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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梦幻泡影

温景楼是想了一夜。

他可是燕州好男儿,生来就是敢爱敢恨的种。他意识道自己动了心,便也不会再避讳些什么,甚至也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味——让他忿忿的却是竟然先叫那家伙占了先机,让他逮着啃了自己一口不说,自己却还那般丢脸地落荒而逃。

这可不行,不是他家将门风范。

这次日的按例会议,温景楼也是心下有了盘算,势必要将这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要捉弄那谢小皇孙一番。于是他特意迟到了些,待谢思衡一众早已决断起正事,温景楼才姗姗来迟。

许云安现在跟在杨明山身边,安排做了杨将军亲信,因而也得空来这会上,此刻一见温景楼甩一甩衣袍,是神采飞扬地跨门而入,便笑着拿手撑着头,已经是饶有兴味地打算看一出好戏。

就见这温景楼神色自若,在满堂官员的注视下,却只是摇一摇他那青色折扇,笑看着谢思衡问道:“御史大人,这满堂都坐满了,下官可坐哪儿啊?”

谢思衡一皱眉,不知这人是要干些什么,但他也根本不惧,甚至还想同他玩上这一遭,于是只应道:“温大人,既没什么席位,便在我身边安插个座位,你坐这里便是。”

“那下官就冒犯了,”这下可是应了温景楼的心思,于是他也毫不推拒,是直接让小厮加了把椅子,大摇大摆地就坐在了御史大人身旁的椅子上。

下面官员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这温景楼是又迟到又僭越,如今是要干什么,偏偏这谢大人还应允了。但想来两人都是都城高门,卖得什么药、想干什么事也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谢思衡见温景楼坐定,便继续说起公务来,从虫灾治理、灾民安顿,到银钱账本、流匪招安,甚至为防来年洪灾的治理工程,无不条理清楚、头头是道,连温景楼在旁边听着也是心生赞畏,觉得这谢小皇孙原是比自己想的还要周密果断,倒也不负这份督查御史的头衔。

不过温景楼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也并非是为了听这些。

只见他已是按捺不住,是伸了右手在书案下面摸索,竟是直接摸到了谢思衡的腰际,心里一笑,坏心思地是拧了一把。摸着倒是手感颇好,紧实有力不说,是比自己之前假意流连花丛中时搂着的那些烟枝细柳更带劲儿些,一看就是常年射箭骑马练出来的好腰。

再看谢思衡神色,竟然是面色如常,继续冷淡地下令着公务,温景楼的指尖却感受到了谢思衡这腰间的轻轻一颤。

如此这样,可叫温景楼兴味更浓。

坐在斜侧的许云安却觉不对,想着这二人靠的也有些太近,他是个浑头,又在山上做匪这些年,是顿时玩味大升问道:“御史大人,瞧您脸色不对,莫不是生病了吧?”

谢思衡轻扫一眼这许云安,知晓这人不安好心,只说道:“无事。”

温景楼却想着坏事,怎么这人还没感觉呢,莫不是自己气力不够,于是手下更加大胆起来。谢思衡却瞧着依然是面色如常,只冷淡吩咐些正经事。

肃清川南政坛,谁都知道那些命令都不过是表面东西,要治理根本,还在于吏治任免。谢思衡清楚此事,而他拿着帝王特批的御令,自然也是行事方便,除巡抚级别的大员需要奏请朝廷外,府县级别的官员都有直接任免的权力。

“绵安知府安允,与川滇巡抚串通一气,收拾贿赂达两千两黄金之众,”谢思衡扫一眼,毫无铺垫,是迎头开始说这满堂官员最关心的事:“革职查办。”

疾风骤雨即临。满堂官员意识到此事,俱是吓得一抖,低头开始听着属于自己的那道判决,又想着这御史没来几日,怎就查的如此清楚。

温景楼见他们都开始低头,于是更加放肆起来,非要当众捉弄这谢思衡一番报复回去,是直接顺着他的腰往上摸索着,开始揉捏挑逗起来。

抬眼一看,却见谢思衡依然是岿然不动,继续宣着令:“阜南知府刘跃虽无甚大错,但小错不断,在职期间毫无作为,贬一级。乐山知府吴问之,为人守成、政绩无差,提拔半级。”

