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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公主府中。

公主正对镜梳妆,铜镜中映出一张憔悴却依然清丽的脸庞。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那是姜姜三年前送她的及笄礼。

想到三皇姐和柔嫔的悲剧,又想到自己与姜姜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胸口突然涌起一阵酸涩。

她比三皇姐和柔嫔幸运,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可是,身在皇家,婚事都是不由自己做主。

她怕哪天,皇上突然为她赐婚。

她不想成婚,她想和姜姜在一起!

“公主,宫中来人了!”

下人慌忙来报。

公主心里一个“咯噔”,顾不得其他,急忙前去迎接。

“陛下口谕!”

公主跪在地上接旨,垂下的眼眸遮盖住了眼中深深的恐惧。

得知皇上传她入宫,公主更是心中惶恐。

难不成,皇上要为她赐婚了?

在更衣时,公主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

姜姜默默为她系好衣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公主颈后的肌肤,惹得两人都是一颤。

镜中的人一袭正装,苍白的脸上强撑着镇定,唯有微微发抖的唇瓣泄露了内心的惶恐。

“公主,别怕,万一…”姜姜试图安慰,“万一陛下为公主寻得的是良配,以后公主就有了自己的幸福!”

听了姜姜的话,公主的脸色更白了。

她不想嫁人!她…

公主复杂的看着姜姜。

姜姜看到公主的神情,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刚想下跪请罪。

“走吧。”公主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裙摆扫过姜姜的手背,像一片即将飘远的云。

姜姜连忙追上去,将一件狐裘披在她肩上,手指在系带时刻意多停留了一瞬。

轿帘放下的刹那,公主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抑制不住的透过轿窗缝隙,看着轿子外面跟随的姜姜。

到达宫门,公主下轿行走,只贴身侍女姜姜一人跟随身后。

望着幽深的宫道,公主突然觉得这像极了一张血盆大口,正等着将她生吞活剥。

御书房外的汉白玉台阶冰凉刺骨。

公主的脚步悬在第三级石阶上,忽又收回。

她回头望去,姜姜站在丹墀之下,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像一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

因为宫中被很多人盯着,姜姜恭恭敬敬的站着,垂着头没有乱看,自然也没有看到公主的回眸。

公主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脚踏上台阶。

门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温暖如春。

烟雾缭绕,高大的丹炉不停散发着烟雾,硫磺混合着金属烧灼的怪味直冲鼻腔。

公主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但她不敢擦拭,目光穿过缭绕的青烟,落在御座那个明黄的身影上。

“儿臣叩见父皇。”她伏跪下去,额头触及温热的地毯。

“快起来!”声音沧桑,带着一丝无力,刻意拉长声调,仿佛在故意营造慈祥的态度。

公主依言起身,终于看清了皇上。

龙椅上的人,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高大威严的父皇模样,如今两鬓霜色侵染,深陷的眼窝,很是苍老。

但皇上那双眸却散发着精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下意识打颤。

她强压下转身逃走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挤出一点恭敬的笑容,“许久未见,父皇要注重龙体,只有父皇龙体康泰,才是儿臣之福,万民之幸。”

皇上摆摆手,似乎想唤她名字,话到嘴边却卡住了,浑浊的眼珠里掠过一丝茫然。

侍立一旁的老太监立刻躬身上前,压低声音提醒,“陛下,是五公主,名讳悦白。”

“哦,悦白,悦白……”皇帝恍然,抬起手点了点下首的锦墩,“过来坐,离朕近些。”

公主谢恩,依言挪步过去。

她这才注意到,御案旁巨大的紫檀木屏风后,影影绰绰立着一个中年男子。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心想这人莫非是哪位大臣?

而父皇召她来,是为了给这大臣家的子孙赐婚的吧。

她用力攥紧衣袖,心里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不敢泄露分毫。

皇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追忆前淑妃,说起二人在皇宫里他能记得的相处的小事。

公主垂首听着,却依旧警惕的提着心,生怕下一秒皇上就提及婚配的事。

“悦白啊!”皇上并没有多少耐心,说完了那些回忆,就着急忙慌的转了话题,声音里只剩下厚重的渴望,“朕今日得了一桩天大的喜事!关乎江山社稷,关乎朕……与你。”

他眼睛转向屏风,“林药师,你来与五公主说说。”

屏风后那中年男人的身影动了动,缓步走出,微微躬身。

他声音平板无波,却隐约夹杂着一丝破罐破摔,“回禀五公主,陛下洪福齐天,得蒙天启,臣以神石为基,龙血为辅,以秘传古法,穷尽心血,终炼得仙丹妙药…”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林药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公主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怜悯,“若能承受其力,祛沉疴,返青春,延寿元……皆在弹指之间。”他说完,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皇上亢奋地搓着手,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悦白!朕思来想去,此等仙缘,唯有血脉至亲方可共享!你是朕最爱的女儿,朕可是在你小时候就抱着你长大的!…”

他死死盯着公主,里面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若得神效,朕定当厚赏于你!荣华富贵,尊荣封号,任你挑选!”

公主看着锦盒中的丹药有些愣神。

她是皇上最爱的女儿,真真是何其讽刺。

她并不傻,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她听过宫中那些关于试药者的传闻,什么七窍流血,皮肤寸裂,在极致的痛苦中哀嚎着死去…

无一例外,试药的人都没有活下来。

现在,面对皇上咄咄逼人的目光,她不得不试药。

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

她猛地从锦墩上滑下,双膝重重跪倒在地毯上,额头再次触地,“父皇!”

