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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他死了

“诶——你放开我!你是谁!”

青涩的声音响起,听着急促又激烈。

中秋后钱掌柜就被沈香龄交到卫世子手中,她今日到周沅芷这儿,一是想看看他有无审出证据,二是想来蹭一蹭好吃的。

屁股还没坐热,才同周沅芷打了个招呼,门口就热闹起来。

周沅芷也跟着抬头,她起身走到沈香龄身边,轻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

两人走到大堂,不一会儿,就见卫世子单手拎着青年走进来,一把丢入大堂,像是随手丢了个包袱一般轻松。

这青年被门槛绊倒,躺倒在地上。

“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卫世子问着,掀开衣摆坐下,瞅见沈香龄同周沅芷黏在一处,又紧跟着凶悍得瞪她一眼。

“多日不见,卫骁你还是如一般武夫跋扈!!你狗改不了吃——”地上的人捂着脚指着卫世子谩骂,紧接着被卫宇用帕子一堵,利落地抓住他的手往地上一按,将绳子绑过他的嘴,在脑后打了个结。

“啊!唔——”

卫宇这一通动作迅速利落,甚是熟练。

青年的嘴被捂上,屋内消停下来。沈香龄起身给卫世子行礼,反正他也不在意,便随意地摆了摆就坐好,等着卫世子的交待。

地上的青年扭动着身躯,仍然是不服输,他时不时抬头望向卫世子,嘴巴里呜呜的声音断断续续也不知在骂些什么。

借着他的动作,沈香龄倒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魏莱,他手被反绑,嘴也被堵住,因夏日里穿的少,衣裳绑的紧,胸口倒是隐隐有些起伏。

沈香龄见状眯了眯眼。

周沅芷走到卫世子身旁,她将腰间的帕子摘了下来,给卫世子拭汗。

“你练武就练武,怎么还去抓了个人回来?”

卫世子用手背蹭了蹭周沅芷的脸,垂首低声说:“我看他在门口窥视,想进又不敢进,就抓进来问问。”

“唉。”

周沅芷摇头,收回帕子坐回椅子上。

沈香龄瞅准时机,见他俩亲热得差不多,缓缓道:“这人叫魏莱,我认识的。卫世子你赶紧给他放了吧。”

这送上门的人情,可得好好拿着。

卫世子却微收下巴,睨了她一眼:“就你认识?”他左右转头,嘎吱声响起,再热的天气也抵不住他话里的阴沉,“这人我也认识,要你在我前面装什么百事通?”

沈香龄:“……”她不想同卫世子搭话,便转头看向周沅芷,眼睛微睁,“沅芷,你也认识他吗?”

周沅芷点头:“认识。”

他们同魏莱算是十分熟悉,是因为孙嫱。

这也算是一桩旧事。

孙嫱见魏莱刻苦温书,暗地里借给他一些银子,让他专心读书不再为银子发愁。

魏莱也是很有造化,除了性子急躁外,他家中无人甚是清贫,但在学识上非常有见地。五岁时趴在学堂的窗边蹭夫子的课读书习字,在地上执木描画,不到七岁就能写诗。

夫子虽不喜他的性子,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华。一日路过他身边,见他地上书写的五言诗句一时惊艳,便许了他进学堂,小小年纪就是十里八乡都知晓的神童。

他年幼丧母,父亲被征去修皇陵没几年就死了。只剩下他一人独自在村里生活,吃百家饭纳百家衣。

小时候村里人看他可怜对他还算宽宥,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周遭的村民拉扯自家孩子都来不及便也不怎么用心管他,给他口吃的便已是尽力。

