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敲门声响起。
姜歌云系好腰带,认命般打开了房门。
屋外天色尚未泛白,朦朦胧胧的青蓝色笼罩在敲门人身上,本该染上一抹郁郁的冷色,可来人实在是精力充沛,满目的活力冲淡了未尽的夜色。
姜歌云注视着对方,镇定道:“现在几时?”
来人茫然了一瞬后,笑道:“寅时呀!”
姜歌云又问:“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心道,毫无疑问,应该睡觉。
来人也用毫无疑问的语气回复:“做早课!”
话音未落,一只温热的手已不由分说拽住了姜歌云微凉的手腕。
冷风拂面,姜歌云心底那点关于“是否真穿了”的荒诞感又浮了上来。
她穿来时所处的云水观,大家都穿得一派道士模样,现代的道人呢,好像也这样;
她面前的“素光姑娘”,完全没有所谓的“闺秀”的样子,现代的女孩子呢,好像也这样。
素光见她没有反抗,满意道:“虽然做早课对于我们这些借宿人来说不是硬规矩,不过依你的体质,还有最近观中……”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强调,“多去练练,总没错的!”
姜歌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由着素光把自己拉走。
自寝舍至三清殿的路上,不免遇到些三三两两的观中人或借宿者。
或许是被清晨的寒气冻住了精神,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无精打采。
素光一派熟稔的样子,笑着问候所见的每个人。
姜歌云在一旁,也随着她点头。
浅淡的青色影影绰绰,少女一蹦一跳带着她前行,发间青竹形状的簪子也随着动作晃动。
这画面有种近乎沉眠般的静谧。
哪怕以后有什么麻烦的事等着她,起码此刻,有种醒来发现离预定起床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继续睡回笼觉的安宁感。
安宁感很快被打破。
一名素衣中年男性道人揣着手,隔着一道回廊,对着身边人“调笑”道:“一大早就看到素光姑娘啊,素光姑娘俨然观中主人样。”
乍听之下像是表扬,实际上那阴阳怪气的味道很是明显。
素光医术不错,经常在观中斋堂坐诊,是以众人对她的印象颇为正面,云水观主也对她偶有关照。
中年男性本自居观主之下第一人,眼见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姑娘有压过自己的势头,早已暗生忮忌。
姜歌云轻叹了一口气。
唉,垃圾话,唉。
素光的笑容顿住,表情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空白。
见状,姜歌云懒声对着素光道:“素光,你曾对我讲过好些观主的故事,记得吗?”
素光的注意力被转移,原本的尴尬与不自在被冲淡了一些,闻言认真回复道:“当然记得,阿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姜歌云的视线越过素光的肩膀,平静而冷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感慨,观主气度果真非凡,不会目中无人口出妄语,这才是真得道之人,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说罢,她在中年男人意识到她话中真意,愤怒地要跨过回廊来到两人面前之前,扯着素光往殿中去了。
到了殿中,云水观主早已在了,老观主面容慈善温和,正对每个入殿人都报以笑意。
看来未起的喧闹注定会彻底平息。
姜歌云真的听素光介绍过观主,人生经历极为丰富,什么修为深厚却不倚老卖老,待人更如春风拂面啊,交结武林高手朝中天师等豪杰啊,剿灭魔头平定一方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姜歌云一向吃软不吃硬,对老观主她确有敬意,于是远远向老观主行了一礼。
老人注意到她,朝她眨了眨眼。
先是诵经,而后是做那套被素光吹得天花乱坠的导引行气之法——
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疏通经络调理身心……功效诸多,仿佛做了便能原地飞升、世界和平。
想想就累。
姜歌云以经书掩面,暗中打了个哈欠。
平心而论,无论是穿之前还是穿之后,姜歌云的身体都不算差。
现代人熬夜赶工,那叫人之常情,身体自有其韧性!
然而素光初见她,便说她身携死气,很是不祥,来云水观修行真是来对了。
彼时,姜歌云环顾四周,举目皆是坟茔,心想不祥的恐怕另有其人。
是的,坟茔。
那天夜里的早些时候。
姜歌云一睁眼,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中。
脑内记忆像温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不上不下的温吞感令她心头泛起一阵无来由的恶寒。
消化好了记忆后,便是更深的茫然。
没有系统、没有任务、没有危机。
两套记忆静静躺在姜歌云的脑海。
原身也叫姜歌云,瀛州人士,怙恃已失,性子与行事风格与她颇为相似。
在母亲与父亲过世之后,她按照母亲生前嘱托,持信物孤身来涟州,寻找幼时曾与她订下口头亲的程家公子,盘缠耗尽后暂时借住云水观,随观中女修一同洒扫修行,换取免费吃住。
姜歌云对这不明不白的穿越很是不满。
她原本也是六亲缘薄,对家庭背景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
可她刚刚要拿到奖学金和实习工资,刚刚要还清助学贷款,刚刚要接下心仪工作的留用邀约。
努力经营的、触手可及的未来,就这样被粗暴斩断。
别的先不谈,欠钱的感觉姜歌云是一等一的接受不了!
