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诊室，许衡刚换上白大褂，病历本还没翻开，诊室门就被猛地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将病历本重重摔在桌上，震得听诊器都跳了一下。
“你就是许衡吧？”大爷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我吃了整整五天你开的药，咳嗽一点没见好！你们这些医生就知道坑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许衡站起身，双手平举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大爷，您先消消气。我昨天才结束休假，今天第一天上班，会不会是……”
“放屁！”大爷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笔筒里的钢笔都跳了起来，“药方上白纸黑字写着‘许衡’，你还想抵赖？”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药方，像甩扑克牌似的甩在桌上。
许衡目光扫过药方，眉头微微蹙起。这些字迹虽然刻意模仿，但收笔时的顿挫与自己截然不同。他忽然想起上周谢淙在走廊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顿时了然。
“大爷，给您看诊时，您见到医生本人了吗？”许衡弯腰捡起散落的药方，声音温和得像在哄孩子。
“见个鬼！”大爷扯着嗓子吼道，“你们现在都搞什么电子问诊，隔着毛玻璃，连个鬼影都看不清！”说着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许衡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却被老人一把推开。水洒在桌上，浸湿了今天的挂号单。他不动声色地抽出纸巾擦拭，余光瞥见诊室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舒凇。她站在走廊拐角，双手紧握成拳，却始终没有进来。许衡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处理的空间。
“大爷，我向您保证……”
“保证个屁！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院长办公室坐着！”老人抄起桌上的病历本就要往外冲。
这时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响起，许衡趁机按住老人的药方：“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您做个详细检查。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所有费用我来承担。”他边说边取出崭新的听诊器，金属探头在阳光下闪着诚恳的光。
老人将信将疑地坐下，嘴里仍嘟囔着“庸医”“骗子”之类的字眼。许衡权当没听见，专注地调整着听诊器耳塞。诊室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间在消毒水气味中缓慢流淌。
中午休息时间，许衡正在整理上午的病历，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踹开。谢淙倚在门框上，白大褂敞着怀，露出里面价格不菲的定制衬衫。
“怎么样许医生？”他晃着手里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杯壁划出危险的弧度，“被患者指着鼻子骂的滋味不错吧？”
许衡头也不抬地继续写字：“伪造医嘱是违法的，谢医生。”
“证据呢？”谢淙突然俯身，咖啡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监控录像刚好那几天检修，药房抓药的小护士是我表妹，至于患者……”他得意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谁会相信一个连医生脸都没见过的老头？”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许衡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手术刀：“你和院长真不愧是亲舅甥。”
“少废话！”谢淙猛地拍桌，“把舒凇让出来，否则明天全医院都会知道你是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舒凇抓起桌上的病历夹就朝谢淙砸去，纸张雪花般散落空中。
“谢淙你还要不要脸！”她气得浑身发抖，马尾辫都在颤动，“上次在窃取医学论文的事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谢淙狼狈地躲闪着，咖啡洒了一身。他正要还嘴，走廊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护士小陈慌慌张张跑进来，刘海都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许医生！大厅来了十几个患者，都说吃了您开的药没效果！”她急得直跺脚，“有人把照片发到医患群里，说上周亲眼看见您坐诊……”
舒凇一把抢过手机，放大照片仔细查看：“这根本是合成的！阿衡上周在海南参加学术会议，我这还有机票存根！”她翻相册的手都在发抖。
许衡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转向小陈：“麻烦你先带患者去会议室，就说……”他顿了顿，“就说我们准备了三倍赔偿方案。”
等小陈离开，舒凇立即拨通电话：“保卫科吗？我要调取上周三到周五的药房监控……什么？设备故障？”她咬着嘴唇看向许衡，眼里闪着愤怒的火花。
“别急。”许衡打开电脑，调出医院排班系统，“冒充我的人肯定要穿白大褂，而每件工作服都有编号……”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规培生林小娟，上周恰好在门诊实习。
舒凇眼睛一亮：“我记得她！前几天还找我签过实习评价表！”她突然压低声音，“但她是谢淙带的实习生……”
两人对视一眼，许衡快速调出林小娟的考勤记录。系统显示她上周四下午三点有次异常打卡，而那个时间段……
“是呼吸科患者集中取药的时间。”舒凇立即接上，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看这个！她打卡时拍的照片背景，玻璃上倒映的是谢淙的手表！”
许衡正要保存证据，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顾时夜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正在疯传一段视频：模糊的画面里，一个酷似许衡的身影正在开药。
“他们连AI换脸都用上了！”顾时夜气得声音都变了调，“现在患者群里都在传你要被吊销执照！”
许衡接过手机看了看，眉头紧锁：“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整我，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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