魏莱被同村的小孩欺负算是家常便饭,日子久了就变成如今的刺猬性子。

有一日孙嫱上街时被几个乞丐撞倒,恰巧魏莱当时从村里出来到镇上谋生计,当时魏莱脏得同乞丐一般,自小经历多了知道这几个乞丐手脚不干净,便替她追回荷包。

听周沅芷娓娓道来,沈香龄倒是很惊讶,没想到这魏莱竟是个正气的性子。

“那—他们说的,魏莱是孙姑娘的面首一事,应当是假的吧?”沈香龄话音刚落,魏莱就在地上“唔唔”的叫,还不服地昂起头朝向沈香龄。

周沅芷摇头:“自然不是真的。”她盯着魏莱,斟酌几番,“魏公子性子…调皮,但为人正直。当时孙嫱见他可怜,便多给了魏莱几颗碎银算是谢礼。后来又遇到魏莱,才知他转头就全都拿去学堂当束脩,一丝都没有留给自己。”

“魏莱在安康镇也是有名有姓的。他在夫子那儿以文会友,辩得老夫子说不出一句话。却不过半年就被赶出了学堂。”

周沅芷看了眼躺在低头顽强昂着头的魏莱。

“孙嫱心善,知晓后就决定帮一帮他。”她不解地喝了口茶,“后来也不知是为何,传成了那样……”

沈香龄这才算是彻底地清楚魏莱同孙嫱之间的事儿,一旁的卫世子道:“还不多喝几口,讲了这么多,沈姑娘听着津津有味,当这儿是说书的地儿呢。”

沈香龄听罢,咬紧了后槽牙,她摆过头,嗫喏片刻倒是一时无法反驳。于是作罢,转头对周沅芷说:“沅芷辛苦了。”说完沈香龄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咸不淡地飘了句,“某些人动不动就从门口抓人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响马的寨子呢。”

说完她直直地迎着卫世子的目光,鼻子轻哼一声。

还未待卫世子再开口,地上的人却骤然剧烈地蛄蛹起来,手背在身后被卫宇绑紧,只得用头抵住地缓缓侧身爬起。

“唔唔唔——!!!”

“唔唔唔——!!!”

卫世子歇了会儿,身上的汗下去,起了些耐心,皱着眉示意着卫宇。卫宇上前将魏莱脑后的绳子解了,“呸——”魏莱将他嘴里的帕子用舌头推出来,呼哧呼哧的大喘着气。

里里外外都让周沅芷扒了个干净,他此刻倒是哑口无言。前几日见府里挂起红灯笼,魏莱便想来验证一番沈香龄是不是说谎,是不是真得住了进来。

没想到是真的,孙嫱已不在此地。

沈香龄问魏莱:“我知你来府里是为何,你就一定要找到孙姑娘?如周沅芷所言,你既不是为了她的钱,也不似爱慕她的样子。没有必要一定要同她见面吧?”

魏莱崩直身子,站起来直直地望向沈香龄,他的肩头向后紧绷着,正义凛然道:“这世间万种风情却不是只有爱情一种。我只是感激她,想要报答她,替她做些事罢了。”

“孙嫱早在一年之前就跟你断了联系,你为何还要执拗地跟着她呢?”

“你可知她已入宫?”

魏莱闻言低着头不做声。

沈香龄觉得奇怪,本想从沈明喆那儿入手,接近魏莱打探一番,今日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故意激他:“如今孙嫱在后宫已荣升惠妃,宠冠六宫,将来诞下皇子也是有可能的,地位必定是非常尊贵。若是有人故意拿你做靶子,来拖累栽赃给孙姑娘,到时你待如何?”

魏莱仍不做声,却有些怒道:“孙姐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哦?”沈香龄笑了笑,“我并未说她是何种人呀?”

“孙姐姐定是受了孙家的胁迫!她身子那么弱,一脚已踏进了棺材里,稍有风险命就没了,怎么会自愿入宫?再说,我同孙姐姐一清二白!并未有私情!若是有人借我污蔑她,我自会以死自证清白!”

看他言辞铮铮,脖子脸上紧绷成一条线,说的话不似作伪。

沈香龄:“……”

他的想法倒是简单。

“既然知道,那你还来寻她?”

