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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续写遗书

“慕凝的眼睛好大,像一颗祖母绿水晶。”祖母绿水晶,用来形容张慕凝的眼睛在合适不过。于终看着简微怀里的小宝宝,拿着玩具逗着这个来到世界上的小生命。

客厅里,简微的头发挽在脑后,一个非常慵懒的丸子头。怀里的小宝宝直接去于终手里够那个铃铛玩具,小孩子没有个轻重,够到手里的铃铛的边角划破了于终的手指。

手指的小口子一直往外冒血,简微注意到于终手上的口子,很是焦急说:“于终,要紧吗?我帮你包扎一下,你有时间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伤口不算很大,但是简微怀里的小家伙像是知道犯了错,就突然开始哭。

简微抱着孩子起身,去医药箱里拿酒精和创可贴,于终见状就说:“嫂子,我去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不用麻烦你。”

简微指了指玄关柜子上放着的一个药箱,说:“那里,里面也有纱布。”

于终起身到玄关处的药箱旁边,他拿起棉签沾了碘酒,轻轻擦在伤口处,他轻轻吹干药液,拿起创可贴。

创可贴上画着可爱的图案,于终笑了笑,贴在伤口处。

于终回到客厅,眼前张慕凝还是哭个不停。

“嫂子,要不让我哄哄慕凝?或许在她的认知中,以为是自己犯错,她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于终很认真的说,但是用和睦的眼神看着正在哭的张慕凝。

简微把张慕凝交到于终手上,果然和于终说的一样,张慕凝就真的不哭了。

她开始开心的笑起来,她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是想要说什么,也许是想问问于终的伤口还疼不疼或者是对不起,慕凝不是故意的。

简微把张慕凝交到于终的手里,简微果真轻松了不少。简微用自己的的手锤锤自己的腰,腰间酸疼,有个孩子的确让简微头疼不少。

人类幼崽的感触真的很奇怪,慕凝身上的肌肤还很嫩,所以软软的,她的身上还香香的,说不出来是那种味道。但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手是真的发狠,没有个轻重。

张慕凝身上的肤色是白里透着红,很健康,睫毛卷翘,眉毛的眉形很棒,粉嘟嘟的小嘴巴。

她在冲着于终笑,笑的很开心。

孩子的眉眼弯弯,眼睛都合起来了,随后张慕凝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在于终的怀里抱着睡着了。

于终轻轻的把慕凝放在婴儿床里,给她盖好被子。

这时候保姆来叫简微和于终吃饭,于终在和简微去吃饭时回头看了一眼张慕凝,简微掩唇轻笑一声说:“放心,有保姆看着她。”

于终扭过头来,眼睛看着简微,眼眸跟随着放着的心,垂落到正常的状态。

于终和简微在餐桌等待两人,随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餐厅。

岑命见两人等着他们,岑命先是为于终拉开了椅子,于终道了声谢。

简微挨着张逸也落座。

饭桌子上的菜很全,虽然和那种宴席的硬菜不能比,但是都是很平常的家常便饭,这次中午吃饭是出于特殊原因,因为晚上岑命要送于终去F国去应邀几天后于终的大学教授的一个宴席。

张逸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他歉意的微笑说:“虽然没有晚上的宴会的菜品丰富,但是这些家常饭也不差,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把该补的都给你们补上。”

“谢谢张哥,但是补一场宴会就不必了,等着下一次这样的场合我一定会安排好日程的,但是这次事出意外,关于教授的宴请我和于终是真的不好意思拒绝。”

这说来也巧,Clarence(克拉伦斯)即是于终的大学教授,也是岑命的恩师。

几人非常愉快的吃完这次的饭,简微走近卧室发现张慕凝静静的睡着,像平时的时候,这时候张慕凝就该醒了。

由于简微不太方便下楼送岑命和于终,便让张逸下楼送两人。

张逸把两人送到车子的旁边,他凑近岑命,他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岑命,不要做傻事。”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岑命没有给出确切的肯定,他的瞳眸只是些许带着光,随后有暗淡下去。

好比毛笔尖的墨汁滴落到纯净的水中,慢慢的洁净的水便变的浑浊……

岑命上了车。

张逸透过车窗看着车里的岑命,他只能默默的站在车库里,看着岑命车的背影。

他比谁都要了解岑命的性子,岑命看在是兄弟一场的面子没有给出张逸确切的回答。

一是害怕张逸的担心,二是害怕张逸的阻止不让他去。

他明白,申谦的事情他必须要亲手做个了断。

岑命那次换血的经历,让于终的血在岑命心里发了芽,生长出的藤蔓蔓延至全身,连接着心脏的种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于终说,他只能瞒着,他不想要让于终担心,所以他选择了隐瞒,他想要用一封信的形势来向于终传递。