她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而微微发颤,“儿臣愿为父皇分忧!此乃儿臣本分,不敢奢求赏赐!”

皇上眼中立马闪过欣喜。

“但儿臣有一事相求!”她抬起头,直视着皇上。

皇上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但说无妨!”

公主咬了咬牙,脑海里浮现出姜姜的身影。

她想,万一呢,万一她活了下来,她为何不能凭借此为自己谋个福利呢!

“儿臣只求父皇一事!求父皇恩典,允儿臣婚姻之事,自主!”

公主说着再次深深磕头。

殿内死寂了一瞬。

皇上脸上的亢奋凝滞了,随即掠过一丝被冒犯的阴沉。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但只思索片刻,便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施舍般的漠然:“允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起来服药吧。”

“谢父皇隆恩!”公主深深叩首,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一片平静。

她站起了身,从锦盒中取出丹药。

林药师托着锦盒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避开了公主的目光,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她双手捧着丹药,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脑海中姜姜温柔的笑靥。

那笑容是她在这冰冷世间唯一的暖意,是她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为了这笑容,为了那渺茫的永远在一起的幻梦,她甘愿将性命去赌!

丹药被送入唇间,艰难吞下。

总管太监贴心端上了茶水。

不多时,是焚尽五脏六腑般的灼热!

那热流如同岩浆,蛮横地冲下咽喉,所过之处,血脉仿佛寸寸断裂!

公主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她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冲到喉间的腥甜咽了回去,唯有额角青筋暴起,冷汗如瀑般涌出,瞬间浸透了里衣。

她拼尽全力维持着站立的姿态,不让自己倒下,视线死死盯着御座方向。

剧痛如无数烧红的钢针,自五脏六腑深处骤然炸开。

公主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

她的脊背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鸣。

每一寸筋骨似乎都在断裂,仿佛有看不见的巨手在体内疯狂撕扯,将她的身体寸寸碾碎。

她下意识倒在地上翻滚,昂贵的宫装被冷汗和污迹浸透,头顶的珠翠零落一地。

然而龙椅上的人只是冷漠地俯视着,眼中唯有对丹药反应的狂热审视。

疼痛一次次将她淹没,又短暂地退去,留下更深的窒息感。

她已经痛到麻木,思维越来越模糊,只觉得五官慢慢流出粘稠的温热。

最终,黑暗袭击而来,她蜷缩的身体骤然一松,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再无声息。

……

意识像沉入幽暗深海的孤舟,没有光,没有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

公主发现,周围是一片黑暗。

她想,自己是死了吗?

死了也好,起码不用再担惊受怕。

幸好,幸好她沉得住气,没有向姜姜表明心意。

姜姜的卖身契早早的被她拿到手烧掉了。

平常的时候,她也很喜欢赏赐给姜姜东西。

这么多好东西,当了也可以换不少金银。

公主深吸一口气。

她甚至能想象出姜姜日后当了这些东西,足够在宫外买个小院,安稳度日。

或许会遇到一个老实敦厚的男子,生儿育女,平安喜乐……

可这念头刚起,心里突然弥漫一股尖锐的酸楚感,像无数细密的针在扎。

她长叹一口气,感慨自己为什么死了还不安宁?为什么还要为尘世牵肠挂肚?

就在这懊恼与酸楚的情绪中,一丝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黑暗,传入她的耳中。

压抑破碎的,带着肝肠寸断的绝望,一声声的哭泣,很熟悉!

是姜姜!

她开始着急起来,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她想大喊,想告诉她自己就在这里,让姜姜别哭,想跑过去把姜姜抱在怀里!

可她努力了许久,依旧无法动弹。

她终于惊恐地意识到,她似乎被困在自己身体里了!

她感受四周的环境,自己仿佛躺在狭窄的长条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烛气息。

外面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几句模糊的带着敷衍的吊唁话语飘过。

唯有姜姜的哭声,清晰得如同在耳边炸响。

那哭声从最初的压抑呜咽,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悲恸,一声声,如同钝刀在反复切割着公主的意识。

她能听见那哭声里的每一分绝望,每一次气息的哽塞,每一次心碎的回响。

这哭声比吃丹药后还让她痛,痛得她快要崩溃。

突然,那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沉闷的轻响。

“姜姜!”

她心里尖叫。

想象着姜姜昏厥在地,无人搀扶的冰冷画面,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将她彻底淹没。

时间在死寂与绝望的煎熬中失去了意义。

……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滞涩的摩擦声响起,像是巨大的物体在缓缓移动。

紧接着,是木头与木头严密咬合的闷响。

她突然意识到,是棺盖合拢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捶打的声音。

不多时,便安静下来。

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无边的黑暗把她笼罩。

没多久,她感到身体被抬了起来。

隔着棺木,外面传来哀乐,还有轻微车碾的动静。

当车子停下,她意识到了到达何处,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残存的意识彻底冲垮。

她无声地呐喊,用尽所有的意念嘶吼着“本宫还活着!本宫,本宫能听见!本宫能感觉到!放本宫出去!放我出去!!”

可是,这呐喊只在她自己的意识中回荡,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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