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诊室，舒凇第三次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许衡的座位依然空着。她忍不住起身，走到正在整理病历的秦云身旁。
“秦云，你今天看到许衡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白大褂的衣角。
秦云推了推眼镜：“许衡啊，他感冒请假了。早上还特意打电话来，让我帮忙处理他今天的门诊。”
“感冒了？”舒凇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几个护士朝这边张望。她连忙压低嗓音，“严重吗？”
这时顾时夜抱着一摞病历走过来，插话道：“估计是比赛太拼了，回来又没休息好。我早上给他发消息，让他安心养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舒凇一眼，“怎么，担心了？”
舒凇咬了咬下唇，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他在家还是去医院了？我得去看看……”
“别急，”顾时夜拦住就要往外冲的她，“他在家休息呢。你现在去也待不了多久，下午还有门诊。”他朝秦云使了个眼色，“对吧？”
秦云立刻会意，笑眯眯地接话：“就是啊，你看你这着急的样子……”她凑近舒凇耳边，“全科室都知道你对许衡什么心思了。”
舒凇的脸“腾”地红了，小声嘟囔：“我、我就是担心许衡而已……”
“哦～”顾时夜拉长声调，“那上次某人喝醉说最喜欢许衡了，也是担心喽？”
舒凇抓起桌上的病历本就朝他扔去：“顾时夜！”
下班铃一响，舒凇就冲出了医院。她在超市精心挑选了最新鲜的里脊肉和小葱，回到家系上围裙就开始忙碌。砂锅里的小火慢炖着白粥，她时不时搅动一下，生怕糊底。
“盐要少放……他生病口味淡……”她自言自语着，尝了尝味道，又加了一小撮姜丝。
带着保温桶来到许衡家门口，舒凇深吸一口气，输入密码的手指有些发抖。门锁“咔嗒”一声轻响，她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加湿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许衡正沉沉睡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泛红的皮肤上。
“怎么病成这样……”她心疼地小声嘀咕，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立刻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从卫生间拧了条湿毛巾，舒凇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颊。许衡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凇？”他哑着嗓子睁开眼，目光还有些涣散。
“吵醒你了？”舒凇连忙收回手，“我听说你病了，就……”她晃了晃保温桶，“带了点粥。”
许衡撑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中。舒凇立刻扶住他的肩膀：“别急，慢慢来。”她拿过靠垫仔细垫在他背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打开保温桶的瞬间，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许衡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瘦肉粥，米粒晶莹，肉丝细嫩，上面还撒着翠绿的葱花。
“你……特意做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舒凇舀了一勺，轻轻吹凉：“趁热吃才好。”她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尝尝咸淡合不合适？”
许衡乖乖张嘴，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好吃。”他轻声说，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专注的侧脸。
“那就好。”舒凇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熬了一个多小时呢，就怕米不够烂……”
“舒凇，”许衡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谢谢你。”
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舒凇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她匆忙起身：“你、你先吃，我去给你倒水吃药！”
夜深了，舒凇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第三次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借着月光查看许衡的情况。
“退烧了……”她松了口气，小心地把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好。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脸颊，那温度让她想起白天喂粥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回到沙发上，舒凇抱着抱枕辗转反侧。“他会不会……也有点喜欢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羞得把脸埋进抱枕里。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
第二天清晨，舒凇被厨房的响动惊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毛毯。
“醒了？”许衡站在厨房门口，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我煮了咖啡。”
舒凇“腾”地站起来：“你怎么起来了？烧才刚退！”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伸手就要摸他的额头。
许衡笑着任由她动作：“多亏某个人的精心照顾，我已经好多了。”他指了指餐桌，“做了三明治，将就吃吧。”
舒凇看着盘子里歪歪扭扭的三明治，噗嗤笑出声：“许大医生也有不擅长的事啊？”
“所以……”许衡突然正经起来，“以后可能要经常麻烦你了。”
舒凇的心跳突然加速，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打翻。
中午的医生办公室，舒凇抱着保温盒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时，许衡正在写病历。
“给你的。”她把盒子往桌上一放，眼睛亮晶晶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
许衡打开盖子，香气立刻引来了隔壁桌的注意。顾时夜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过来：“哇！爱心午餐！”
秦云也探过头：“我说舒凇一上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准备这个～”
舒凇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他、他病刚好，需要补充营养……”
“哦～”顾时夜拖长音调，“那这个心形煎蛋也是‘营养需要’？”
许衡夹起金黄的煎蛋咬了一口，在众人起哄声中淡定道：“嗯，补充蛋白质。”
舒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听见许衡轻声说：“明天还想吃你做的饭，可以吗？”
她抬起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一时忘了呼吸。
“好。”她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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