“蜀崇知府江获……”

倒是有趣。

这人难不成真是个榆木疙瘩,还是如此能装能忍?他便不信了,原本只是想报复戏弄回去,此刻却不知哪根弦作祟,非要让谢思衡有些反应才作罢,于是愈加过分了起来,使了浑身解数去大胆地上下摸索着那人的腰。

“巴江知府李正,伙同巴江同知孙志福,蝇营狗苟,不思正事,致百姓流离失所,是祸之最重,着直接革职。”谢思衡语气冷下来,淡淡扫一眼下面诸人,像是要将谁生吞活剥。

这一下是吓得孙志福差点跪倒在地,全然以为这谢思衡是只因他们二人所以才如此雷霆,却不知有只手腕正游戏在这大人腰间,才是他声音冷下来的缘由。

谢思衡本是纵容着那手在自己最为敏感的腰际摆弄,甚至心下似乎还有几分喜意,但见那人越来越大胆放肆,如今还颇有几分戏耍逗弄,根本是再没什么分寸。自己虽然嘴上还在吩咐正经差事,念头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到那只手上,心尖像是被只野狐狸的爪子不停挠动,实在是忍不住半分,直接伸手将那人的腕子攥在自己的手里,让他再动不得半分。

温景楼见他是终于有了反应,觉得不愧多年流连在青楼楚馆里,到底是自己技高一筹,这小皇孙果然招架不住了,于是心情甚佳,就在谢思衡耳边悠悠开口:“怎得了?御史大人,您还要把我绑住一同贬了不成。”

只见谢思衡是冷哼一声,握住他的腕子不再松开,却也不再多理他,还是转心思去关注正事,却见这自己刚要贬下去的李知府竟依然未曾露面,干脆便把温景楼惹出来的火发到这人身上,就问道:“如此重要之事,这李大人好生威风,革职的事情都不屑来听?”

孙志福被吓到,是直接跪了出来,禀报道:“这这这……”他焦头烂额地说:“昨晚这知府大人就没现身,完全不知是到了何处去啊。”于是一时间,众人皆议论纷纷,说这李大人到底去了何处,竟算得上是凭空失踪的地步,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李正一直未现身的原因,竟不是什么鬼鬼祟祟的事,也不是因为畏惧惩处,反而却是有番正当理由的。

李正病了。

谢思衡派人去问,方才得知此事。而且这病并非什么寻常小病,正是川南正闹得沸沸扬扬的紫斑怪病。一听此事,众官皆是被吓得失了主意。

“你说这病可传染吗?”蜀崇知府说着:“从前那巡抚就一直叫我们一齐连日开会,我说这疫病闹得这么严重,早不该干这种事。”

“瞧瞧,可不嘛,”另一专管巴江建筑营造的官员说道:“那巡抚非要我们聚在这里,整天又聊些没用的事情,从各府带来的病症叫我们在这儿浑谈然后又传回去,可真是造孽。”

“迟早要出事的。只怕是要带累我们也全交代在这儿。”阜南知府忿忿说道。

这病来得奇怪,先前本地医士都查验再三,说不清楚个所以然,只猜测说与虫害有关,连这病是否互相感染都不清楚,更别提查明医理、熬制药物,只能用常见的金银花、鱼腥草或是青黛、紫草等几味祛斑消炎的药吊着。

谢思衡心头一紧,也没想到这病症如今竟就近在咫尺。

灾祸临头,从不会有情挑选,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但他转念一想,却想起那山匪贼窝里不就正有一位性情古怪的医士吗,还说是师承神医,或许可抵一用,便叫许云安叫了那人过来。

