侧首,冷艳的眉眼在迷离光影中软化,唇角噙着一丝纵容的笑意,而云挽蘅从后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咔嚓”一声,这亲昵的拥抱被永恒定格。
在古镇一座可俯瞰全景的古色古韵的二楼廊桥上,岑染卿凭栏远眺,万家灯火在她身后铺展成一条流动的星河。
云挽蘅再次悄悄举起手机,这次镜头里只有岑染卿一个人的背影,身姿绰约,仿佛即将融入这片璀璨夜色,美得惊心动魄。
岑染卿也用手机拍着建筑的飞檐翘角,线条凌厉,充满力量感。云挽蘅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觉得自己偷偷收藏了世间最珍贵的风景。
接着逛了许多别致的小景点,在一个人烟稀少的许愿池边,她们并肩投下了硬币。
出来时,店家热情地送了一对做工精致的同心结挂坠。
坐回车上,她们一人一个,将挂坠系在了背包上。小小的信物在车内灯下微微晃动,漾开一圈圈甜蜜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近乎恋爱的浓稠气息。
车子平稳地驶向云挽蘅的住处。快到的时候,云挽蘅小声嘟囔:“不想回家…想去染卿姐家。”
岑染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她何尝不想。沉默了几秒,她还是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今晚…我得回自己家一趟。明天一大早要出发,去给一个好朋友当伴娘。之前…不想扫你的兴,现在才说。”
云挽蘅愣了一下,算算时间,这意味着岑染卿送完她之后,还要连夜开将近六个小时的车才能赶到新娘所在的城市。
她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心疼。她的染卿姐,总是这样,很少把“喜欢”和“在乎”挂在嘴边,却总是在行动里默默为她考虑,甚至不惜自己劳累。
“这么赶…你怎么不早说。”云挽蘅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心疼。
“没事,我挺开心的。”岑染卿侧过头对她笑了笑,眼神温柔。
终于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刻。车停在云挽蘅家楼下,引擎熄火,车厢内瞬间被一种黏稠的不舍填满。
“到了要发消息。”云挽蘅轻声重复,手指绞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解开。
“嗯。”岑染卿应着,目光落在她微抿的唇上,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而滚烫。
不知是谁先靠近,或许根本是同时,她们的唇瓣在昏暗的光线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彼此。起初只是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触碰,像蝴蝶栖息在花瓣上。
但分离在即的不安与浓烈的眷恋很快将这个吻点燃,变得深入而缠绵。气息交融间带着彼此特有的清甜,唇齿相依,吮吸轻啄,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对方的存在,将短暂的离别之苦融化在这炙热的温度里。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额头相抵,微微喘息着分开。
“快上去吧。”岑染卿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
“你开车小心。”云挽蘅脸颊绯红,眼波流转,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一步三回头地下了车。
那一晚,云挽蘅抱着手机,直到后半夜,屏幕亮起,收到岑染卿简短的“到了,安心睡”几个字,她悬着的心才落下,带着那份被妥帖安放的牵挂,沉沉睡去。
婚礼当天,两人虽分隔两地,心思却都系在对方身上。
中午,云挽蘅发去一张自己吃饭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一条颇具设计感的吊带裙,锁骨精致,妆容明媚,眼神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慵懒与诱惑。
暧昧期的人,连分享日常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吸引力。末了,她加上一句:「想看看穿伴娘礼服的染卿姐~」
过了一会儿,岑染卿的照片回了过来。
点开大图的瞬间,云挽蘅的脸“唰”地红了。
照片里的岑染卿,一改往日的冷艳或飒爽,半扎着长发,几缕微卷的发丝垂落鬓边,显得格外温柔娴静。她穿着香槟色的伴娘礼服,面料柔软,剪裁得体。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深V领口之下,在肌肤雪白、沟壑若隐若现的中央,一个颜色鲜润、形状清晰的“草莓”印记,赫然缀在那里!
她没有用粉底遮掩,也没有用饰品遮挡,就那样坦然甚至可以说是张扬地,让这个属于情爱的印记,暴露在婚礼现场,暴露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目光之下。
云挽蘅的心脏怦怦狂跳,脸颊烫得厉害。她……她怎么就这样露出来了?难道不怕她的朋友们看见,会好奇、会追问吗?
这个念头闪过,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担忧,而是一阵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甜蜜与悸动。她的染卿姐,在用一种沉默却无比炽烈的方式,回应着她的想念,也宣告着她的归属。
岑染卿参加完婚礼,几乎是归心似箭,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正准备好好享受重逢的温存,岑染卿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辛董——公司最大的股东,一位年近五十却风韵犹存、气场强大的女性。她衣着典雅,保养得宜,眉宇间既有商海沉浮历练出的精明锐利,又不失女性的温润。
“染卿啊,过年难得一聚,一起吃个饭吧?”电话那头的邀请带着不容拒绝的亲切。
岑染卿不好推辞,只得应下。席间,辛董与岑染卿相谈甚欢,身边还跟着她四五岁、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般的女儿。
她们聊着公司前景与行业动态,不知不觉便饮了不少酒。辛董兴致很高,提议道:“一会儿一起去K歌吧,难得放松。”
岑染卿心中记挂着云挽蘅,顺势便说:“K歌好啊,人多热闹,我再叫一个人?”
于是,三人转战KTV包厢。云挽蘅赶来时,贴心地带了几瓶养乐多。“辛董好,染卿姐。喝点这个解解酒,养胃。”她乖巧地递过去。
辛董的小女儿一开始粘着岑染卿,但见妈妈和她谈得投入,便转而跑到云挽蘅身边,仰着粉嫩的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好漂亮,我们一起玩积木吧!”
云挽蘅笑着答应,耐心地陪小朋友搭起积木来。岑染卿虽在与辛董交谈,目光却不自觉地频频飘向那边。
看到云挽蘅和小朋友玩得开心,甚至因为成功搭好一个城堡,云挽蘅高兴地抱起小女孩转起了圈圈,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充满包厢,岑染卿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竟泛起一丝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
她趁着一首歌结束,自然地拿起另一只麦克风,走向云挽蘅:“挽蘅,我们一起唱这首吧。”是一首经典的对唱。
云挽蘅早就想和岑染卿互动了,只是不好打断她与辛董的谈话,此刻立刻欣然应允。
两人站到屏幕前,歌声响起,目光交织,肢体在旋律中不知不觉地靠近,远远小于正常的社交安全距离,几乎是衣袂相贴,呼吸可闻。
这种亲近是下意识的,源自无法抗拒的吸引,连她们自己都未曾清醒地意识到。
时间渐晚,K歌结束。辛董带着玩累了睡着的女儿,在离开前,私下对岑染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低语道:“染卿啊,你和小云……看来很投缘,挺不对劲的哦。”
岑染卿面上微热,并未直接否认,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辛董说笑了。”
送走辛董,云挽蘅自然地搀扶起酒意微醺、眼波比平时更显迷离水润的岑染卿。
“染卿姐,我们回家。”云挽蘅轻声说,撑起她大部分重量,朝着岑染卿公寓的方向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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