要不是离异双亲各自组建了家庭,对她完全不闻不问,生活费也卡着最低限度给,她实在不得已,助学贷款她也是不想借的。
如今正是还清的关键时刻,睁眼却……
梳理好记忆后,彻底睡不着的姜歌云推开房门,开始漫无目地散步。
按她过往的经验,失眠的时候硬睡是没用的,不如动一动,把精力消耗掉,待到身心都疲乏,再睡不迟。
如果不是转到了一片坟地,本该如此。
坟地中还隐隐传来了哭声。
无论养出多少睡意,此刻都散尽了。
姜歌云脚步一顿,满怀兴味循着哭声去了。
她本就不惧怪力乱神类型的东西,加之深夜穿来,除了记忆一无所有,无论遇到的是人是鬼,都不亏。
黑夜幽深,光影重重。
与树木、墓碑等物擦肩而过后,姜歌云看到了光的来源。
是一个散发着暖意的灯笼。
灯笼看起来质量不错,夜风拂过,烛火未动。
旁边是声音的来源,一个少女蜷缩着,正埋首啜泣。
这倒是和姜歌云预想的不同。
……感觉比见到鬼更尴尬。
不等姜歌云想好下一步行动。
那少女惊惶抬头,看到了姜歌云。
这就是姜歌云与素光的初遇。
两人各自进行了一番混乱解释后,素光噗嗤一笑,又满目担忧,说刚刚姜歌云把她吓了一跳,因为姜歌云“身携死气”。
接着问姜歌云住在哪个房间,称自己自幼学医,医术超群,说出口的诊断没有错过,一定要听她的意见,明天起她就督促姜歌云修行。
……
那会儿,姜歌云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姜歌云听了后沉默了片刻。
衡量了一下和素光讨论医术的定义这种问题的必要性之后,反问素光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哭。
回忆至此,诵经结束。
云水观开静的一百零八声晨钟也俱散于晨光之中。
素光唰的一下站起来。
姜歌云慢慢起身,悠悠整理着手头的帛书,毕竟晚一点集合就能少做几个动作,她没那么着急。
一向积极的素光却没有赶过去,反而在这个间隙频频看了姜歌云几眼,欲言又止。
姜歌云没有回以注视,一边继续整理一边道:“这么客气?”
素光一噎,顿了一会儿,不再纠结,道:“我得回房一趟,阿云,你先独自去巡山。”
这倒是稀奇,平日里素光从不缺席与修行相关的事情,比观中的一些小道人还勤奋。
说起来,虽然身边有随侍的侍女,但素光既不将自己的修行假手于人,也从不勉强她们陪着自己,好像跟她们都不熟似的。
素光勉强的只有姜歌云。
姜歌云衡量了一下,想到最近观中没有什么异常,又见素光神色如常,不像是有什么麻烦,便不再多问,点头道:“好。”
素光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真的要去!修行对你来说很重要的!”
*
天边泛白,鸟鸣阵阵。
云水观位于涟州镜湖,此地历史悠久人烟阜盛,安全指数不低,因而有不少修行借宿者,不乏大户亲眷。
日间巡山与早课一样,并不强加给借宿者,借宿者帮忙做些洒扫工作即可。
不过托素光的福,姜歌云走这条巡山路线已是轻车驾熟。
让借宿者走的巡山路皆是已开辟好的,她们要做的只是沿路看看山林树木飞禽走兽,摘些野菜药草,为迷路者指引一番。
林深处,响起几声乌鸫鸣叫声。
乌鸫不仅叫声独特,还会模仿别的鸟的叫声,甚至模仿一些环境音,又称“百舌鸟”。
不知吵醒过她多少次了,满山的鸟,这种嘴最碎。
可这次姜歌云听到的鸣叫声有些怪异,与平日里不太一样。
脚步一顿,她在心里略略过了一下众人巡山的路线,发现能注意到这鸣叫声的,恐怕只有自己这条路,万一有什么危险,短时间也只有她能发现。
摸了摸腰间匕首后,姜歌云循着声音去了。
果然是一只乌鸫。
它被树枝上不知道由哪个猎户残留的细绳绊住了双爪,正不着调地叫喊。
乌褐色的小鸟和姜歌云看了个对眼。
姜歌云仰头道:“其实我不会爬树。”
乌鸫不语。毕竟它只是一只乌鸫。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姜歌云不由失笑,而后轻叹一声,研究了一下爬上去的路径。
还好这树并不算高,刚刚好让不会爬树的人也能狼狈地爬上去。
姜歌云斜坐在树上,拿了根树枝,探身去帮乌鸫解绳子。
不多时,鸟儿重获它应许的自由。
姜歌云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坐直身体,然而下一刻——
忽地掉下去!