满堂官员都看着徐亭文一人自己摇着轮椅,面上掩一白色薄纱,慢慢地行到了谢思衡面前,甚至是直接与谢思衡对视。

“进去看看吧。”许云安担忧地说道。

徐亭文也不惧,开门就要进那李正的寝房,众官见那门要开是皆捂住了口鼻,生怕感染些有的没的。毕竟那紫色斑生起来,脓包长满全身,是实在可怖。

“里面的病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巴江知府李正。”但就在徐亭文就要进去时,谢思衡却突然出声,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巴江府,是此番民间疫病的源头。”

徐亭文听此言,却只是回眸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未做回应便直接进去,留满堂官员在外感叹担忧。

“你说这李正,可要怎么办。”一官员说着。

“我看啊,”另一老官元摸摸胡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也算是作孽太多,得了报复。”

“可不嘛,大人,”旁边人应和道,再斜眼撇一撇已然是哑巴了的孙志福,说道:“也不知道有些会不会连带着遭了殃。”

孙志福一听此言,是心下更紧,一边怕自己与李知府走得太近、染上疫病,一边又是惧怕自己掉了官帽后,以后道路该如何维继。

众人也都不愿再这里多呆,便草草散会。孙志福有了别般念想,便也不顾拜别诸位,独自黯然走上了回自家的路,却没成想,一黑麻袋直接趁他不备从背后迎头套上,就被人打晕扛起。

天牢缓缓打开。

外面的光线把在这里关了许久的钱巡抚晃得厉害,一片白光中,他只看到两个士兵架着一个蒙着头的身影被塞了进来,钱巡抚正想出声问上几句,说些什么求饶告密的话,结果还不等他说出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天牢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而独留这个被蒙着头的人昏头转向得转了好几圈,一手扶到墙壁上,另一手才挣扎着把头上那黑色罩面布扯掉。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钱巡抚想不明白,自己是大员,被革职查办,关在这里等候朝廷旨意也就罢了,这孙志福是犯了什么事情,居然也被关进了天牢中?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是这孙志福谋伙参与机关设置、谋害温岭楼的事情被发现了。

如今这二人虽同是无官无阶,但钱巡抚毕竟在任时高了这孙志福许多,在他面前依然是不想失了半分脸面,看那人发觉自己被关在牢里毫无主意,是直接笑道:“有些人啊只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可没见着前面可也有饿狼猛虎等着自己。”

孙志福被蒙着头押了一路,这才刚出来喘口气儿,正是看看周围想想自己怎突然落到了这般处境,就听到了这钱锦的骂声,一时也怒从中来。反正这两人如今同被免官,都是庶人一样,还不知谁比谁更早被治罪赴上黄泉,揶揄回击:“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钱大人啊,怎么前些日子威风八面的叫我想办法、出主意,现在就这番境地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本官可好歹是有名有姓被请进来的”,钱锦是被关了多日,自然也失了不少为官仪态,此刻见这小畜生牙尖嘴利,火气一起就反咬一口:“也不知是谁被蒙了眼就关了进来,许是惹了哪个主子都不知道。”

孙志福一听此话,确实萎了性子。正中他痛点,到底是谁呢?要将他这般作践,一边正想着,一边便是就听狱卒恭敬地声音说:“御史大人驾到——”

谢思衡……莫非是谢思衡要将自己下狱。

这也就说得通了,见他当时下矿时那个阴沉脸色,估计在矿井里遭了钱锦布置的不少老罪,这才来找自己麻烦。不过那人应当没有私自审讯的权力,想来自己若是说上两句好话,他做得应该也不会太为过分。

这一会儿念头之间,谢思衡便已缓缓地踏入了不见天日的地牢。他上一次亲入地牢,还是当初带着明朗交易的心思去探访暂时收押的温景楼,如今却是心思阴沉,先是看看形容枯槁了不少的巡抚大人,又把视线一脸谄媚地看向自己的孙同知。

“大人!”孙志福一下子就上前一步,是立马跪在了谢思衡面前三叩九拜,大喊道:“大人开恩呐!小的……小的不知是犯了什么罪,虽然被免官,但也罪不至此呐!”