岑命不想要亲眼看到于终的眼睛充满泪水,他知道他一看到就没有办法完成这件事情。如果他在看到于终流泪前离开是不是就好了,他最起码还有家人可以依托,他哭了,累了可以去依靠家人的后背。

他多少有些自嘲,身为于终交付一生的伴侣,却很无能,他没有办法。

自己的不告而别对于终来说是种解脱,最好希望他不要去寻找自己,就让自己随同世界上的尘埃一样随风消散。

把他忘了吧!忘了吧!忘了……

他在机场已经给公司的员工们交代好了一切,如果他愿意的话,岑命愿意把公司的所有权交到于终的手里,同样,他要是想的话,微理软件集团也可以归属到于家所有。

他死以后,岑家的一切,都会交到于终的手上,包括那骨灰……岑命已经提前给法院说明了。

他们在飞机上看到了太阳落山的场景,天边的火烧云,包裹着飞机,有一朵云像是云层间的鲸鱼,穿梭在云层间。

时间过得不知道是快还是慢。

要说快……可是还没有过完一年,要说慢……又快要到过年了。

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要说……

岑命是真的不舍得。

还要等十个小时才能到达F国的首都,是下午三点乘的飞机,那就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抵达了。

身旁的于终也是有了困意,已经睡着了,岑命找空乘要了两张毛毯。

岑命熬夜写下了这份遗书……

结尾处写着——不要找我,忘了我……于终!

他注意到有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包彩糖,他想要一点,他轻轻的走到小男孩身边,他看小男孩的相貌是国人,他用中文询问:“可以给哥哥两颗糖吗?”

小男孩睁着大眼睛,亮亮的,他把装糖的袋子递给岑命说:“哥哥,你自己拿吧!”

听到准确的回答,岑命笑了一声,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百元钞票,给了小男孩一张,自己就取了里面最好看的糖果。

小男孩急忙说:“哥哥,这钱我不能要。”

起身的岑命摸摸了小男孩发顶的头发说:“就当是为你的善良买单了,谢谢你!”

“不客气……”

清晨的光很亮,晚上岑命忘机拉上挡光板,早上是被阳光刺醒的。

他急忙扭头看了一眼于终,于终还在熟睡,但是幸运的是,那封遗书已经收起来了,他知道于终睡觉很浅,说不定一点动静就会醒,如果他看到了那封信,他会怎么想,他早上起来会怎样。

“Mesdames et messieurs, l'avion arrive à la fin.”(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抵达终点。)这时广播响起,“Notre avion atterrira à Paris. ”(我们的飞机将要在巴黎降落。)

于终听到广播,把眼罩摘了下来,放到兜里。

岑命总是想要和于终说会儿话,但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开口,有点尴尬。

但是岑命不知道的是,于终觉得姓岑名命的这个人怪怪的!

就在岑命伸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于终拽住手,拉过来,挑眉:“你想说什么?”

岑命征了一下,想要把手缩回……又被于终拉过去了!

“你背着我干什么了,这么心虚?”于终好看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二字。

“真的没事!”手终于抽回去了,不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两颗糖,用彩色糖纸包裹的彩糖。

糖果的包装纸被阳光照的亮亮的,就像是于终的眼睛。

下了飞机,两人就去取行李,刚出机场就在停车场看到来接两人的专车,是一辆不太显眼的宝马。

司机是学过中文的,在于终的外公地盘,不用太刻意的用法语说话。

两人刚上车,章丘氏就给于终打来电话,于终拿出手机接通说:“外公!”

电话那头笑盈盈的说:“上车了是吧!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麻烦您,就正常的饭就好了,我哪有那么娇养。”

“乖宝儿,松花鱼吃不吃?”

听到这道菜的名字,于终眼睛都亮了,脱口而出:“真的?吃!”

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岑命,脸上的笑容终究还是藏不住,默默说了一句:“怎么吃都不胖,还是个小吃货。”

于终看了一眼旁边捂着嘴偷笑的人,他竟然和电话里的人异口同声说了一句:“能吃是福!”

震惊岑命十秒钟,岑命清清嗓说:“合起伙来欺负我……唉~我终究还是那个外人了……”这语气莫名的委屈。

章丘氏听到这动静又笑起来说:“岑命,你小子!”

于终把手机递给岑命,岑命结过手机说:“外公,真是好久没有听见过您的声音了,您最近还好吗?”