这高低落差不至于真让人类摔出什么好歹,可一番天旋地转还是让姜歌云懵了一懵。
树上留绳,树下挖坑!
她一定要查出究竟是哪个猎户如此缺德!
一定要……
无力感上涌。
姜歌云叹了口气,就着摔倒的姿势不动了。
过去的人生她总有明确的目标,即使成功率再低,她总能走到底,总能走出一条路来。
直到被没来由扔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她很想知道如何回家,可现实是,毫无头绪。
唔,迷茫到都开始跟鸟说话了。
这也是她心中暗自感谢素光,愿意配合素光的原因,无论如何,素光拉着她过得很是“充实”。
话又说回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她不会向素光透露,很少有这种宁静的专属于她的思考时间。
姜歌云短暂考虑了在这儿睡个回笼觉的可行性,意识朦朦胧胧间,忽听得一声温柔的问询:
“你还好吗?”
如水滴入滚油,姜歌云瞬间炸醒!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她的右手下意识按向了腰间的匕首。
那匕首是两位母亲选定的“定亲信物”。
材质上佳,寒光烁烁,于是姜歌云欣然为它增设了一个防身的职责。
确定匕首仍在腰间后,她狂跳的心稍稍平复。
姜歌云望向声源处。
来人身着青衣,眉眼温和,有些面熟,天生带有几分笑意,周身俱是风雅之气,只觉如玉般雅致,如远山般疏离。
此时天光大亮,太阳已升起,月亮却还未落下,双星皆不那么明亮的缀在空中,从姜歌云的视角望去,恍惚间,几可令人错认日月。
姜歌云坐起,脚踝处传来了钝痛。
她试着蜷起脚趾,发现仍可控制。
不是骨折,想必是普通的扭伤。
姜歌云抬头,陈述事实:“我没办法自己上去。”
来人对此并不意外,微微颔首。
姜歌云以为他会直接伸手把她拉上去。
然而他取了一根树枝,遥遥探身递向她,就像刚刚她救乌鸫一样。
姜歌云一怔,是在顾忌性别大防?
云水观中的修行人中有女有男,日常的交流并不像姜歌云起初想象的那么拘谨。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与印象中的古代不同。
或许是她以偏概全了。
姜歌云不再多想,伸手抓住对方递来的树枝,尝试起身。
这坑毕竟不是给人类设置的,没有那么深,稍微一借力就能爬上去。
可现实不如姜歌云想象的那么顺利。
脚下的土过于松散,她左脚刚用力,看似结实的土壤,瞬间崩塌!
下意识的,姜歌云向后拉动了树枝,试图稳住自己,引得来人也止不住前倾,正巧被她乱挥的左手捉住了衣襟。
慌乱的呼吸有一瞬间的交缠。
因措手不及,来人漆黑如寒星的双瞳闪过讶异,他的前襟被扯松些许,显得右边锁骨间一枚细小的红痣分外明显。
…很漂亮,各方面的。
慌张只是一瞬,来人很快稳住身形,轻巧扶住她的手臂,让她借力出了陷阱。
而后转身,默不作声地顾自整理衣衫。
他的腰身虽在衣物的掩饰下显得有些清瘦,实则肌肉线条流畅紧实,潜藏着凌厉感,远不像面上的温和柔弱。
姜歌云适时转过身。
两人背对背,姜歌云有些愕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手心微汗、手掌微抖、面颊发热、心跳过速。
她一向是个沉着甚至可以说冷情之人,无论是穿之前还是穿之后,她从未在哪一刻如此.....
她承认,客观上讲来人有一副好样貌,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反应是正常的。
奇怪。
皱眉又舒展,她先是道了一声谢,打破沉默。
而后问:“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她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只听得布料窸窣的声音,以及对方停顿了一瞬后的回应。
来人道:“在下程熙。”
程熙?