“罪不至此?”谢思衡只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视线又明晃晃地落在了满墙刑具之上。

孙志福是被这语气吓得一抖。一时也猜不透这人到底知道了自己多少腌臜事,心里也没主意起来,但眼见那人是朝刑具越走越近,害怕这人是来真的,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是狡辩道:“大人明察啊,我一个小小同知,没有上头属意吩咐,能干些什么事?我不过就只能是被逼无奈,对被逼无奈、奉命行事啊。大人明察!”

“哦?你干了什么?”谢思衡饶有兴味,给自己手上缓缓戴上一黑色羊绒手套,在一大排刑具里挑上了个短鞭,鞭上长有虎牙刺,硬质弯钩的倒刺扎进去肉里,翻飞舞过,是会连带着血块碎肉飞溅而出。

“我我我……”孙志福见那虎牙鞭,知道是冲自己来得,一时间原本伶牙俐齿的嘴,竟哑了嗓子。

“他啊,”钱锦见此景象,颇有了一份前辈风范:“能做些什么,不过是伙同那个李正啊,在本官这里献媚,提提建议,拍拍马屁罢了。”

“本官?”谢思衡说。

“朝廷可还没正式回音,要罢免本官。”钱锦嘴上硬气,心里却也知道,或许这是自己最好能找些正当理由留恋下这官阶的时候了。

谢思衡也不回应,就叫狱里的小厮把这二人一同绑了起来,却也不动钱锦分毫,只是当着他的面,便要拿这虎牙鞭冲着孙志福打下来。

孙志福浑身一哆嗦,正要闭眼准备挨这一鞭,却见这谢思衡根本没下手,反而泛着点淡淡笑意的看着他。孙志福顿生疑惑,想着这人是不是如他所料,不敢真的要下手,却发现那人只是接过吩咐小厮拿来的一碗滚烫辣油,竟然淋到了那虎牙鞭之上。

血肉横飞,烫辣入骨。

“听说这是川南上好的炖菜热油,”谢思衡默默看着眼前人痛苦哀嚎,毫不动容:“孙大人在牢里应当很想念。”

“只是可惜了那李正,此刻病入膏肓,无缘与孙大人一起饮过。”

一旁的钱锦从未挨得如此之近见过这种阴狠场面,是怕下一鞭就落在自己身上,只得闭紧了双眼,身上不由自主地泛出了许多冷汗。

“说实话。”

只能奉命行事?谢思衡心里知道,这油滑的孙志福恨不得主动杀了温景楼来邀功,怒意涌上心头,又是狠狠下了数鞭。

孙志福哪里受过这种苦辣,是已经眼冒金星、全然没了主意,见谢思衡又要再去换一个刑具,对着他的背影虚弱地招供道:“大人……是我,是我出了下矿井的主意,可是……”

他尚没有说完,以为只要自己交代了这事,便能得到豁免,刚要松下口气来缓缓,可低头就觉不对,眼看着鲜血一滴一滴从自己的脖颈出流出,本想要再抬头去问那御史大人的意思,就发觉自己整个脖子都已经瘫软无力,再支撑不住半分。

剑影起落,人头落地。

随着哐当一声,那人头是直接滚到了钱锦脚边,将旁边看着的这钱锦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若是没有铁链束缚着,怕是就要瘫软跪倒在当场。

谢思衡一转头,便拿着短剑站定在钱锦面前冷声说道:“你呢?想说些什么。”

“这这这……我真的没想迫害您,还有温大人,对您瞧,”钱锦声音都哆嗦起来,是真被吓破了胆:“他这真凶不都主动招认了,”