一时激动的魏莱却又再次紧抿着唇,犹豫着。

他觉得孙嫱定是遭受到了孙家的胁迫,一度想要救孙嫱于水火,没想到孙家却派人揍了他一顿,告诉他要好自为之,别来纠缠。

这定是下人故意为之。

可这样看,孙嫱在孙家岂不是活得更加艰难?

于是来到这儿,修书一封给院长之后顺利进到岳麓书院。

他努力读书,尽管被人污蔑是面首也不过多解释,除去同沈明喆的打斗之外,他从未同人起过大的冲突。想着若能真的高中,当上大官,到时面见皇上,定要状告孙家,戕害庶女。

若是她过得好便罢了,若是不好,想对她带句话,自己一定会救她出宫。

沈香龄见他低着头一直不出声,眼珠子提溜地转了圈,有个主意。她稍显做作地理着衣摆,支着脸望向魏莱。

“我猜——你定是有话要带给孙嫱。可你同孙嫱相交甚密,她已入宫为妃,若是去了孙府,孙府定是不会让她与你相见,只为免生是非。”

“而你若是真想帮助她,最好的方法便是装作不知。若是皇上知晓此事,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最后遭罪的还是孙家,还是孙嫱,还是你?”

“不若这样,我替你给孙嫱带话,去看看她如今过得如何,你将想要问的交于我就是。”

这就是明目张胆得在空手套白狼。

卫世子挑眉,沈香龄能有什么见到后妃的路子,鬼都不信。

可魏莱是什么人。

他年轻、冲动、相信正义。

即便小时候在村里被其他孩子欺负,也会主动找村里人大人帮忙。这村里的人心善,顶多是顾不到他的衣食,却都是明辨是非之人。

他从小受了百家饭的恩赐,偶有埋怨村里人照顾不周却不是怨恨。清楚明白村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可能完全顾忌到自己。

而且自己自小在学识上突出而受到村里人的敬佩,坚信自己只要满腹经纶,不会被埋没,于是兴冲冲地跑到镇上来寻差事,果不其然,自己就靠着一腔正义遇到了恩人孙姑娘,得到她的青眼。

魏莱便更加肯定只要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就不会有事。

于是他点头。

“可以,可我如何信你?”

卫世子侧目:……?

“这还不简单,卫世子同世子妃可以替我们作证,你若不信也可立下证据。”沈香龄勾了勾嘴角,“不过是几句话,带与不带都是小事。”

“不过我倒是有个要求,你若来日真能金榜题名,到时当上大官,我可以安排人让你私下见她一面,只问你敢与不敢?”

沈香龄说得轻松极了,她认识卫世子,想来有些路子,敢在卫世子夸下开口,应当无虞。方才又同卫世子并不亲和。

魏莱有些激动,他想,卫世子不会偏袒人的,他除了自己夫人谁都不会帮。

想到这儿,魏莱直着脖子,说的话掷地有声:“敢!如何不敢!”

沈香龄点头:“可以,那你一应的束脩我先替你承担,到时当官可要记得还我啊。”

见她轻飘飘地就定了下,魏莱眨眨眼有些惊讶。

“这——不太好吧?”

沈香龄摇头,不以为然。她的话不像是施舍,更像是一种类似于回报的赌博:“又不是还不了,若是没考上你就得做些营生再还我哦。”

魏莱第一次在沈香龄面前扬起嘴角,他自信地回道:“这自然没问题!我已过了乡试,虽还未放榜,但成绩定然是不错的!”

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真值,不仅将来可能会见到孙姐姐,还将自己读书的花费给定了下来。

沈香龄心想,他原是考过乡试所以想来给孙嫱报喜的…紧接着眉头一皱,沈明喆中秋时来园子里也未曾跟她说过乡试。

她眯了眯眼,不会沈明喆没考吧?!要是真的没考,沈明喆的腿怕是得再断一回。

见魏莱的性子已经被软化得差不多,沈香龄问:“我听我弟说你一年前就来到巴陵,那时没见到孙姑娘么?她当时就住在这儿呢。”

魏莱干脆坐在地上,他也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沈香龄如此亲切,连银子都帮着他给,便彻底松懈心防。将孙嫱不见他,孙府还将派人棍棒打他赶走的事说了出来。

世子妃却很惊讶。

“怎么会?”周沅芷同魏莱一样,也认定是孙府所为。“定是孙家派人干的。孙嫱怎么会做出如此粗鲁之事?”