姜歌云若有所思,复又问到:“程郎君要去何处?”
程熙答:“往云水观去,寻家妹。”
几句话的功夫,姜歌云听到程熙已停下了动作,便转身过去。
她指着一个方向,镇定道:“顺着这个方向走,很快能看到上山路,那条路没有什么岔路。”
隔着社交距离看,程熙面色如常。
道了谢后,他并未离去。
姜歌云领会了对方的未尽之意,解释道:“郎君不必忧心,我休息片刻就好。”
比起……
不如自己找来木板绑一绑慢慢上山。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或许是刚刚乱掉的呼吸尚未完全恢复平稳。
程熙没有强行说服她,克制而有礼地拱手后离去。
待得程熙转身,姜歌云才发现,他的发间也有着青竹形状的簪子,很衬他疏朗君子的气质。
更重要的是,和素光的簪子很像。
“程”熙吗?
姜歌云不由沉吟。
素光好像、大概、的确,没有告诉过姜歌云她的姓氏。
*
再度回到云水观,已是日中。
拖着沉重的右脚,姜歌云心中哀叹。
她原以为素光察觉她久久未归,总会寻一寻,或者,那位看起来温文有礼的程郎君,即使不便亲自施救,也会知会观中一声。
然而,这一步步山路,真就让她自己磨磨蹭蹭走上来了。
进了山门,姜歌云想直奔斋堂去找素光。
可沿路气氛莫名有些山雨欲来。
本该是斋前的悠闲时刻,观中人却神色匆匆,向着某个方向涌去,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是严肃。
细看方向可以发现,众人的目的地,正是借宿者们聚居的寝舍。
不安感挤上姜歌云心头。
她短暂盘算了一下,现在去斋堂恐怕也没人,决定随着众人去寝舍处。
路程不远,姜歌云很快便拖着不太方便的右脚,来到人群聚集处。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她,细碎谈话声收拢,不祥的死寂蔓延。
无数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早晨见过的那名中年男子也在,随着众人看向姜歌云,带着审视、惊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姜歌云似未察觉,面沉如水,向人群聚集的中心看去。
外圈是拥挤的人群,中间有一片真空地带,最中心是一间寝舍,门口站着五个人。
其中一人是程熙,青衣素净,长身玉立。
一人是云水观主,满目慈悲与不忍。
另外的一女两男穿着制式相同的,以金线点缀的深蓝色襕衫,腰间挂着相似的玉牌,其上的内容暂时看不清楚。
三人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肃杀,与云水观往日的平和格格不入。
【滋啦——!】
姜歌云看到那三人的下一瞬间,像信号不好一般,断断续续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
【检测到……出现……】
【喂……喂喂……】
【听……吗,宿……】
声音乍然响起,就像金属互相刮擦,很是有冲击力!
姜歌云难以自控地皱眉,控制着闷哼,使其消失在出口之前。
接着,像被无形的手推着,她无知无觉向前。
只觉得越靠近房间,脑中的声音便越清晰,越不那么刺耳折磨。
发现姜歌云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自觉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等到她停下脚步,已经到了那间寝舍的门口。
方才正在和程熙说着什么的三名蓝衣人停下了。程熙远远望向她,神情难辨真意。
不过姜歌云已无心探究这些人的变化。
她望向那间寝舍。
细纱帷幕被微风拂动,露出房间内部的景象。
耳边嗡鸣声乍起,心脏像忽的被人重拍了几下。
房门半掩,光线昏暗。
一道了无生气的青色身影正悬吊在房梁上,不住晃动。
是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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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怪谈暴君体验报告》
文案:
褚行尘睁眼后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无限流怪谈小说。
好消息:她是第一公会的首领,实力超强,人称“巨笼中的暴君”,手下各个都是人才;
坏消息:她和她的手下们频繁给主角团找事,最终邪不胜正,被主角团一锅端了。
-既然知道剧情,不和主角作对就好了?
-晚了,剧情已经进展到“主角拼死相搏奋力一击,BOSS身受重创奄奄一息”。
-等等,我手下呢?护驾护驾!
-见你不行之后早就四散奔逃了。
褚行尘叹息:既然如此,我就自由发挥了。
*
之后,
众人以为出现了第二个神话,
纷纷祈求她提供庇佑,
直到见到熟悉的面容才明白,
那不是“第二个神话”,“邪不胜正”的故事从未发生,
暴君被她的臣子簇拥,重回王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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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别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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