谢思衡不置可否,只是拿戴了羊绒手套的手,两指拎起钱锦的领口带子,扯过来擦拭着短剑上的血迹,钱锦就看着这刚杀完人的剑光森寒,蹭着自己的脖子抹来抹去。

杀鸡儆猴。

其实这钱锦嘴巴里要交代的东西,才是谢思衡劳累来这一番的目的。钱锦是要等着朝廷批复的大员,他确实是动不得,但那些李正、孙志福之流,是朝廷连过问都不会过问的,他眨眨眼,便也没人会在意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钱锦此刻看他的眼神,已与见阎王老子一般无两:“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都交代,我都交代啊,我之前确实没有诓你啊,这川南官员们的上头,确实是贵妃娘娘江氏啊,至于要暗害你们的……确实是我属意的,但毕竟、毕竟也是被逼无奈才行此举。”

此般惊吓中,仍一口咬定贵妃,看来之前确实是没再胡扯。如此说来……谢思衡心下又有了几分计较。

“粮食。”谢思衡撇一眼他,将剑松了几分,暗示他更多说几分。谢思衡不在意到底谁害了温景楼,反正大抵就是全都纠缠在一起,无不是要吃报应的。

他更在意这些有关乎江山社稷、皇权更迭的大事。

钱锦一听这两个字,是想死的心都有,没想到这御史是如此在意自己最害怕的一点:“粮食……粮食也是贵妃娘娘的命,都……”

或许多说出一点,就是再无回旋之地。

谢思衡见他犹豫,是直接笑着,回身就举起辣油来,要将那油临在自己剑上,巡抚一见此种情景,是全然被吓破了胆,衬着这幽深寂静的牢狱更显恐怖凄厉:“都走那青斓矿井里的密道,被贩运到了巴彦峡谷啊,大人。”

巴彦峡谷。

温景楼身边那下人果然讲得没错。大晋与北夏的咽喉要道,与北夏的柔然部接壤更深。

“运去巴彦峡谷之后。”谢思衡冷声道。

“我只知道,这扣下来的粮食,要运到巴彦峡谷……除此之外,真的、真的一概不知了!”钱锦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想前几日还在摆巡抚大员的威风,满头想着如何保这官位,甚至还想同眼前这御史贿赂热络一下,随便推个什么管文教科举的人上去顶罪便是。现在想来,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其实问又有什么意思呢,巴彦峡谷这种战略要害,粮食的最终去向也是不言而喻。

救济自家百姓性命的粮食,这些人却将它们偷运到对战的敌国去,以换得一己私利。只可惜,终究没有物证。贵妃那是何等大树,与帝王相伴数十载,说是最信任的人都不足为过。枕边人一手导演,上上下下官员串通一气,混瞒过去。硕鼠如此之大,中都是怎样的耳不聪目不明,天下失窃,竟失察至此。

无奈、愤怒、悲叹,种种复杂情绪交杂在谢思衡的心间,让他也感到被灼烧着的痛苦。从前自己想要争权夺利,或许也只是想要在太子府里夹缝生存,换得一立足之地,但如今一遭,天下江山,黎民百姓,多少亲眼挂在了他心间。

“青斓矿。”谢思衡想起此事,又问道。

矿井掌事已死在井下,那账本谢思衡查过,自然是没有半分可疑记录,估计订那一小块青斓矿的人就着这掌事之死,已被埋在了矿井地底。他也没想着真能从钱锦这里问出太多关于青斓矿、关于那个箭头的事情,只是抱着一二分想法碰碰运气。

“大人明鉴!青斓矿的机关是孙志福派人设的啊……我本来都不清楚这个矿在哪,连产什么矿都说不太清……”钱锦颤抖道。

果然,题不对文。不过只要川南之主真是贵妃,那便是一下子排除了两位皇子,毕竟大可直接再做一支新箭,没必要外面镶着青斓石壳,里面却货不对板,若谢思衡猜的没错,那栽赃三皇子、暗指太子的背后渔翁,就是他的四皇叔谢世青。

谢思衡这边盘算得多,身边那钱锦却只知道磕头保命。等钱锦回过神来,这尊随时可能要他性命的大佛已经独自离开了,而自己所等待的命运,便只成了中都城里薄薄的一纸圣意。

这一生官场经营,终如梦幻泡影。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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