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褚钰战略性后退。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夜晚……
怎么一个二个都认识她？得，只有她自己不认识自己。
“算是，远远望过一眼？”嘴替哥挑眉，瞎掰扯“陈年旧事”，“我们不熟，你不认识我，我也不是很想认识你。”
褚钰：“……”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
“抛开瞎话不谈，我是来杀你的。”嘴替哥目光扫向陈碧海，似乎是在确定她的选择。
陈碧海当真如他所想一般，暗戳戳往前一步，他若动手，怕是他连褚钰毛都没碰到，就被挡住。
防的还挺严。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在说瞎话？！”褚钰对于对方跳度极大的话自动转化为“阿巴阿巴”，“说的还挺押韵。”
她不是同他们说的那般傻，若嘴替哥真是她被托要找的人，七不会让她见面即身死，况且七说见到本人后陈碧海会有生机。
而若他不是她要找的人……她相信七不会让她不要命直接送死，毕竟不是白救她。
东西还未送到，人半路躺地上怎么办？
扶起来。
再不济，不是还有陈碧海吗？
“我、来、杀、你，四个字，是声音说的不大，还是你耳朵听不见？”嘴替哥下半张脸被蒙着，瞧不见是不是长得物理意义上的人神共愤，但铁定与陈碧海的无语相比，更疑惑。
“耳朵没毛病，自然听得见。”陈碧海见状插话，帮褚钰打圆场。
褚钰还来不及慨叹陈碧海回答得模棱两可，便被迫住嘴。
“你是穿越者。”嘴替哥说出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实，大概陈碧海是暗眼人，在场三个，应该只有她一脑子问号。
不过表面看，陈碧海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清冷大祭司……
“你也是？”褚钰迟疑，主世界观杂草丛生，活像东拼西凑要还债一样。
但她属实没想过主世界人也会现代词，看看这荒山野岭，看看这不知凡几的破草衣服，看看这……天真黑。
“不是，没那么蠢。”嘴替哥一口回绝连泥也不拖水也不带，直冲问题中心，“你穿越的目的是什么 。”
褚钰：？
她穿越有目的，她怎么不知道。
穿越是她想穿的？褚钰内心举小白旗挥舞——她还是惜命的。
“别人穿越是抢气运、抢神权、抢世界控制权……你抢什么，说了遗言好上路。”他笑，语气却愈说愈冷，仿佛认定了褚钰是什么抢劫犯。
对方这样，褚钰反而不急，甚至还有闲心回头为陈碧海理理自己带来的现代外套，虽然她的陈大祭司往那一杵，跟个雕像一样。
——看样子，以前那些个不认识的大概率知晓其目的后，都是被瞬秒的，她不过是其中即将新添的一根葱。
不过她是根栽不下去的巨无霸大竖葱。
“你犯过好多事。”说这些个修仙界抢劫实例，陈碧海倒是听得懂。
她垂眼看着快挂在自己身上乱摸的褚钰，仿佛在控诉褚钰曾经砸祭坛毁祭坛的事。
但显然不是，她根本不会在意已经过去的事。
褚钰无语一滞。
年轻记性真好，不像她这个多灾多难且即将毕业的脆皮大学生。
她真的，一点也不羡慕！
“……”嘴替哥被晾在旁边半晌，想插话又欲言又止，最后光荣上岗“吉祥物”。
不说别的，他一开始就从未想过杀褚钰。
吓唬小孩习惯了，现在居然开始吓唬大孩了。
“有人要我给你带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个饰品。”褚钰终于肯开金口，遂向嘴替哥递去个巴掌大小不到的扁平盒子。
谁懂啊！
她把盒子放口袋里，衣服借给陈碧海，自己忘记放在哪个口袋，当着陈碧海的面对她上下其手。
陈碧海看向她的目光如有实质，褚钰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所以盒子到底是怎么卡在里面的！啊？！
褚钰暗自下定决心不再买口袋多的衣服，以后要给陈碧海找几件好看的现代衣服。
若问陈碧海想不想要？那是陈碧海自己需要考虑的事。
事情完后问问陈碧海喜欢什么样的。
“还会有谁给我带东西。”嘴替哥接过盒子打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好丑。”
丑到他的眼睛了。
“你小名是叫小墨对吗？”褚钰手中攥着陈碧海的袖角后退一步，开始说台词，“你娘说她想你和你姐姐想的夜不能寐，一腔爱子女之心难以言说……”
“废话少说，直接说这什么东西。”
竟是连问都没问一句，难道这般肯定一定是他的母亲？况且之前还在气势汹汹地问目的，现在突然就“返老还童”成小孩心性？
“她说这是给你的十三岁生辰礼。”
“不需要，这破羽毛反正也没人用，就等着百年后自行消散，祂如果想送生辰礼，早该送了。”
他复杂的情绪在脸上杂成一团，可夜色黑，褚钰瞧不见，只觉得根本不能理解，这就是七念着的儿女中的儿？怎么跟她描述的不一样。
以后干脆不叫嘴替哥，就叫忘本哥。
“喂，旁边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他突地问起陈碧海的名字。
褚钰也跟着看向陈碧海，踮脚，用手挡着，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要说吗？”
陈碧海欲要道出姓名的话拐了个弯，只道：“嗯。”
“陈碧海。”她平缓开口道。
“碧海？是个好名字。”他道，“以前见过海吗？”
陈碧海不语，而后，轻微的摇头，像是不希望褚钰瞧见，或许是怕褚钰觉得她是同那些部落里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一般。
可她摇头的动作在褚钰眼中，却极其刺目，褚钰嘴皮子一动要开口，又被打断。
“碧海褚钰，小心那个村……族长，顺便祝你们一生平安。”
那人大手一挥，走了。
莫名其妙。
褚钰不再纠结他的离去，转头扑向陈碧海，虽意料之中地被拦住，但她仍真诚地对她说道：
“等往后，我们一起离开部落，我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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