“也可能孙嫱是好心,不愿将你扯进这桩事中。”

卫家的护卫却在此时从府外急匆匆地进屋,在卫世子身后同卫宇耳语一番,似是很着急。

卫宇原想凑在卫世子耳边说,却被卫世子挡住,他很嫌弃:“别凑那么近,说出来便是。”

卫宇便站定,一字一句道:“之前府里抓到的刺客死了。”

“什么?!”

这倒不是卫世子说的话而是沈香龄,沈香龄站起身,声音有些响的:“死了?!”

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小将军么?!

不会吧,他怎么就死了!

她还打算好好的同卫世子商量再见他一面,看能不能救下他呢!

沈香龄脑子一嗡,她微张着嘴,眼睛里干涩万份,不太相信卫宇所言。

卫宇见卫世子并无阻拦的意思,便继续道:“挪动他尸体时,发现他在稻草下写了血字,只不过写到一半就停下了。”

“是一个月字。”

卫世子支着脸,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个人的死活,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应该是未写完的字。”想着想着,卫世子有些气,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的一跳,发出清脆的声响,“娘的,他们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我是养了一群饭桶废物么!?”

卫宇舔了舔唇,小声道:“回禀世子,这次是后厨被下了…蒙汗药。”

卫世子:“……”

不用动脑,同时又简单直接的招数。

他歪着头,立马看向沈香龄,眯着眼:“是你干得?”

沈香龄赶忙抬手:“我的人手如今都在府里,不是我干的。宅子门口都有你的人守着,去盘问下自然知道。”

卫世子也就随口一问。他揉着下巴,思索着字的答案,沈香龄又连着问了几句。

“是上次你们画像上的那个人吗?”

卫宇道:“是的。”

沈香龄着急地开始比划起来:“那他,他是彻底没气了?是不是弄错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很多要问的,可好像又没什么好问的,人都已经死了。

消息突然,她还来不及伤心,只觉得有些恍惚。

“怎么会死了?”她细细地出声问道,像是一种试探,“不是你们诓我的吧?”

听罢,卫世子轻嗤一声:“还需要费心思诓你?他不就是被灭口了么。”他见沈香龄魂不守舍的样子,淡淡道,“怎么?死个人也让你这么惊讶。”

周沅芷叹了口气,眉间一蹙,她让若柳给沈香龄倒了杯热茶。

起初,她也不敢相信人会死得那么轻易,在卫府待久了她却早已习惯。她懂沈香龄所想,看来这人是跟沈香龄有相处过一段时日,骤然听到,一时无法相信。

“你要不信,我让他们把尸体抬过来给你看看?”

沈香龄:“……”她喃喃着,摆手道,“不、不用了。”她摸着椅子把手坐好,懵懵地盯着地面,过了片刻摸着桌上的热茶,才勉强稳住心神。

怎么就死了呢?

直到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屋内沈香龄还是有些恍惚。她被这个消息砸得猝不及防,问过卫世子有关钱掌柜的事,他道还未吐露消息,沈香龄便歇了追问的心思。

一路摇摇摆摆,连忍冬在路上询问的言语她都不记得,转眼就已躺在床上。

忍冬放下床帐,她的眼圈也有些红。

“姑娘早些睡吧,若是夜间怕,唤我一声便是。莫要再想了。”

沈香龄轻轻“嗯”了一声,忍冬见她不吭声,只得道:“他们说小将军留了个字,若是姑娘能解出来,也算是还了他死前的心愿。”

沈香龄这才有些缓过神来。

“是啊,对。”她揪着被子,“他还留了个字,是一个月字…”

她念着念着细细思索起来。

见她没有揪着小将军的死不放,忍冬这才稍稍安心退下。

过一下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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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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