于终又开始疑惑:“你们什么时候说过话,我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岑命坏笑加上挑眉,眼尾的红色显得更加勾人,唇角的一抹笑意,春季雨水冲刷过桃花花瓣的那种清新。

一下车,于终就嚷嚷着“松花鱼”。果然,喜欢吃的人,烦恼都很少。岑命巴不得于终一天天都想着吃的,这样的话,离开对于于终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老人总是希望能给自己的外孙多一点爱,他也总是希望于终能够在这里住几天。

岑命就去后备箱取行李,拿着两个行李箱,于终在前面走着拿着为章丘氏精心挑选的礼物。

刚开门就朝着章丘氏心爱的厨房喊道:“外公——”

闻声的章丘氏应声:“洗手,马上就好。”

Adina这时候从厨房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慈祥的看着于终,眼睛蓝蓝的,像是寒霜有好比冰晶。

“外婆——”于终开心的去拥抱Adina,显然手里端着水果盘的阿迪娜不太方便,她也是笑笑:“乖乖,坐吧!”

岑命也是走进屋里,正好碰巧章丘氏端着菜走向厨房,章丘氏看到了岑命,岑命点了一下头说:“外公。”随后对着阿迪娜说,“外婆。”

“都洗洗手,准备吃饭。”

在饭桌上,章丘氏聊到两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参加克拉伦斯教授的宴会。

“今晚,时间我算的都差不多。”于终拿出来手机,计算着时间。

“对,碰巧教授也邀请了我。”

于终也是开着玩笑:“那也真是碰巧。”

“世界上巧合多了去了,你说的巧合又是哪一种?”

“反正不是你这种。”

能开心一时是一时。

既然是早饭,章丘氏没有做太多复杂的菜,主要是于终好不容易来一次,他肯定是盛情款待。

饭后没有什么事情,两人就想着去这座庄园的花园闲逛。

“小鱼儿,你不是还有个滑板车?”章丘氏倒是提起了这一个点子,要是不说,于终还真的就忘了。

“好像是,还是一个……粉色的……”

“少女心爆棚啊,于终,你小时候真的很喜欢粉色吗?”岑命调侃于终,大家都当这一句话是一种玩笑。

“找打!”

岑命都有条件反射了,下意识怂肩,往外躲,嘴里喊着:“有人家暴了!”

虽然于终没有岑命的个子高,但是拽一个人的领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直接拽住岑命后面的领子,给岑命直接锁喉。

“还说不说了?”

求饶!

其实于终的滑板还挺好看,轮子会发光,粉色描边,那款踏板是黑色的,像是碳纤维,上面有涂鸦,也是那种粉色描边的。

“双踏板,你怎么没有买那种陆地冲浪板,上次我见你冲浪挺好的啊?”岑命拿着这个滑板仔细揣摩。

“其实我还有一辆平衡车,和轮滑鞋。”

难得老人们收拾阁楼,阁楼摆放的都是于终小时候的玩具,摆放都很整齐,每个收纳箱子上都有日期。

“外公,这是什么日期?”于终盯着一处的标签看。

“那是购买日期和你留下它的日期,你看,外公把你所有的玩具都归纳整齐,肯定比你父亲上心!”章丘氏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和于明月有仇。

于终偏头小声的和岑命解释:“年轻的时候,我父亲偏要带着我母亲私奔……”

“噗……”岑命没忍住。

于终的目光又放在右侧的那些箱子上,他指着问:“那些是哥哥的吗?”

“那只是于岐的一部分,剩的一些被你哥哥烧了。”章丘氏的话语中都是无奈。

远处的箱子上放着望远镜,外公有时候是挺喜欢看星星的,不远处有一个摇摇椅。

还有一盏台灯。于终走过去,翻看抽屉,里面放着小学用法文歪歪扭扭写的日记。

3.17

Mon frère amène toujours ses amis pour m'intimider. (哥哥总是带着他的朋友来欺负我。)

3.18

Maman me manque. (妈妈,我想你)

3.19

……

岑命凑过来看着日记上的语言,一字一句的读出来……

“八月十六日,Je déteste mon frère.我讨厌我的哥哥……于终……”

“那都是儿时的时候写下的,这些都不能信。”

“乖乖,我知道于岐曾经伤害过你,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哥哥啊!”阿迪娜解释到。

于终双手捂着耳朵跑出去。

“这……”

岑命不太放心于终,紧跟其后。

于终坐在花园中间湖边的长椅上,微风轻轻吹着,发丝轻轻舞动着。

他听到了岑命的脚步声。

“于岐的玩笑,成了我一辈子的阴影,所以他的生日我从来不会到。”

岑命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于终说的话。

“可是大人们都说是他不懂事,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

“但是在后来我就被婚姻安排了……那本该是属于于岐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岑命张开双臂,去抱抱这个快要碎掉的小孩儿,轻轻的拍拍他的背,轻声哄着:“不哭……不会了……不会了……不哭了……”

“他们……什么都去偏袒于岐,他们就没有想过于终……他们没有想过……”

“今天晚上还要去克拉伦斯教授的宴会,哭花了脸了去参加,不怕别人给你比下去啊?”岑命说完这番话,于终连忙用袖子擦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他伸出手指说:“NONO,不行,这一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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